“那之后你还去过她的屋子吗?”殷蝶问道。
“没有,她那屋子以前就只是阴冷潮湿点,可现在是让人觉得浑身发冷不舒服,村里人根本就不准我靠近那屋。”老村长摇着头道。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殷蝶道:“外人也是不准靠近那屋的,你们就算再厉害,也打不过几十个村民的。”
老村子又低下头,叹了口气道:“小女娃娃,你们还年轻,还是离开吧。”
“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不会上去硬拼的,就是去看看探探情况,其他的事再从长计议。”殷蝶轻声说道。
“那就好,昨天她是出门了,想发你们趁她出门才来的吧。”老村长转过头来问道。
“老人家,真是一猜就中啊。”殷蝶笑着道。
“你这丫头,就说你没正形吧。”老村长嘴角浅浅地有了些笑意。
姜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三个土碗,右手拎着小铁壶,边走边说:“先喝口水吧,饭和菜焖我都上了,小蝶一会你去瞧着点,我去山里看看。”
“你小心点。”殷蝶抬起看姜晟粘着烟灰的脸,冷俊的脸孔倒是多了几份烟火气,她”噗嗤“一笑,从袖子里抽出了绢帕,递给姜晟说,”擦擦吧,都快变成煤人了。”
姜晟喝了两口水,便出门去了。老村长看着他的背影道:“小女娃娃,你这相公啊,可不多得,你可别不放在心上啊。
啊?老人家,你打哪看出我没把他放心上了?”殷蝶不觉得好奇的问。
“这不明摆着嘛,他紧张你,可你却还不够紧张他。”老村长白了殷蝶一眼。
“你可真厉害。”殷蝶不禁竖了个大姆指道,说完,望着门外出起神来。
收拾妥当,姜晟就把鸡身上涂抹上盐,用黄泥包了一层,塞在了炉肚下面的火堆里。不一会,一股香味就从灶间飘了出来,殷蝶和老村长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几声,殷蝶看了看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顿饭老村长吃得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念叨“小兄弟,想不到你长得俊,这做饭食的手艺也不错,哎,我说小女娃娃,你可是捡到宝啦。”
“是,是,你老还是多吃点吧。”殷蝶忙又扯了一块鸡腿肉塞在老村长的碗里,想了想,扯了另一条腿放在姜晟的碗里,道:“你也辛苦了,多吃点吧。”
用完饭,天开始擦边要黑了,老村长让这对小夫妻住在正屋旁,东边的小屋里,里面简单的就只有张铺着草席的木板床和几张旧板凳。老村长抱了床不太厚的棉絮硬棒棒的铺盖放在床是,“你们就将就住吧,我这里的东西被抢走,也没剩几件了,哎!”老村长背着手走回正屋,歇息去了。
屋里此时只剩下姜晟和殷蝶,姜晟双手紧紧地握了握,轻声说道:你先出去吧。”
殷蝶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望着他,只见姜晟显得十分地局促不安,象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神也有些闪闪躲躲,殷蝶走上前去,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了他的胸口,轻声说道:“好,我等你,一会铁我们一块出去。”
姜晟身子微微一颤,一颗心突然象要跳出来似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过了一会姜晟才不舍地道:“恩,好,你先出去等我。”
殷蝶松开了手,脸突然有些泛红,低着头就出去了,心里暗嗔道,怎么刚才就头脑发热了呢。她抄着手站着门外,主屋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她又抬头望响远处渐渐暗沉的黑云,缓缓地踱了两步,突然屋里传出了一阵强忍着的痛苦的呻吟之声,一些骨头扭断变形发出的“咯咯嘎嘎”声音,听得让人毛骨悚然,又觉得自己一身也都痛了起来,殷蝶不禁地心疼,眼睛也不觉得湿润了,这么多年来也不知他靠着什么才能熬到今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里面的声音消失了,殷蝶转过身静静地盯着屋门,不一会,只听”咯吱“一声,屋门被一只黑猫的爪子刨开了,屋里赫然就只有一双黑金色瞳孔圆睁着的黑猫,姜晟的衣衫散落地地上。殷蝶笑了笑走上前,将黑猫抱了起来,轻声道:“你还好吗?”然后弯腰把姜晟的衣服拾了起来,在床边坐了下来。
把黑猫放在了床上,一边拿起姜晟的衣服仔细地叠好放在床头,一边说道:“现在天色还太早,到了子时我们再去吧,现在可以歇息一会。”
黑猫舔了舔自己的猫,圈起了身子躺在殷蝶的身边。
殷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懊恼,那条百褶裙显得太过碍事,黑猫瞅了瞅,猛地窜了出去,不一会嘴里叼了一条打满补丁的裤子跑了进来。
“你去哪偷来的?”殷蝶从它嘴里把裤子拿了下来,“当借来穿穿吧,明天再把裤子还回去。”
抬头扫了黑猫一眼,黑猫仰了仰头,转头迈着步走出去屋子。殷蝶忙把裙子脱了下来,把那条满是补丁的棉裤穿在了身上,走了几步,显得不太合身,不过比裙子方便太多了。
殷蝶走出了屋子,看了看黑沉沉的夜色,轻声说道:“我们走吧。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小心的拉动着门栓,突然一声”咯”殷蝶忙停了下来,听听主屋里没有动静,便又继续拉动,门栓终于拉开了,她把门轻轻地抬起来,一点一点的往里移,终于移开了一条缝,一人一猫闪了出去,又见门轻轻地拉着合了起来。
黑猫在前面跳跃着带路,殷蝶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村子里的路都是不平整的泥巴土路,只能借着昏暗的月光,摸索着往前走,偶尔路过几个人家的门外,脚步声引得小院里的狗一阵狂吠,可奇怪的是却始终未听有人发出任何的声音。
“小蛛,你不觉得这里有情况吗?”殷蝶暗暗问道。
“这里的人的确是中了什么盅,到了晚上就象死了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早上定时就会醒来的。”
殷蝶听到这里就不再小心冀冀地了,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村尾,绕过最后的几幢矛舍,就先到立在尽头的一幢低矮的小屋,土砌地院墙上爬满了黑黑绿绿的东西,已看不出泥土的颜色,大门紧闭着。
跑在前面的黑猫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殷蝶,黑夜里一双暗金的瞳孔映出点点月光,好象在说:“你要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