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人一闹,左邻右舍趴着墙头看热闹不说,就有人腿勤快跑去找村长了。
简家的人不避讳的说卖三凤,三凤吓的抱着大哥大腿放声大哭:“爹爹,求求您了,您答应过三凤,会让三凤过好日子的,爹爹不要卖了三凤……呜呜呜呜呜呜。”
三凤这般,看热闹的人听了二凤丫头这话都纷纷议论起来:“这到底咋回事儿啊?昨天他们老简家不是认了二凤的婚事了吗。听说殷家的玉镯子,可直不少钱呢。”
“可不是,要不然能看着殷念安失踪还把二凤丫头嫁了吗?”
“这你可就说错了,二凤丫头定的就是殷家,只不过这钱没入婶子的眼,老简家不寻思着把二凤丫头要回来再卖一次,给简荷丫头做嫁妆吗,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哎呦喂,瞧你说的,那老简家这会儿不就发了吗?”
“可不是,知道人家死了男人,还敢往回抢,不是卖,是什么呀?”
墙头后妇人说完,左右邻居接着就是一顿哄堂大笑,“卖人就比卖肉好,不愿意了还可以往回要。”
简大老脸通红,回头大声的嚷嚷着,“都说个屁,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二儿子。却不曾想被老二带火的眼睛看的一激灵。硬是躲开了。
又一想自己是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个逆子,老子当这个家还惹你的窝囊气了,你给我滚回你家去!”
简忠再也忍不下去了,堂堂七尺汉子,浑身哆嗦的道:“爹?我也是您生的,看不上可以让我们滚,为什么非要逼死我们不可呢?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您单挑我们这一房的祸害。”
“呦,二哥这是说什么呢。这可是咱爹啊。”
“我简忠说什么老三家里的不知道!?我媳妇儿日夜地理翻土,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活的挺好的是吧。每家一个月交五百钱铜板给大哥儿子念学,这又想给简荷攒钱做嫁妆,怎么不卖老三家的。当丫头这么好,简荷嫁人做什么,为何不去给员外爷做妾。不是发达了吗。”
“二哥,俺敬你,别给脸不要,当丫鬟做小妾就你家二凤三凤这样的贱皮子吧,俺们家简荷以后可是要做秀才夫人的。再说别怪俺挠你信不!?”
正骂到这,简婆子冲进院里,指着老三媳妇儿就骂:“你,你,你……?你这狗杂种。我老婆子让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我!”
“娘,不是俺说的,不是老高婆子跟您谈好的吗,干嘛打我啊?”老三媳妇一见婆婆真的打来了,这会慌了,张嘴就来,往自家男人身后躲。
简婆子听明白了,这会儿要疯了,这些个不省心的泼皮娘们儿,敢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下绊子。这不是要断了自家官路吗,天杀的,自己要弄死她。疯了似的含糊不清的大吼着。“贱蹄子,我让你狗嘴喷粪,老婆子我今个要弄死你!”
老大媳妇,老三媳妇真害怕了,之前的事儿怎么也算的上是鸡毛蒜皮。可婆婆这话一出,不像假的,一会的功夫,反悔了,就婆婆这手重的,打下来还有活路吗,吓的脸都白了。
村长就在门口,一张老脸是红了黑黑了红。看来卖了二凤这事儿是真的了。
简老大看到村长叔吓了一跳,这么一闹,屋里的娶媳妇儿,老三屋里的考童生的钱再想办法吧,当下一声吼:“行了,都在这胡说八道闹什么呢。不嫌丢人显眼呢?都给我滚回家去。”
简忠看着挺着五个月大肚子的媳妇儿骨瘦如柴。扛着出头回来。看着本该水灵灵的女儿黑瘦黑瘦的。儿子女儿一见爷爷奶奶害怕的筛糠,不停的往媳妇儿怀里躲。
到现在还不愿意说话。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的爹娘不拿自己一房当人看,自己竟然没发现。
示意老大放自己下来,对着大门口的村长叔伏在地上磕头:“侄子简忠求村长叔给做主,侄子要分家!”
二儿子简忠话一出口,简老头这会儿糟了,更多的是臊的慌,这怎么可以,家里的活儿都指他干呢。过不下去和丢老脸哪个更重要,简老头心中明镜,假装薄怒,摸起篱笆边的扫把冲上来就要打简中。
“活不想干了还要钱?我打死你个不孝的,我让你不学好,说两句二凤丫头就分家。
俺是你老子,地理刨食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竟然这么对待我们老两口子。殷小子失踪了,给二凤找人家有什么不对?
给小丫头找个有钱的地方做工有什么不对?你服徭役,老大老三闲着了,都是为了这个家,你怎么不往好处想!”
简忠被简老头的话说的一阵呆愣,痛苦道:“难道自己房里在家过的像驴一样,爹不知道吗?二凤许了夫婿的,爹为何不嫁三弟屋里的简荷。却要嫁有了人家的二凤呢?”
“是啊,有没嫁人的不卖,卖嫁了人的,卖八岁的小娃娃,还不如卖这简荷呢,黄花大闺女不是更多。”村儿里的大嘴婆娘简三娘才不怕简大家这一支呢,随便儿就说开了。
旁边一婆娘接道:“那哪行,人家做的地道,简荷丫头嫁看上临村未来的秀才老爷了呢,你们说是吧?”
简荷本来是来看热闹的,一听自己这点事儿都被大嘴巴简三娘喊出来了,气的脸通红通红的,自己就是喜欢秀才郎又怎样。
为了清白,隔着人群喊了话,“说什么呢?都你别给脸不要脸,扬林哥早就喜欢我了,要不是二凤我早就嫁了,二凤现在可是寡妇,如果不听奶奶的话,就不是简家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简家认她。你就算饿死到殷家里,我们也不会接济一点儿的。”
简忠见小荷这样说话都没人管,真的是怒了,原来这些事都是娘和爹们商量好的。盼着自己的女儿做寡妇,差点儿就丢了命。
可自己这个做爹的,到了今天自己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心里的火如一只困兽,难以压抑,猛冲而出,当即一声吼,“住口!我是你二伯,我在这还轮不到你教训我女儿。”
简荷被家人惯的可为无法无天了,可没把这个窝囊二伯放在眼里。满脸不屑,“呦,我说二伯,你可别被二婶迷了眼。小心死了没人给你立坟头。”简荷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穿的干干净净,长得唇红齿白,算是好姿色,可那一张尖酸刻薄的嘴脸,满脸不屑,怎么看怎么让人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