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父和孙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因为孙亦航的事,最初要说对于苏苒没有怨,没有恨,那绝对是假的,可是这么些年,都是苏苒吃的、住的供着他们一家,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是铁石心肠也给焐热了。
苏苒在孙父严肃的表情下,弯着嘴角笑了下,“我来都来了,叔叔难道你还让我现在回去啊?那我可真走了啊!”
孙父有些无奈,“不是说了,也没有什么事,不用天天过来。”
孙母附和道:“是啊,苒苒,你上班多累啊,下班了就回去好好休息,不用特地过来陪着,这儿不是还有我嘛。”
苏苒笑眯眯地点了下头,孙父和孙母哪里看不出来,苏苒也就是随便应了一下而已,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苏苒从酒店带了些饭菜过来,将饭菜摆了出来,招呼孙母过来吃饭。
孙父好在救治及时,问题不大,所以今天已经把氧气罐给拔了,只是目前还只能吃一些流食。
苏苒特地去餐饮部带了熬好的细米粥,粥煮的不稠不稀,刚刚好。
苏苒将床头摇了起来,孙母帮着在孙父的背后垫了个枕头。
孙父并不太端的稳饭碗,在孙父的面前放了张小桌子,孙父一勺一勺慢慢地舀着。
等孙父和孙母吃完,苏苒收拾了碗筷去走廊上的茶水间简单的洗了下。
孙父看苏苒回去,招呼苏苒过去坐下。
孙父说话有些喘,气息并不是很稳,“苒苒,病来如山倒,这一次,我算是看透了,我和你阿姨年纪也大了,我们俩也没有什么了,亦航也这样了,你对我们也仁至义尽了。
你阿姨应该也告诉你了,等这次我稍微好了点,我就和你阿姨带着亦航回家去,在医院还要占个床位,哪天他要是醒了,我们当老天保佑。要是亦航一直醒不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这一段话,有些长,孙父说的很慢。
孙亦航是孙父和孙母唯一的儿子,孙父的病床就在孙亦航的旁边,孙亦航已经是在这躺了整整6年了。
苏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孙父就打断道:“你也不用劝我们了,我们都已经是认真考虑过的了。”
孙父一下子开口说了那么多话,到最后咳嗽了起来。
苏苒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给孙父倒了杯水,把吸管放在水杯里,才凑过去放到了孙父的嘴边。
孙母的声音也有些哽塞,“苒苒,我们已经都决定好了的,拖着你那么多年,也是难为你了,你也该过自己的生活了。亦航的事,说到底,也是他自己命不好,也怪不了你!”
苏苒扭头,把眼睛里的湿意眨去,“好,那我不劝你们留下,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可以找我!”
孙母握住苏苒的手,拍了拍,这辈子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怎么就遭这样的孽呢!
苏苒站起身,“孙阿姨,你先坐会儿,我去医生那问一下。”
孙母点点头。
苏苒站起身,一走出病房,关上病房的门,眼泪才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