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好友问孟浔:你喜欢她什么?
孟浔:我喜欢她好看啊。
陪嫁丫鬟问叶鸢:你喜欢他什么?
叶鸢:我喜欢他有钱啊。
她觊觎他的家产,他贪图她的美貌。
可百般图谋,千种算计,都敌不过你情我愿,步步沉沦。
*
在孟浔心里,比银子更可靠的是金子,比金子更可靠的是权力,而善变的人心,才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直到他娶了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他曾经最不屑一顾的便是这所谓的情意,直到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一遭,才知竟是如此情难自禁,肝肠寸断。
1.甜甜甜,不虐不虐,双c
2.骗钱骗炮骗感情女主x穷到只剩下银子的男主
第15章 收买
顾盼自己坐在那儿一个人生闷气,一双眼睛时不时恶狠狠盯着晏初,像一只咬牙磨爪的小豹子。晏初则躲躲闪闪不敢看她,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只有顾玉轩傻呆呆坐在一旁,一脸茫然地看着气鼓鼓的自家妹妹。
二人这样诡异的氛围,想不发现什么端倪都难。顾玉轩终于皱眉问道:“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晏初垮着脸打定了主意要自首,横下心低声道:
“顾兄,我自知犯下了大错,顾家无论如何责罚我,我都心甘情愿受着,绝无一丝怨言。其实——”
话还未说出口,顾盼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朝他摇摇头,示意他把秘密吞进肚子里。晏初明白了她的意思,话急急转了个弯:“其实,这家酒楼我不常来。”
顾玉轩闻言有些懵圈,不解道:“这算什么大错?少卿大人还没喝酒,就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晏初朝顾盼眨了眨眼,像是在无声告诉小姑娘,一切都听她的安排。顾盼则朝他挑了挑眉,大概是说,等一会儿再找他算账。二人互相做完眼色,便十分默契地低头吃菜,自始至终没说半个字。
顾玉轩在一旁干瞪眼看着,愤愤道:“当着我的面,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什么呢?”
顾盼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下意识拔高了声音:“谁和他眉来眼去了?哥你会不会说话?”
“就算不是眉来眼去,”顾玉轩小声嘟囔,“那也算是挤眉弄眼,眉目传情。”
顾盼跺了自家兄长一脚,放下碗筷就要走。顾玉轩拉住她,问道:“不吃了?”
“气饱了。”
顾盼说罢便气呼呼走了,拂袖过处只留下一点清浅暗香,惹得晏初又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子。
没了小姑娘作伴,晏初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极其敷衍地匆匆尝了几口,也起身离开了。原本打算原路回府,待走到那条熟悉的岔路上,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脚步一顿,又折回来拐了个弯儿,三两步到了丞相府门口。
晏初恬着脸再次求见小姑娘,果不其然吃了闭门羹。但好在顾府的丫鬟小厮都很好“收买”,愿意告诉他小姑娘从早到晚的一举一动,一五一十,事无巨细。
或许收买这个词不太妥当,好像晏初故意在丞相府里,尤其是小姑娘的西厢房里,安插了眼线监视她一般。丫鬟小厮们说是被收买,倒不如说是自愿,早就把晏初看成了“自己人”,主动撮合两个别别扭扭的大孩子。尤其是顾盼的贴身丫鬟小桃,许是话本故事看多了,满脑子都是娇俏小姐和白面书生的风花雪月,自己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倒是暗地里告诉了晏初不少有关小姑娘的逸闻趣事。
是夜,月明星稀。小姑娘从院墙上一跃而下,被躲在自家院墙外的黑影吓了一跳,险些崴了脚。
晏初也是从小桃口中得知,小姑娘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在夜里翻墙出去。他便一直在这里等着小姑娘,守株待兔。昨天晚上小姑娘没出来,他便等了整整一夜,直到早上晨光熹微之时才离开。
不等她说话,他先开口:“这几日还好吗?你最喜欢吃荣裕记的糕点,这几日也不去订了。我听下人们说,你这几日把自己关在屋里练剑,一直没出门……”
顾盼暗恨自己意志力薄弱,一见到他便情不自禁红了脸,只好故作冷漠道:“我没空和你寒暄。”
晏初自觉言辞匮乏,憋了半晌,磕磕巴巴说道:“我……我只是想多和你说几句话……”
顾盼不理会他,转身欲走,被晏初一把捉住手腕。手劲很大,顾盼生生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微微蹙眉看向他。
晏初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讪讪道:“对不起,方才失礼了……”
对以往的二人来说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此刻偏偏带了些意味深长的旖旎味道。顾盼也被他熏染得有些羞赧,掩饰般呛声道:“在别人家的院墙下头等了一夜,岂不是更失礼?”
晏初越发手足无措起来,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
晏初脸上的红肿已消去了大半,只剩下几点淤青,衬着他唇红齿白的书生气,非但不难看,反倒平添几分凌虐美,惹得顾盼平白生出几分罪恶感。
顾盼娇声问他:“你今日来有什么目的?”
晏初一本正经道:“请你再打我一次。”
顾盼:“?”
晏初拉过顾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神色郑重:“只要你能消气,再打我几次都可以,我绝不还手。”
他这句话说的小心翼翼,甚至带了一丝乞求,直往人心窝子上扎。
顾盼板起脸吓唬他:“那我可真打了!”
晏初点点头。
顾盼抬起手作势要打他,晏初当真不闪不避,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盼暗暗叹口气,挥下来的手掌只是曲起食指弹了弹他的脑门。
少女心事是懵懂的,对情之一字一知半解,但晏初在她心中确实是特殊的存在。她理所当然信任着晏初,重视他的平安喜乐,在乎他的所念所想,却从没问过自己是为什么。但无论如何,他们二人的关系绝不会像从前那般纯粹了,可究竟该如何界定,她现在还给不出答案。
看着小姑娘犹豫不决的神情,晏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便脱口而出:“我明天去你家——”
提亲。
话音未落,小姑娘突然开口:
“这几日我也想了许多。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什么隔阂,更不愿和你从此天涯陌路。京城就这么大,总不能以后见了面还要绕着走。那天晚上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反正你也不过是醉过了头,把一切都当成了梦而已。打你的次数先欠着,倘若以后你又惹我生气,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晏初点点头。
来不及说出口的提亲两个字,只好吞进肚里。
第16章 救人
这样明明白白说开了,二人的心境反倒平和了许多,肩并肩沿着夜色笼罩的小路前行。晏初有些怅惘地想起从前的年少时光,那时二人尚且稚气未褪,也是这样肩并着肩走夜路。只不过那时他们手牵着手,衣角挨着衣角,如今长大了,反而不能光明正大如此了。
顾盼软绵绵问他:“哥哥,我时常在这处院墙翻墙出去,是谁告诉你的?”
晏初脚步一顿,声音破天荒的有些狼狈,欲盖弥彰道:“我自己猜的……”
“是不是小桃?”
晏初没答话,算是默认。
小姑娘声音懒洋洋的,像只趴在屋顶上晒太阳的大猫:“那丫头话本故事看多了,改日全给她没收了。”
晏初侧头,撞进一双揉碎了星子的眼睛里。顾盼朝他扬起嘴角,浅笑盈盈的眼神像蛊,似乎会勾魂。
晏初有些迷迷糊糊地想,不需要什么烈酒,她这样展颜一笑,他已经有了几分醺醺然的醉意。也许那晚不只是喝酒误事,更是美色误人。
小姑娘的声音还是软软的,揶揄他道:“少卿大人可真是出手阔绰,这几日丞相府的丫鬟婆子们连苏绣都穿得起了,这样明晃晃的收买人心,也太明目张胆了……”
确实是有些明目张胆了。
晏初这样想着,脸颊忍不住开始发烫。与顾盼在一起,他总是莫名其妙红了脸,再没有半分朝堂之上运筹帷幄的模样。好在天色已晚,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的神色,遮掩了一切青涩而又懵懂的悸动。
从前怎么不记得自己这么容易脸红,晏初有些懊恼地想。
“这几日你总是躲着不见我,我只好找他们打听你的事。”
小姑娘闻言笑的眉眼轻弯:“今日说开了便好,总是躲着你,我心里也难受得很。这么多年的情谊想忘也忘不了,从前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着呢,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可他从未把她当作妹妹啊……
月光恰在此时亮了起来,小姑娘整个人都隐在无边月色里,脸颊上笼上了一层细细的白光,模糊了她柔软的轮廓。
改变了的究竟是月光还是心境,晏初尚无从知晓。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身旁的小青梅,早就有了不单纯的心思。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喜欢,待到自己后知后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喜欢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天文地理,奇门遁甲,阴阳八卦,圣贤书教会了他许多,却唯独不曾教给他该如何与心上人亲近。他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怕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怕她拒绝之后连朋友也做不成。喜欢这东西就像孩童笔下略有些笨拙的线条,晏初头一回走上这条不归路,手忙脚乱也是在所难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晏初何时才能渡过这片茫茫河水,迎娶他的伊人,当真是道阻且长。
———
距丞相府不远的东瀛山上,六皇子萧楚何正在顾盼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皇子之间夺嫡愈演愈烈,丞相府周旋于各皇子之间,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拥护。萧楚何偏不顺顾丞相的意,铁了心要把丞相府卷进权力漩涡里,拉进他的阵营。
有些位置,生下来就要戴着枷锁,对着刀尖过活。萧楚何已不记得被刺杀过多少回,中毒、落水、暗杀,都被他一一化解。今日无非是三皇子再一次起了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除掉他这个心腹大患。萧楚何索性将计就计,让顾家小姐做这个指认凶手的证人,届时其余皇子都会误以为丞相府已入了他的阵营,就算顾老爷子再不情愿,也无从脱身了。
但萧楚和千算万算,没算到顾家小姐虎得很,硬生生把他从一群刺客手中救了下来,计划好的援兵还未到,顾小姐已用轻功把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要说读书,小姑娘和半个文盲差不多,但要是让她打架,那绝对一个打十个。秉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精神,小姑娘轻而易举便救下了受了伤可怜兮兮的六皇子,安置在半山腰处的小木屋里。
萧楚何也听说过顾家小姐性子野,别的姑娘都喜欢针织女红,胭脂水粉,顾家小姐偏爱舞刀弄枪。但他没怎么放在心上,一个小丫头练武勤勉又如何,他日还能做女将军不成。今日在顾盼身上栽了跟头,萧楚何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东瀛山离丞相府不远,山中景色甚美。丞相府终归是小了些,在东瀛山这样空旷无人的地方,才能将剑法舞得酣畅淋漓。顾盼时常一个人在这里练剑,也算逍遥自在。半山腰处的小木屋还是晏初替她搭的,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扔了剑为他捣药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起来比谁都乖。这样娇小的外表实在太具有迷惑性,惹得萧楚何差点以为方才那个虎虎生风的小姑娘只是他的错觉。
戏还是要做全套,萧楚何明知故问:“敢问姑娘芳名?”
小姑娘戒心很高:“不用知道。”
萧楚何佯装虚弱,压低了声音问她:“那我叫你什么?”
顾盼理直气壮大言不惭:“喊我恩人就行。”
萧楚何不死心,锲而不舍追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小姑娘反问他:“你是衙门的人?”
“不是。”
“衙门给你发饷?”
“不发。”
“衙门里有您亲戚?”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