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云越想越开心,连皇上接下来的话都没听清。
“既然你已经收了心,朕想让你在下月初一的典礼上,替朕上香。”皇上看着瑾王,说道。
这孩子眉眼和先皇后长得很像,每次看到他,他都能想起时樊,每每想起,他心里的愧疚就多上几分。
祁景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了下来,“还请父皇三思,祭祀先祖此乃大事,实在不该由儿臣这个小小的王爷担此重任,请父皇收回成命。”
“朕最近身体欠佳,无法参加奉天大典。怎么,你作为皇子连这点责任都担不起来吗?”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祁景云,不免有些头疼,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儿臣……”祁景云不想轻易放弃,试图挽回当前的局面。
“不用再说了,朕说出去的话不会再收回来,你先回去吧,朕会拟一道圣旨送到王府,你等着接旨就是了。”皇上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让陈公公给他磨墨准备拟旨。
落笔成字,祁景云见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回府再做打算。
路上坐在马车里,他又是一阵心烦,打小他就不喜欢待在宫里,嫌宫里的规矩太多,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王府才算自由点,现在又让他负责祭祀先祖,这整个准备过程来来回回就要一个月,
祁景云垂头丧气的回了王府,乔明月看见了还以为他是被皇上骂了。
还没来得及问,陈公公就拿着圣旨来了王府。
“圣旨到。瑾王,瑾王妃接旨。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瑾王妃贤良淑德,辅佐瑾王有功,赏金镶东珠耳环一对,碧玉七宝玲珑簪一套,云锦三十匹,宋锦十五匹。钦此。”
乔明月刚想站起来领旨,就听见陈公公接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瑾王,朕之子也。醇谨夙称,恪勤益懋,特将奉天大典祭祀先祖一事交予瑾王负责。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接连两道圣旨,乔明月心里不由得一惊,奉天大典一向由当朝皇帝负责,最特别的也不过是由太子代劳,如今皇上将此重任交给祁景云,其中的意思不免让人有些害怕。
祁景云接过圣旨也没和陈公公多说几句话,继续站在一边沉浸在满心的难过之中。
乔明月在心里骂了一句猪队友,亲自将陈公公送出王府,临走还偷摸给陈公公塞了几张银票。
陈公公见了银票开心了,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瑾王妃真是好福气,现在瑾王可是深受皇上的喜爱。”
“谢陈公公指点。”乔明月表面上满是欣喜,心里将祁景云那个混蛋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就上了个早朝,怎么就变得深受喜爱了。难不成父子俩抱在一起谈心了?亲情的力量发挥作用了?
她想得头疼,索性不想了,直接去找祁景云问个清楚。
祁景云此时正瘫在床上,盯着房梁发呆,听见乔明月进来了,从床上起来走过去一声不吭的抱住了她。
乔明月本想教训他,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有点不忍心,静静的任由他抱着。
“父皇的意思,也不给我机会拒绝。”不等乔明月问,祁景云自己就把前因后果交代完了。还不忘着重强调一下自己帮娘子讨赏的部分。
“我明白。”乔明月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拍着他的背,祁景云身上还是一股熟悉的竹子香,靠得近了就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祁景云愁她也愁,要说谁最不想让祁景云在朝政上一鸣惊人,那乔明月绝对能排第一。本来劝他读书学习是想让他平心静气,少出去惹得麻烦,谁知道现在事情变成这样。
此时瑾王代替皇上参加奉天大典的事已经传到了宫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太子本来在作画,听见自己的亲信传回来的消息气得把画都撕了。
“我才是太子,凭什么奉天大典让他一个王爷去,那我这个太子算什么?摆设吗?”
太子一向看不惯祁景云,今日朝堂之上二人相争,现在他又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太子心里彻底恨上了那个瑾王。
思来想去,还是那个新王妃让瑾王在父皇面前讨到了好,偏偏这王妃还是自己的母后亲自推荐的,太子实在气不过,打算到皇后宫里问个清楚。
皇后正喝着燕窝,就听见门外的太监通报说太子来了。
她刚让嬷嬷把燕窝撤掉,太子就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太子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儿臣为何前来,想必母后心里一定清楚。”太子朝皇后行了个礼,自然的走上前接过宫女手里的茶壶给皇后倒上了茶。
皇后接过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宫推荐的人心里自然有数。”
宫女和嬷嬷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只留太子和皇后二人在殿内。
见旁边没了外人,她才接着说道:“那祁景云是本宫亲自带大的,他是什么样的货色本宫最清楚。至于那个乔明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指望她让瑾王受到皇上重视恐怕比登天还难。”
皇后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到了一边,“本宫知道你过意不去奉天大典的事,你放心,本宫绝对不会让祁景云顺利完成祭祀仪式。你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扮演一个孝顺可靠的儿臣,等时机到了,皇上自然会注意到你。”
太子听了皇后的话逐渐冷静了下来,不得不承认他刚才确实有些失控。
“母后打算怎么做?”
皇后转了转手上的护指,平静的望向窗外,外面的海棠花开得正艳,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知道,可能,是让他有去无回吧。”
太子心下一惊,终究是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