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掉到这坑里开始,虞书清便十分的想知道这个原因了,至少他总要知道,祁木灵是为什么这么生气,才会在初掉进坑里的时候对他忿然作色。
祁木灵没有说话,她和虞书清并不熟悉,并不打算和他有过多的交涉。
虞书清也知道不能强求,便觉得还是出去以后问虞书连来的比较实际。
两人相对无语,一时间都沉寂下来。
整整三天,从最初的伤心到担心,再到最后的麻木,祁木灵并不好过。
只怕是她动作太大,坐在她对面的虞书清目光扫了过来,她也没注意他看了多久,忧心忡忡的样子让祁木灵坐如针毡,然后开口:“有水吗?”
祁木灵愣了愣,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说来也奇怪,她本来是想问他现在是不是好些了,结果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句话。
虞书清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副样子落在祁木灵的眼里,便成了为难,她艰难的舔了舔嘴唇,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还好。”
一句话说出口,莫说是虞书清,就是祁木灵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整整三天,滴水未进,虞书清都快熬不住了,又何况是祁木灵这样的弱女子。
挽起身边的一株野草,祁木灵直接放进嘴巴里面嚼了嚼,速度快到虞书清都来不及阻止。
虞书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面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没有防备的祁木灵,让他一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木灵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道:“很奇怪?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想要活下去。”
虞书清摇了摇头,道:“给我来点!”末了,还怕祁木灵不相信,他还加了一句:“好几天没有喝水了,你是普通人,我也是!”
祁木灵的脸红了红,想必像虞书清这样聪明的人早就戳穿了她这有些拙劣的谎言。
吐掉了嘴巴里已经变得苦涩的野草,绕是好脾气的祁木灵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明明知道了,却还是……”祁木灵有些说不下去。
虞书清这种行为说好听一点是委婉,说直白一些便是坐看好戏。
祁木灵不禁有些苦恼,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
气急之下,祁木灵道:“喂,你!”话音未落,祁木灵看向虞书清的目光突然愣了愣,刚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虞书清居然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喂!虞书清?”祁木灵试探着叫了一声,虞书清就这么安静的倚着坑壁,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听不见,还是醒着装出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祁木灵疑惑的站起身,又接连叫了几声,在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下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快速的走到虞书清身边,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祁木灵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蹲下身将了盖在腿上的外衫掀开,看到实景后,祁木灵下意识的低呼一声。
虞书清腿上是一条三尺长的血口,因为寒冷和一直未得到医治,伤口已经开始泛白,有的严重到甚至开始腐烂。
祁木灵已经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得合不拢嘴,良久,看着虞书清昏睡过去的模样,祁木灵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疯子!”
虽然如此说,但说不愧疚也是不可能的,他一直隐忍着不说也是为了她。
因为她那所谓的不愿相见,所以宁愿拖累虞书清,几乎让他废了一条腿。
他为了救她而受伤,为了容忍她荒唐的要求一直隐忍着伤痛。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的坏……若不是因为他是虞书连的兄长,或许他们到可以成为深交的知己。
“呃!”昏睡过去的虞书清突然闷哼了一声,悠悠的睁开了眼睛,道:“本来还好,我不是中毒,公主你可以不用这么用力的捏!”
祁木灵施施然松开了查看伤势的手,原来,在她走神之际,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虞书清这么突然的醒了过来,让祁木灵一下子停止了动作,回去也不是,停在这里也不是,最最要命的是,虞书清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她。
祁木灵不是生气,而是担心。他们两个人三天没有出过一口饭,也没有喝过一口水,但是现在比起饿死,她更加担心虞书清的伤口。
是的,刚刚才清醒了一会儿的虞书清又昏睡了过去,祁木灵摇晃着他,害怕他这么一睡就再也不醒了。
越发昏沉的虞书清低声轻哄着:“我没事,没事的!你要是害怕,就给我讲讲你和虞书连之间的故事吧!”
祁木灵摇头,又点头,她问他:“你爱过一个人吗?”
虞书清强撑起意识,声音干涩沙哑:“不曾。”
三个时辰过后,祁木灵这才知道,虞书清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旧疾。
虞书清长长的睫毛上生出白色的霜雾来,浑身冰的就好像冰雪一样,从头至脚散发着冰寒之气,祁木灵见此心头一沉。是冰.毒!
怕是等不到有人来救,如果再放任他这么下去,他一定会死的。
咬了咬牙,祁木灵俯身在他耳边说道:“你听好,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兄长,也不是因为……“她红着脸顿了顿,觉得没有必要说得这般详细,便说:”只是因为你先前救了我。”
说完,祁木灵也不再犹豫,当她当着他的面,开始解自己衣裳时,虞书清才明白祁木灵想用什么办法救他。
他是寒毒入体,以往发作时只需要躺在暗库中的万年火山石上便可,可是在这深坑之中,有什么比紧紧相拥更加温暖呢?
祁木灵哆哆嗦嗦的攀上虞书清如同冰块一样的胸膛,不管不顾的抱住了他,温香暖玉扑满怀,绕是抗拒的虞书清也下意识的抱住了她,病毒是否得到缓解他不知,喉咙里发出舒畅的一声。
祁木灵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其实,这冰.毒也好治,虽说不能根治,但也能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