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浅无措地拉着汀叶的手,暗暗摇头,可是她却丝毫也拉不住汀叶。
她没想过让凌静晗道歉,只要维护住她的汀叶的尊严就够了。
凌静晗纵然心里再恨,可是脸上的表情依然淡定,看不出有多慌乱,只是离她相近的人能注意到她原本纤细的柔软的藕臂,上有肌肉竟变得紧绷了起来。
“哦?自始至终我也没有说过我是被慕小姐从楼梯上推下来,我想是汀叶你误会了。”
凌静晗的声音不大不小,脸上强挤出了一点笑,牵强得可以忽略,这已经是她能维持下去的最好的表情。
而这一句话,不仅是汀叶愣住了,就是舞台下方的凌桂也脸色变得或红或白。
片刻之后,凌桂的脸上的表情又再次从容,只是那份淡雅彻底地消失不见了。
刚才只有她逼问过慕浅浅,先被凌静晗说成是无聊的纠缠,现在在事情揭穿之后又将一切责任都推卸给她。
凌静晗是要她来替她承受容赫霆的怒火吗?凌桂想到这里,看着凌静晗的视线也越来越不善。
面前的这个孩子是她亲手从孤儿院中抱回来的,今天也是她为了维护凌静晗才会无所顾忌地出手,不成想,她却被一个自己调教出来的替代品算计了。
“汀叶,虽然你是为了维护你的朋友,不惜惹怒你的主子也勇气可嘉,但是你似乎忘记了,这场宴会是赫霆为我的生日而举办的,我之前就是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凌静晗抬起手似是头疼地扶额,但是脸上的笑意又再次成为了她最好的掩护。
“显然,你们成功了。我的晚宴被你们搅得不成样子,而宾客们的兴致大概也被影响了。”
汀叶被凌静晗推诿的话气得吐血,“不是你说浅浅推了你吗,现在你又不承认!真是可耻!”
汀叶自己说完这句话,视线就看向了舞台下方的凌桂夫人。
她已经不屑再多说,在场的人谁没有耳朵,凌桂夫人说过什么总不至于还能赖掉。
汀兰站在台下,看着汀叶被凌静晗几乎话算计得又被当成枪使,也心急得不得了。
最终又看向一直品酒似是个局外人一般的容赫霆,汀兰再次低下头,只能生生忍住自己的情绪。
少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已经彻底明白了,汀叶的行为算是少爷的默许,不然汀叶不会有机会将所有的话全说出来。
但是这样维护慕浅浅,打击凌家的女人,最后受罪的也许只会是汀叶。
凌桂夫人一身贵气逼人的正装原本在宴会厅里并不突兀,可是当汀叶满是讽刺的话落之后,所有人看着她的视线也都带上了颜色。
凌桂夫人经历过太多事情,并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主,将眼中的情绪收敛得滴水不漏,慢慢地走近几步,没有去看慕浅浅,反而面对着容赫霆。
“抱歉,容少,今天是老身情绪激动了,失礼之处还希望容少不要介怀。毕竟是静晗的生日,闹出太多的不愉快也不是我们文夫人和大少爷想要看见的结果,是我逾越了。”
汀叶撇撇嘴,对于凌桂夫人的态度十分不屑,但是到底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而慕浅浅这一刻也看明白了一些,看着下方道歉的长者,也将眉头微微轻蹙
在质问她推人的时候,凌桂夫人端出的就是主子的态度,现在事情真相大白,需要承担责任了,她又变成了凌家的仆人,将一切又都推在了本家的身上。
看似进退得当,八面玲珑,可本质上也不过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
搬出文夫人和凌傲无非就是想在容赫霆这里打人情牌,而且自称老身也将自己的年长摆在了台面上,如果容赫霆追究,倒显得他失礼了。
慕浅浅低下头,没有再去看容赫霆的表情,她不指望容赫霆会为了她做出什么有损颜面的事情。
慕浅浅有些赌气地想着,人家惬意的很,看热闹不知道多来劲儿,她今天还是太冲动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容赫霆会顺势说句客气的话表示不介意的时候,舞台上良久没有出现任何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当将近五分钟的时间过去,容赫霆仍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的时候,所有在之前漫不经心地低下头等待事情尘埃落定的人,全部都再次将视线汇聚在了舞台上。
寂静中,有人为容赫霆搬来了椅子,容赫霆顺势坐下,而他一直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直到将杯中酒液上的泡沫全部晃动开,这才慢品尝。
他的视线锁在酒液上,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仿佛之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慕浅浅的人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