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犇被金玉栋这么一出儿给搞懵啵伊了,满脸呆愣的看着他。
可一旁的山匪四哥却是闷头听着呢!
金玉栋这刚刚一下令,这货嗖一下便冲出来,在王犇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抬起两只巨大的手掌。
啪!啪!啪!啪!啪!啪......
左右开弓,眨眼将便扇了王犇十几个大嘴巴子,将他那一张本就没地方搁的肥脸扇得又肿了一圈。
而别看山匪四哥五大三粗,实际上这小心思鸡贼的很,用尽全力甩出十几个大嘴啪子,完事儿他转身便跑,直接蹿回了金玉栋的身边,根本不给王犇反应过来的时间。
“你他妈打谁呢???”
“傻大个儿,来来来!你过来,老子他妈将你剁碎了喂狗!”
“够了!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肥脸又胖了一圈,王犇此刻脸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他咆哮一声,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金玉栋。
龙兴商盟的四大家族,说白了就是有着官方身份的矿匪,无异于江湖之人。
而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心不古,道义二字早已经被人遗忘,唯有名声二字才是正理。
此刻王犇的心已经要炸掉,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如果不是还顾忌金玉栋的身份,恐怕他真的要就此撕破脸皮了。
另一边,金玉栋一仰身子,让自己的坐姿更加舒服一点,听到这话却是轻声道:“怎么?王主事,本官掌你的嘴你不服吗?这咆哮公堂又怎么说?”
这一次他没有再敢说掌嘴之事,倒不是金玉栋怕了,而是他怕四爷冲出去回不来。
毕竟第一次可以依仗着“奇袭”,这要是原封不动的再来一次,恐怕四爷面对几十个龙兴商盟的护卫,凶多吉少啊!
而王犇听到这话,嘟嘟个脸沉声道:“金典史,这里不是公堂,审案子的也不是典使,而是县令大人,何来咆哮公堂之说?”
“啊?哦!也是哈!那这里不是公堂,本官也不是县令,那刚刚本官骂你公堂之上威胁证人这一句好像也说错了!”
说着,金玉栋一脸贱笑的道:“哎呦!王主事!您瞧瞧这事儿闹得!倒是本官有点唐突了!”
“你......哼!大人还有什么事?难道还真得要官逼民反吗?”以王犇的养气功夫,他能够在金玉栋面前说出这种话来,看来真的是被他气炸了!
而一群龙兴商盟的护卫更是如狼似虎,站在那里遥遥观望,他们等着金玉栋几人,就等着自家主事一声令下了!
可面对如此紧张的气氛,金玉栋却是晃晃脑袋一脸无所谓的道:“官逼民反?王主事,敢问你是民吗?”
“我......”
“好啦!本官没空跟你过家家,不是你要县署就本案给你一个交代吗?来啊!咱们继续!”
王犇刚要开口,金玉栋便直接将他打断,这一次又一次,噎得他两只大巴掌都变成了鸡爪子,每一个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
谁他妈要跟你过家家???
“戚公子啊!你继续说!”
“戚大少,你他妈再说一个字试试?”
事已至此,王犇知道这金典史压根没有与龙兴商盟交好的意思,所以他也不再给金玉栋面子,就这么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戚天江抬起了手。
无声的威胁有时候比有声的言论还要可怕,而王犇也没有开玩笑,如果戚天江真敢说一个字,他现场就敢将他弄死。
腾!!!
看到两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那自己当成了战场,戚天江下意识又后退了一步,吓得不停摇头,却是真的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而因为九黎战魂号将龙舟客栈的大门口撞破一个巨大的窟窿,此刻透过这个大窟窿,远远的无数人都在观望此间发生的一切。
现场的气氛霎时间变得凝重无比!
“我说戚公子,你倒是给点力啊?本官给你做主呢!怎么就不敢说话了呢?”
金玉栋看到戚天江又怂了!这心中有点腻歪,忍不住再次开口引导他道。
可这一次,戚天江却是看都不敢看金玉栋,而是低着头不停的摇,真的就不敢说一个字。
“嗨!小子,我说你他妈跟四爷这摇头那???”看到这一幕,山匪四哥都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戚天江破口大骂。
啪!啪!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典史,如何?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与王胖子谈吗?”
突然,一阵阵狂笑声响起,大胖子王犇一脸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看着金玉栋一眼痴痴笑道。
正在这时,冯三和差五悄悄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他们在王犇稍稍诧异的眼神当中,轻轻推了一下旁边一直没敢出声的王老汉。
“大......大大大大人,草民要报案!”
“哦?老人家,快快上前,不知道你有何冤屈啊?”
看到有自己出头,但戚天江仍旧完全怂了,金玉栋原本大感失望,可听到这话,他“急急”转过头,和颜悦色的对这位王老汉道。
“大人,王犇这个畜生,逼迫草民的女儿伺候戚山财,并且......并且......还逼死了她!”
“不光如此,事后王犇还逼着老汉威胁戚家,想要将戚家的产业纳为己有。”
对于这位王老汉的事情,金玉栋来之前便已经了解一二,可惜这他也没有实话实说。
这老王汉是城南区鸳鸯坊区域出了名的赌鬼,那一日王芳芳陪酒的事,是他欠下巨债收了王犇的银子才被逼就范的。
只不过老头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自家女儿王芳芳不但失了贞洁,还含冤自尽。
等到明白过来时已经追悔莫及,只能跟着王犇继续走下去。
刚刚金玉栋之所以不着急,仍由王犇在那里表演,就是要给冯三和差五一点时间,将这个王老汉搞定。
且不管这个老头有何罪孽,既然王芳芳已经身死,而罪魁凶手是王犇,金玉栋不想再追究他的问题。
“笑话!王老汉!你在赌坊赌输了银子欠下巨债,是王胖子我帮你一把才没让那些人将你剁碎了喂狗。”
“是你自己答应将王芳芳送过来当婢女还债,至于戚山财酒后乱性污了王芳芳的身子,再到含冤自尽,这与我有什么干系?”
“我还帮着你去跟戚家讨要一个公道!”
大胖子王犇看到一个小小的草民也敢告自己,不由冷笑一声,当着金玉栋的面侃侃而谈。
“大人,我可以作证,那一日王犇和我们老掌柜在一起喝酒,我看到他的护卫在酒中下药。”
正在这时,站在众人最后面,一个龙州客栈的跑堂小厮嚎叫一声,一下子冲上前来。
“对!我们也看到了!王犇等人极其嚣张,做这些事根本就不背着人,当时我们都看到了!”
而他一冲上来,顿时又有几个人一起冲上来,甚至有一人大喊道:“不管如此,甚至老掌柜本人都看到了!”
“哦?”金玉栋听到这话,脸上表情有些诧异问道:“戚山财也看到了?那他为何不阻止?”
“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个王犇看似说话有理有据,但做起事情来根本就不讲道理,只知道拿着龙兴商盟的名头压人,老掌柜那一天是被两名护卫逼着喝下和情酒!”
“那姑娘也不是失身与老掌柜,更没有不是从龙州客栈顶层跳楼自尽,而是被王犇手下的那些个畜生凌辱过后,活活从顶层被退下去的!”
“对!我们都能够作证!当时我们就在场,好多人都看到了,王犇的下属还给了我们封口费,让我们统一口径对外放话,还说如果谁敢不照做,王芳芳就是我们的下场。”
“啊?”听到案子画风巨变,金玉栋等人全都楞了!
“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头子我跟你拼啦!!!”
只见一声嘶嚎暴起,王老汉嗖的一下窜出来,朝着王犇就冲了过去。
一直以来,他因为自己嗜赌将女儿卖给王犇这件事而自责不已,可谁知当日龙州客栈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这让王老汉气急攻心好似一只狂暴的狮子,龇牙咧嘴的就扑了过来。
砰!
可王老汉突然冲出来,王犇身旁的护卫更快,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王老汉整个人直接就飞出去十几米远,摔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双眼一番,不知死活。
金玉栋对于这一幕也是始料未及,不由朝着冯三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急急跑过去探查王老汉的伤势,可随即冯三又抬起头对着金玉栋摇摇头。
“王主事啊!先有王芳芳被辱被杀,眼下在我面前又将王老汉杀死!逼迫我龙州县城大商股戚山财致死,图谋戚家家产,再加上刚刚强抢孙家大小姐的举动。”
说道这里,金玉栋脸上的招牌笑容完全隐去,皱眉继续道:“这些事儿咱们怎么算啊?”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他见过太多太多的邪恶和杀戮,是以金玉栋对于王老汉的死有些淡漠。
甚至抛开法度不谈,他觉得这王老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现在不同,金玉栋身上突然多出一个典史的官职身份以后,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些从前他“视而不见”的不公之事,心底竟然产生了一丝愤怒。
人不惹我,由他疯狂,这是前世华夏江湖大多数修行者信奉的准则。
金玉栋作为官府派遣至邪教组织的卧底,政治信仰自然是极为坚定的,但长期在那种邪恶的环境当中挣扎就存,他身上难免会增添一丝邪气。
这也是一直以来,金玉栋尊重生命,但又崇尚杀戮的原因。
眼下看到一个小小的龙州县城,一个小小的主事,竟然能够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可见天地之不公。
“怎么算?”
而听到金玉栋的问话,大胖子王犇冷笑一声道:“逼迫戚家产业这件事,王胖子不忍,逼迫民女王芳芳这件事,王胖子也不认,如果这些小杂碎的话可以算作证词,那我王胖子反倒要告戚家与金典史合谋诬陷于我!”
“至于那王老汉,刚刚他发了疯要杀我,我的护卫忠心护主将其误杀,按着官府对修行者杀人的补偿法令,我愿意补偿王家。”
说着,王犇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地上躺着的几名戚家护卫和那个无头尸刑虎,不由嗤笑道:“喏!那些人也是,我补偿戚家点银子就是了!”
末法时代以前,修行者在整片大陆上的地位那是无上崇高的,一个镇子上要是出了一个小小的灵境修行者,都能够立刻变成贵族,成为各方家族势力哄抢的对象。
这一点,从龙源镇走出来的金玉栋便是如此,龙源镇的几个大家族,说破天去不过是几个灵境修行者建立的势力罢了。
而官府对于修行者,那可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优待,其中一条便是修行者杀人的补偿法令。
作为修行者,他们是各方超级势力、超级帝国的立国之本,一个帝国势力强大与否,最重要的就是看它拥有多少修行者军团。
这修行者杀人,可用银两补偿,而补偿......不是赔偿,看似意思相近,但仅仅这两个字也透着帝国对修行者的重视。
不过说实话,这道法令自从出来以后很少会被用到,因为只要不是较真儿,即便修行者杀了人,谁敢找他们赔偿?
虽然现在末法时代降临修行者已经在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但帝国的法律律令并没有因此而更改,所以王犇提出修行者的杀人补偿令,从道理上讲倒是没有问题。
现在他轻描淡写的将所有事情二一推作五,什么都不认,就连王老汉和戚家护卫的死也要用银子来补偿,便等于是将金玉栋指控他的所有罪名全部澄清。
啪!啪!啪!
金玉栋听到王犇的这些话,不由拍起了自己的巴掌道:“王主事,本官听你说了这么多,好似也有一点道理。”
腾!
可他这一句话出口,站在金玉栋身旁的那些戚家小厮和护卫却是纷纷色变。
刚刚他们看到金玉栋一副下定决心要办王犇的样子,为了自己的主家,为了死去的刑虎统领,他们方才跳出来指责王犇。
但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雷声轰隆的出场一通问责,到最后却雨点稀松好似要和解的态度?
那让他们这些敢于“告状”的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