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锋拿出一张卡片在门边的仪器上刷了一下,它发出响声,将温迪从噩梦中惊醒。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周围的墙面到处都贴满了警示标志——她已经进入警戒线禁止区了!
“这是禁区!不对?走错了吧?这是哪?为什么要来?”她慌张地问。
当温迪一紧张起来,于是温玄也马上开始紧张,他一拽温迪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保护起来,随后警惕地看着常锋:“怎么回事?这是哪里?”他像复读机一样复述着温迪的话,右手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势,随时准备战斗。
一看温玄摆出了攻击姿势,常锋那俩手下也开始搓火球了。
“别紧张别紧张别紧张——住手!”常锋先安抚温迪,再转头训斥自己的两名属下,“收起来!”
“是他先……”
“他先什么?他打你了吗?!”常锋怒骂道,“收起来!”
两名七星兵对视一眼,不甘心地收拢火焰。
温玄见状,也将火焰收束,但仍然保持隐而待发的状态。
“温、温小姐,我并无恶意,那位长官亲自让我请您过去,绝对不是一件坏事,我可以向您保证,如果我们有恶意的话何必跟你演这么久的戏?”常锋看了看周围的警戒线标志,也明白温迪为什么会慌张,他继续解释道,“虽然这条警戒线是禁止进入的意思,但一般情况下它是指禁止‘外人’进入。您是长官亲自有请的客人,谁都不比您更有资格进入这里,如果我要害您,何必搞得这么麻烦?我们三个人直接动手就行了。”
在他眼中,温迪和温玄不过是两个低等星兵,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
“到底是什么长官?”温迪厉声问道,“如果你不肯说,我就不会去了!”
……
……
……
十分钟后,温迪来到地下。虽然魏风基地本身就在地下一层,但她如今所在位置,确实更深的地下,她不知道这个深度到了多少米,但她记得自己光在电梯里就待足了两分钟,耳朵里一直发出嗡鸣,随时都像是要炸了似的,令她害怕。要不是她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这个电梯她还真不敢坐。
话说回来,就算她不敢坐,这趟电梯之行也不得不走。
因为常锋终究还是拗不过,说出了那名长官的真正身份。
她并不认识那个人,但她认识那个等级,那是一名葵将长官。
常锋还担心她不知道葵将意味着什么因为当他说完时,温迪还在发愣,像在思考,可是他并不明白温迪不是不懂,是被这个名号给吓住了。她觉得自己是被三月官之一召唤就已经够有排面了,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想象力还不够大,召见她的人竟然是一名葵将!等等,话说回来,今天她获得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才刚从毕殊那获知魏风基地有总部,到了这里又得知魏风基地还有葵将。
这个疯狂基地还要给她多少“惊喜”?
她之前一直将本基地视为自己的对手,因为它有可能阻止她杀卢贡,如今看来,她恐怕是高估了自己。因为即便以现在温玄的本事,也绝不可能杀得了一名葵将,被压着打或是猫捉老鼠似的玩弄还差不多。想走也是不可能走的了,温迪跟温玄老老实实地跟着常锋前进,进电梯,下了两分钟再走出来,前方是一条长廊,又走了五分钟,尽头有一扇门。
常锋让过道路,请她亲自打开。
“长官就在里面等您。”他从头至尾都只称呼温迪,将温玄视为附属品。
温迪猜测,这是因为那位葵将只点名要见他的缘故。
这也就意味着常锋对那名葵将有多么服从,否则,一名七星兵根本没有必要对她这个一星兵这样恭敬地说话。至于为什么他肯答应要带上温玄,可能既是因为温迪非要带上温玄,也因为那位长官并未提到不许其他人一起来吧。不过,不管那位长官究竟是怎样想,她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猜得到,他找她到底要做什么,见面以后总会知道了。
现在,见葵将的门就在眼前,推开它,门后就是那位至高的葵将长官。
“呼……”
温迪调整好呼吸,伸手一推、没推开。
她惊讶了一下,但马上想到此刻不能慌乱。不能丢脸啊!于是抓住门把手,连忙一拉、
没拉开!
哦——明白了,是推拉门!温迪抓着门把手往左往右各自用力,但它就是纹丝不动。
这回温迪真的受不了了,扭头看向常锋。
常锋讪笑着抬头,开嗓喊道:“开门。”
“滴滴。”
搞半天这是一个声控们?——那问题不在我呀!
温迪气急败坏地剜了他一眼,满脑子气呼呼,什么紧张都抛之脑后,一脚踏进门内。
等她走进来,发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圆形,中间有一个圆柱体,墙壁和中心的圆柱体都是青铜色的,由入口往下是向下的楼梯,走十个台阶后来到平地。在圆柱体旁,站着一个男人,从他的长相来看约莫是三十余岁,粗长的眉毛,眼睛又宽又长。鼻梁高,嘴唇厚,国字脸,是传统的威严长相。他听到脚步声才回头,对温迪微微一笑:“你来了?”
温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常锋在外面,温玄也被他拉住。
她想了想,对温玄轻轻摇头,温玄这才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站在门后等待它自动关闭。
“那是你的朋友?我会让常锋好好照顾他。”
男人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在圆柱体旁还有一套座椅,只有两个位置,明显是他用来待客所准备的,他走过去率先坐下,另一个位置则等温迪来入座。她没有迟疑,来都来了,畏畏缩缩的反而不像样,于是大踏步走过去,在男人的对面坐下。她朝男人一点头,主动介绍自己:“您好,我就是温玄。”
他露出笑容,说道:“我叫唐仁让,唐朝的唐,仁善的仁,豫让的让。”
“豫让?”温迪仔细回忆,想起来这是古代一名刺客的名字。
她隐约觉得这个人自我介绍的方式有点熟悉,但她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你喝茶吗?”唐仁让用一句话将温迪的注意力唤回。
“喝,都行,谢谢。”温迪主动替他省了一句提问。
唐仁让发出笑声,用小镊子夹了一把干茶放到两个杯子里,端起一壶开水注入。
温迪注意到刚刚那个壶里并没有冒热气,是他端起来后才开始冒出烟雾的。可见,他是在准备倒茶时才向这个壶里注入“温度”,让它发热。这种对火元素操控得极为精致的手段,是温玄还属于一名星兵时无法完成的。但他现在是月官了,温迪没做过相关实验,不清楚温玄能不能做到,但她倒是抱有信心。
她在心里胡思乱想——回去以后可以试试,这个还蛮好玩的。
“喝杯茶,聊聊天吧。”唐仁让笑着说,“你不用拘谨,有什么好奇的事情都可以问我。”
嚯!大npc要主动谈心?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游戏引导员?!
温迪哪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被唐仁让一鼓动,她马上直起腰来正座,然后迅速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其实我刚刚下来以后就很想说,基地已经在地下,为什么还要继续往地下挖?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如果这是机密的话,您不用告诉我,如果能说,还请您解惑。”
“大家都是现代人,没有必要说话这样半文不白的。”唐仁让被她说话的语气逗笑了,开怀地笑了好一阵,才摇头说,“这确实是一个机密,不过,算不上什么大秘密,告诉你也无妨。”在他眼中,温迪只不过是一个小卒子,即便是让她晓得了这么大的秘密也没可能撼动大局。他一直守在这个地方,无法将自己做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憋了很久了,难得有个能说话的人进来,他倒是真想倾囊相吐。
“这个深度并非是我们挖出来的,总部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利用一个大坑装修它而已。”唐仁让用单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是一个很大的坑,没跟你开玩笑,它的宽度和深度都在你的想象之外。我们所做的事情并非扩建,甚至我可以说我们是将这个大坑的一部分给填埋起来,不让它出来祸害这个世界。”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右手食指朝正中央的青铜圆柱体指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温迪学着他指向圆柱体,她呆呆地问:“这里面有东西?”
唐仁让再次被她逗笑。
温迪也笑嘻嘻,内心一堆脏话没有写脸上: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觉得你呆呆的样子倒是挺像我女儿。”说完他喝了口茶,然后又说,“虽然我没有女儿。”
——跟我有关系吗?
温迪问:“那我猜对了吗?里面是不是有东西?”她主动扯开话题。
幸好唐仁让愿意陪她聊别的,他点头:“这里面……有一条蛇。”
唐仁让说这句话时一直观察着温迪的表情,从她脸上看出愣怔和震惊,他又笑了。
在温迪几乎要忍不住发怒时,他摆摆手道歉:“哈哈哈……不好意思,我的笑点本来就比较低,又正好家里发生了高兴的事情,所以,总是忍不住想笑。”他歪着头盯着温迪的脸观察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点点头:“没错,他说得对,你偶尔发呆的样子确实是蛮可乐的……哈哈哈……”说着说着,他又笑了。
唐仁让举手发誓他这回笑跟温迪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家里有喜事。”他说。
温迪压住怒意,保持笑容:“您家里有什么喜事?”
“我又有了儿子。”唐仁让一本正经地说。
“恭喜。”
“哈哈哈……”唐仁让再次笑倒。
温迪捏紧杯子,猛地端起来把茶水往自己嘴里灌,否则她怕她会忍不住把茶泼他脸上。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她才不信什么家里有喜事,又有了儿子这种鬼话。这不是电影台词吗?
“这里面有蛇,你不信吗?”唐仁让又把话题拉回来,“是一条水蛇。”
温迪现在拿不准她该不该信,她怕自己说信了又被唐仁让嘲笑。
可若是不信,他的表情又无比认真。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唐仁让又说话了:“现在我们所在的魏风基地是由大坑装修而成的,刚刚我跟你说过了。而这个大坑就是那条水蛇搅出来的……我们杀不了它,只好用特殊手段将它封印在这个金筒里。”
“封印?”
听到关键词,温迪猛地抬起头,重新正式起这个圆柱体——不,她该称呼它为“金筒”。
第549章
唐仁让诧然地问:“你不在乎水蛇?却对封印感兴趣?”
温迪知道是她失态了,索性承认。
“对,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这不是游戏和小说里的词汇吗?”她用惊讶的语气问道。
“现在你的生活和游戏小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唐仁让反问道。
温迪无言以对。
无视他过于爱笑且笑声很像在嘲笑这一点,唐仁让身为葵将的确是顶和气的。
他温柔地说:“封印水蛇的并不是我,他的手段比我更强。”
这句话暗示着魏风基地高层还有比唐仁让更强的葵将,看来,总部的实力真的不弱。现在温迪终于想通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海河基地高层明明有许多葵将却不愿意对魏风基地出手,难道单纯是因为魏风基地是所谓的地头蛇吗?不,那是因为魏风基地也有后台,也有总部,也有不止一名葵将,这才是令海河基地忌惮的缘由。即便梁夕很强,一人能够压住魏风基地同级别三名月官,可他仍然不敢将这个基地捣毁。
因为魏风基地的地下,住着一名葵将,而且在他背后,还有别人。
温迪着实后怕。
现在仔细想想,唐仁让身为葵将明明能压服梁夕却不出手,应该也是因为两个基地之间有协议,只能由同级别的长官对战,比如说月官打月官,葵将打葵将,但不能用大级别去压制小级别,这是以大欺小,太欺负人了。而且唐仁让的职责应当是看守封印,所以不能轻易对海河基地的月官出手,梁夕因此才保住了性命。
“这条水蛇……危害很大吗?”温迪一边思考,也不忘询问唐仁让。
她虽然走神了,却不敢让唐仁让知道她走神,刚一回神就马上捏出了一个问题丢出去。
唐仁让又给他自己倒了杯茶,平静地说:“那条水蛇,是个丧尸。”
“水蛇丧尸?”温迪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