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星期里,田川和我彼此别扭着,谁也不打算和谁妥协。他离开第三天,老凤祥店员来了电话,告知戒指做好了。
程美看着我们的戒指好不羡慕,央求我送给他,我抢过来说,“不行。”
“你们都闹掰了,你还留着它干嘛啊?你送给我,权当是做好事了,我多付你点设计费,怎样?”
我把小的那只取出来戴上,伸手给程美看,“我戴这个正合适,你要喜欢那个大的送你?”
程美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小气。”
她见我一个下午,不管是玩游戏还是看电视,不管是吃零食还是晒太阳都在玩弄着这只戒指,从沙发的一头蹭到了我的跟前,“安歌,我觉得你其实还是挺在意他的,要不你主动一回,亲自上门,服个软,我保证他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就能原谅你!”
我把程美推回去,躺到了沙发里,闷闷的说,“不去。我又没错。”
程美见我看着戒指发呆,漫不经心的说,“像男人这种动物,有时候也是需要哄的。”
她看了我一眼,见我无动于衷,从沙发的一头蹭过来又补充道,“田川去了美国,你知道吗?”
我转过头木讷的问道,“还回来吗?”
她端着我的手,一边欣赏一边说,“不知道,我听说他是突然去的美国,连家里都不知道。要不是六哥托我问问他,省城新开盘的房子的事,我也不会知道,那天打电话给他,他还问我,你怎么样?男人麽,偶尔也是需要哄的。再说了,我觉得吧,这件事真是你不对。”
我掐着她的脸问道,“亲爱的,你到底站在哪边呀?”
程美盘腿坐在茶几上,娓娓道来,“你看,他准备了那么久,要跟你求婚,你不但没去还不接电话,最要紧的是,你不接电话也行,最起码你主动跟他解释一下也行吧?你说他整那么大排场,又鲜花,又蜡烛的,还有朋友在场,正主没去,他在朋友面前得多丢人?多没面子?要是我,指定跟你分手……”
“我真的忘记了,那会承宇的情况你也知道的。看见承宇那样,我突然就想起了陆离,我很害怕承宇也会像陆离一样,突然有什么意外?”
“我说,你别告诉我,你心里还念着承宇?”
“怎么会,承宇是我的朋友,也是陆离最信任的兄弟,在京城那会,我生病都是承宇照顾我,你说现在他有病了,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坐视不管吧?若真是那样,那我可真的是无情无义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只是你家那位一直看承宇都是情敌的眼神,你为了承宇爽了他的约,也难怪他发火。要我说,这次,你就主动点?哄哄他?”
见我无动于衷,程美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难道你不想跟他处了?”
“怎么哄?撒娇?卖萌?……”
程美一听我主动问她求招式,兴奋的赶紧坐到我身旁,“俗话说得好,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你呢,想想他喜欢吃什么,然后去他家给他做顿饭,这事就ok了?”
“有这么简单?”
程美胸有成竹的点头。
我摇摇头,“可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啊,只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我突然想起那次田川生病,我买了鸡要给他炖汤,差点被他用棍子把我们赶出去。
程美犯难的思考着,“那你们平常出去约会,都吃什么?你总该知道吧?比如他吃菜的时候,哪个菜是他每次必点的?……”
“每次出去吃都是点我喜欢的,……”
程美又狠狠地戳了我下,说,“你,你,你,你还真是,让我羡慕,嫉妒,恨啊!他还真把你宠成了公主!”
“不过,我记得他有一次跟我说过,他说他十分怀念小时候,因为小时候每次生日他妈妈都会给他做蛋糕,已经好多年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会不会吃到妈妈做的蛋糕……那你说,蛋糕算不算啊!”
程美打了个响指,“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跟着程美学做蛋糕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期待田川的电话,可是他好像打定了主意似的,一直没有打来电话。我一边做一边想,“真是小气,从前总是说不会放开我,这才几天就食言,男人真是爱说谎的动物……”
我学了两天的烘焙,浪费了整整十斤的面粉还有数不尽的鸡蛋。总算在周五的晚上做成功了一个。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特意换了他送我的裙子,还画了一个美美的桃花妆,拎着自制的爱意满满的蛋糕去找他。
我拿着程美给我的地址,找到了他住在省城的宾馆,程美说他刚从美国回来,周末就要回京城了,让我一定要抓住机会,一举拿下。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了敲他的房门,在心里预演了无数次看见他的开场白,他打开门,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朝房间里走去。
把我一个人晾在了房间门口。
我放下停在半空的手,悻悻的跟了进去。
想着,既然是来求和的,就要有求和的诚意,我笑着说,“那个,我做了一个蛋糕,想着拿来给你尝尝?你要不要吃一口,我给你切?”
他背对着我,站在阳台抽着烟,淡淡的说,“不要。”
“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
“好了,如果你是来送蛋糕的,现在可以走了!”他冷漠的打断了我的话。
我故意讨好似的,“这些天,你去了哪里呀?”
他充耳不闻,对我置之不理,又点了一根烟在阳台抽起来。
我走到他的跟前,从他的手指之间拿掉他的烟蒂,低眉顺眼的说,“我是来求和的……”
他把手从我的手里抽出去,重又点燃了一根烟趴在阳台抽了起来。“我没心情,你走吧。”
我想着程美教给我的招式,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后背,软声细语的说,“别生气了……”
他并没有妥协,掰开了我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说,“我累了,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田川!”
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大声,转过身愣愣的看了我一眼。
有那么一秒,我以为他妥协了,甚至心脏都跟着漏跳了一拍。可他却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去了卧室。
我带着哭腔跟在他的身后,差一点就声泪俱下,“田川,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来的,我为了给你道歉学了好几天烘焙,才做成今天的蛋糕,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后悔了?你要是后悔你直说,我绝不会缠着你。”
他始终背对着我不说话。
我简直要气疯了,握着拳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拎着蛋糕就走了。
是谁说的,在感情当中,谁先认真谁就输了,谁先付出真心谁就会伤的最深,可是,动了的情又怎么会不受伤。我一边走一边哭,连怎么到家的都不记得了。
回到家,我狠狠地关上门,发誓从此以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这时,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我以为是程美,正酝酿了情绪打算跟她哭诉一番。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刚刚在宾馆对我视而不见的田川。
他说,“是我不好,我来吃蛋糕。”
没等我把门关上,他一把推开门,将我抱住,浓浓的烟味瞬间灌满了我的鼻腔,他动情的说,“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你了,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不该跟你赌气,其实我早都原谅你了,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刚才看见你,我就想跟你解释,可是我又觉得自己挺无能的,为什么要对你发火,明明是在乎你的,却要对你……,原谅我好么?我不想跟你分开。”
“你这个大混蛋,我都去找你了,你还不肯原谅我,我刚才哭着从你那里离开,宾馆的服务员都看见了,我多丢人啊!”
他用手擦了擦我的眼泪,笑着说,“那我们两也算是扯平了。”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个坏蛋!”
他捧起我的脸,吻了吻我的眼睛,说,“好了,别哭了,本来就近视,再把眼睛哭坏了,就变成丑婆娘了!”
晚上程美打电话来询问今天的战绩,听见田川的声音,她在电话的另一头不怀好意的笑我,“看吧,只要是我程美教导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惜啊,那个戒指没我的事了……不过,你们两个,要不要考虑怎么谢我?吃饭就免了吧,就让你家川哥哥给我和六哥设计一对婚戒吧?”
“我可做不了他的主,要不你自己跟他说?”
程美说我太不够意思,后面的话我没有听下去,田川接过电话一口就应下了程美的请求,他说,“你放心,既然你不担心你花的钱打水漂,我当然不介意练练手。”
夜里,我们躺在床上讨论究竟是谁先不理谁的,作为弱势群体的我终究还是被他按在了床上,不得不屈服说,“我先不理你的……”
假期结束了,田川第二天一早就飞回了京城。临行前,他拉着我的手说,“春节我去你家,跟你哥哥提亲。该有的礼节我们一样都不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