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秦苒的话。
钟致丞接起:“喂。”
听那边说了不短时间,钟致丞不过冷淡的应付几声,“恩,我现在过去。”
秦苒看钟致丞脸色瞬间变暗,小心问:“没事吧?”
“没事,我先走了,”说罢,钟致丞转身疾步离开。
就这样,秦苒不明所以的收下了钟致丞留下的饭卡和银行卡。她拿着这两样东西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赶到急诊科的时候,肖澜也刚到,两人遇到,相约去医生办公室等凌佳然。
“澜澜,下午陪我回趟家吧,我把表给你,先给你一百份,太多怕你搬不动,”秦苒一边换着白大褂一边对肖澜说。
肖澜整理了头发,“没事,多给我点。”
秦苒瞧着今天的肖澜似乎和平日有点不同,再仔细观察,才发现肖澜今天没涂指甲油。
而且她今天着装简洁,t恤长裤帆布鞋,很普通的打扮。
“昨天老师说咱们的问题,你听明白了?”秦苒小声问。
“那么明显的提示,再不明白不是自找死路吗?”肖澜看一眼秦苒,“昨天我们仨就你穿的最一本正经,我怎么老觉得孙老师最看不惯的就是你?”
秦苒撇嘴,拉过头发给肖澜看,“喏,太长了,说只能及肩。”
“什么及肩?”凌佳然闻声而来。
凌佳然一身短袖长裤帆布鞋,马尾扎的很高,精炼十足。
“完了。你们今天都‘悔过自新’就我头发还没剪,感觉自己要死定了,”秦苒为自己默哀。
果然,查房的时候,孙老师时不时就瞅秦苒,每次还顺便奉上一个冷漠的眼神。
查完房出来,孙大夫带几个实习生聚在走廊的拐角,开始大概讲查房时遇到的病人情况。
“72床的患者是肝衰竭并发肺部感染,家属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咱们的任务就是尽力挽救。68床是一个不明原因贫血,要找血液科会诊,60床是明显的急腹症,54床是支气管鳞癌,但是患者不知情,考虑到他的承受力,家人不打算告诉他,所以一直当炎症给他讲,其实平时就打打盐水葡萄糖……”
孙大夫没有拿病历,将刚才查房时遇到的所有病人的情况对着床号,一字不错的复述出来。
秦苒佩服的五体投地。
很少有大夫能在查房时不看病历,也将病人的各项检查指标全数背下来,连病人哪天发烧多少度,当天烧了几次,孙大夫都能说得丝毫不差。
所有诊断和治疗全都能说在主任前面,主任很欣赏他,孙大夫在说的时候,刘主任更多的时候再听,偶尔在治疗方面替他给患者家属作补充。
开完小会,孙大夫小声提醒,“那个54床病情保密的事一定注意,没事别去病房瞎转悠。”
大家纷纷应是。
之后便是去医生办公室开早会。
三组查房的大夫相互回报病情,汇报过后,孙大夫看一眼秦苒实习三人,“昨天的话有的人听,有的人不听,是听不懂还是怎么回事?要我仔仔细细讲一遍?”
秦苒知道,那个不听的人就是自己,开会的实习医生和大大夫还有刘主任纷纷看向秦苒三人。
凌佳然疑惑的将三人组扫了一遍,没有什么不妥后,她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秦苒示意凌佳然不要说话,然后站起来,说:“抱歉,老师,今天我就去剪头发,昨天没来得及。”
“昨天下午没给你们放假,还是剪头发是件很困难的事?”
孙老师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学生,平时他最自己的要求很严格,所以对手里的学生要求也很严。
“对不起,老师,”秦苒除了说抱歉,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应对我说抱歉,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这么长的头发,影响到心肺复苏,很可能会白白丢掉一条人命,到时候你对患者和家属说对不起,看哪个能原谅你。”
孙老师语气很重,丝毫没给秦苒留情面。
说罢,早会结束,大家议论纷纷的散会,还不时的瞟向秦苒。
秦苒只觉得眼眶发酸,胀得难受。
凌佳然最先有反应,“你还是个女生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你,真是——哎!”
肖澜拍拍秦苒的背,“头发剪了吧,不然出科考试你可能过不了。”
“我也说了今天去剪,可是——”秦苒知道自己理亏,没再争辩。
被孙老师训得很不开心,秦苒只觉得是自己倒霉。
好容易挨到中午,三人携手去食堂吃饭。
秦苒在包里摸了一圈,发现只摸到饭卡,平常应该一把摸到的钥匙竟然没有。
今天出门的时候是钟致丞锁的门,难怪她没发现自己没带钥匙。
看来真是倒霉!
“我没带钥匙,”秦苒再翻一圈,果然没有。
她手里的卡却引起了凌佳然的关注,“你怎么会有食堂的饭卡?请吃饭请吃饭,我要吃医生专属区的菜。”
第22章 成为八卦焦点
肖澜白凌佳然一眼,“就知道吃吃吃,苒苒钥匙没带,”提醒完凌佳然,她对秦苒说:“你那个房东不是在泌尿外科吗》找他不就行了?”
“好像也没别的方法,”秦苒说,“先吃饭吧,一会儿你们在这等我,我去拿钥匙。”
凌佳然兴奋的拿过秦苒手里的卡,三两步蹦到医生专属区,先点起餐来。
“我当是哪个新来的医生呢,原来是你啊,”一个好听而熟悉的男声在凌佳然身后响起。
凌佳然脸色顿时沉下来,“杜老师,”打声招呼,凌佳然连点的餐都没要,急速绕过他,往别的方向去。
“喂,凌佳然,”杜陌良叫住她,“你点的东西不要了?”
扬起手,他用自己的卡在机器上刷一下。
单手端起餐盘,走至凌佳然面前递给她。
凌佳然委屈的抬头看他,“我们只是老师和学生,您这是做什么?学生我受不起。”
杜陌良拒绝她的话,她原封不动还给他。
秦苒看到僵持的二人,只怕一会儿人多,有人围观,赶紧上前,替凌佳然接下杜陌良手里的东西,道谢说:“谢谢杜老师。”
杜陌良大概没想到凌佳然会在这里对他冷脸,看一眼眼前对他冷眼相向的女人,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
“他连饭都没吃,看来心里有你,”肖澜望着杜陌良离去的背影,她又转头看凌佳然,“厉害啊,老师都被你泡到手了,不愧是院花。”
凌佳然被肖澜气的直跺脚,秦苒赶紧哄,“澜澜,你也别逗她了。”
肖澜立即做闭嘴的模样,接过秦苒手里的餐盘,看着凌佳然说:“反正你也不会吃,就孝敬我咯。”
“拿走,不谢,”凌佳然拉过秦苒重新去了医生专属区。
秦苒回头感谢的看一眼肖澜。
要不是她,秦苒还真不知道这餐盘该怎么处理。
吃过饭,秦苒跑去泌尿外科。
钟致丞的办公室她去过一次,不过敲门却没有人应。
难道又去手术了?
她又去护士站问。
一个小护士回答说不清楚钟致丞的行踪。
旁边交班的护士长一眼认出秦苒,“你是来找钟医生的?”
“恩,”秦苒点头,“他在手术?”
“没有,早上查完房,院长亲自来把他叫走了,这会儿还没回来。”护士长催促护士站的小护士赶紧去吃饭。
难道是那天手术死人的事?
秦苒赶紧问:“那您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能牵扯院长亲自来催的事肯定是患者家属又闹了呗,”护士长叹口气,“这年头,真是谁遇到谁倒霉,产科的闻大夫就是例子,哎!”
秦苒心里咯噔一声,她今天倒霉就算了,钟致丞也这么倒霉?
她赶紧拨了电话,“喂,然然,你和肖澜别等我了,这里有点事,没拿到钥匙,你们先回去吧。”
“好吧,”凌佳然还是担心的问:“你那里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钟致丞,他没在,说是被院长叫走了,”秦苒说的有点着急。
凌佳然心里也猜到七七八八,“秦苒,这是我第二次发觉你对他不对劲,有事不许瞒我。”
“知道,”被凌佳然提点后,秦苒才发现自己是有点异常。
恍惚的挂掉电话,秦苒不知该怎么面对凌佳然,她和钟致丞领证的事,她肯定不能告诉她。
“小姑娘,你坐这儿等吧,”护士长拉出圆凳给秦苒。
看着这个水灵的姑娘,护士长不禁拉过凳子坐在她身边,笑着问:“小姑娘,你找我们钟医生什么事?”
“拿钥匙,”秦苒如实回答。
“钥匙?什么钥匙?”护士长又问。
“他家的钥匙,”说出口,秦苒只感觉被自己的耿直打败了。
脸颊被染上明显的绯色,护士长抿唇,笑而不语,随后道:“我不问了,我都知道。看来今天那些小护士说,见到你和钟医生在食堂的事不是八卦了。”
“我——”什么和什么,秦苒不知如何解释。
正尴尬着,手机响了。
“喂,然然,怎么了?”
“我打电话问了杜陌良,他说钟致丞没事,应该马上就回来。”
“然然,你——不用的,你不用这么做。”秦苒不知怎么感谢她,这世上最懂她的人非凌佳然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