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来玩嘛……”看着那些打扮妖娆,在街上拉拉扯扯,招揽客人的姑娘们,林映雪总算知道慕容勋为何要特地叮嘱她扮男装了,因为这个地方若是身为女子,根本就进不来。
“客官,几位啊?”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几个女子,一看到慕容勋都疯了似的,争先恐后地朝他们冲过来,那模样就好像慕容勋是刚出炉的热馒头似的。
“三位。”慕容勋不过冷冷地扫了那些女子一眼,那些女子顿时间一个激灵,立马就老老实实起来。
林映雪低着头跟在慕容勋身后踏进了花楼,领路的女子要将他们往楼上引,慕容勋却指了指大厅里的一张桌子,“坐那。”
林映雪顺着慕容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他们指定的桌子隔壁是几个年轻人,和一些长相出挑的花楼姑娘们。她自动忽略了那些女子们,只见几个少年郎穿着打扮皆是不凡,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们。
“那些是余国的人吗?”林映雪压低了声音在慕容勋的耳边问道。
慕容勋微微点了点头,“坐在上席那个穿蓝色衣袍的便是余国四皇子,余傲,坐在他左右两边,那个看起来年纪稍大一些是余国大皇子,余轲,另外一个是本朝一个四品官员的儿子,张木,一个溜须拍马之辈。”
慕容勋提起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语气很是不屑。
林映雪也看不起这等巴结外人之辈,于是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来,喝!”林映雪三人在余国几人旁边的桌子落座之后,能够清楚地听到几人的说话声。
“四皇子真是好酒量!”余傲频频举杯,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高兴,而张木则是极尽拍马屁之能,处处捧着余傲。
从几人的脸色来看,几人应当都喝了不少。
“本皇子今天高兴,你们随便喝随便点,看中了哪个姑娘,尽管说出来,本皇子替你们解决!”余傲一边说着,一边就伸出手在怀中姑娘的脸上摸了一把。
“四皇子真坏。”那女子往余傲怀里一钻,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看得张木眼睛都直了。
毕竟那可是这座花楼里的花魁,平常多少达官贵人砸了多少银子都不一定能够得见,可是在余傲面前却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这可是一般人享受不来的艳福!
余傲看见张木的眼神,轻蔑一笑道:“张兄若是喜欢本皇子怀里这一个的话,一会本皇子玩完就叫人给你送过去!”
张木一听见这话,只感觉身体顿时就热了起来。
他连连点头,只恨不得现在就能回房去享受春宵一刻。
“四皇子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么高兴?”张木喝了杯冷酒,压了压体内的火气,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本皇子已经向容国皇帝提出,若是我国帮他收回南疆的话,就要让容国皇帝割分容国一半的城池给我余国。”余傲得意洋洋地道。
张木听完,双手一抖,就连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没拿住,“四、四皇子说的这些,皇上都答应了?”
“哼,暂时还没有,不过也是早晚的事。”余傲不屑道:“容国现在已经不行了,若是没有我余国的帮助,容国皇帝哪能稳稳当当地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他既然不想输给慕容家的两兄弟,那就只能同意本皇子提出的要求。”余傲一边说着,一边又满脸得意地仰头喝了一杯酒下去。
而张木虽然有心想要巴结余傲,但是听到这话后还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好了,你们慢慢玩,一会都记在本皇子的账上,本皇子就先回房了。”余傲炫耀完后,抱着怀中的女子就摇摇晃晃地朝楼上的厢房走去。
剩下余轲云从头至尾都不发一言,见余傲离开,很快一个人起身离开了花楼,至于张木一个人呆呆地喝了几杯酒后,也被花楼里的姑娘给拉走了。
“这余国皇子的胃口倒是不小。”居然想要容国的半壁江山,孟易若真是同意的话,那就等于将容国完全拱手让给了外人。
林映雪一边皱着眉头想着,一边就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只是酒性太烈,于是她很快又放了回去。
“哼,若是没有一点野心,又怎会答应与孟易合作呢?”慕容勋的眼神盯着余傲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在沉思着些什么。
林映雪见此,不由开口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对付孟易和余国的人?”
“本王自有办法。”慕容勋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意。
……
是夜,余傲从花楼里出来后,被人护送着回到了驿站。
一进房间,余傲倒头就睡,那呼噜声几乎要将房门都给震碎了。
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白日里忙活了一天,此时也有些精神不济,怏怏的站在门口打盹。
忽然一阵异香传来,两个护卫迷迷糊糊地没有防备,很快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只见那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房中,看了看正在床上昏睡余傲,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床上的人就没了声息。
做完这些后,那黑衣人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扔下一块什么东西,又放了火后,才跳窗出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浓烈的大火很快就席卷了整个驿站,在睡梦中的人们纷纷被惊醒,尖叫着朝外头跑去。
有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好不容易在护卫们的搀扶下跑到了外头,可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似的,慌张的四处寻觅了一圈,见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身影后,他忙惊慌失措地大叫道:“四皇子,快,救皇子!”
其余人一听说余傲很可能还在火场了,也一个个都慌了神,只是整个驿站已经被大火覆盖,再进去人就是死,所以着急归着急,却没有一个人再敢往里冲去。
这场大火烧了好几个时辰才停下来,整个驿站也变成了焦黑一片,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快,快看看四皇子是不是在里头……”余国使臣守了一整晚,几乎已经是绝望了——余傲一死,他这条小命也差不多已经到头了。
几个从余国带回来的护卫也是个个神情沉重,几人在火场里搜寻了一圈,很快就在余傲死前住的房间里发现了余傲已经烧焦了的尸体。
“四皇子!”使臣一见到余傲的尸体就开始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倒是余轲面无表情地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忽然停下脚步将脚底硬硬的东西拾了起来。
“这是什么?”使臣见余傲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物体,于是也不由擦了擦眼泪凑过来观看。
那是一块腰牌,被火熏得黑漆漆地,已经看不清上头雕刻的字迹了,使臣看得着急,于是一把从余轲手中将腰牌夺过,使劲在衣服上擦了擦后,那腰牌上的字迹总算是显现了出来。
“大内侍卫?!”时辰念完腰牌上雕刻的字迹之中,只觉得一阵怒火直冲天灵盖,他心里的所有悲戚像是找到了爆发点。
他死死地捏着那腰牌,几乎是咬着牙根,恶狠狠地道:“好一个容国皇帝,居然敢派大内侍卫杀我余国皇子,我看他这容国皇帝的位置是不想做了!”
使臣顾自说完后,也没理会一旁的余轲,就径直吩咐底下的人道:“来人,将四皇子的尸首好好收拾,再备车马,我要立刻进宫去见容国皇帝!”
说完,使臣就带着人急匆匆地走了。
余轲看了看那具焦黑的尸体,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下后才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容国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进殿,使臣就举着令牌气愤地嚷嚷开了,“我余国好心好意的帮助你容国,就因为条件没谈拢,你容国居然就过河拆桥,派大内侍卫暗杀我余国四皇子!”
“这事若是传出去,我看日后还有谁敢跟容国再合作!”使臣显然是被气的够呛,连礼都顾不上行也就算了,居然抬手直指孟易。
这番举动让孟易眯了眯眼睛,眼底一闪而过一丝寒光。
“使臣消消气,朕现在还要仰仗余国帮朕收回南疆,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余国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孟易很是平静地对使臣道。
但这样的态度并非是因为他脾性好,而是余国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此时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怎么会有误会?!”使臣此时根本就听不进任何解释,他重重地将腰牌往孟易面前一摔,涨红了脸,愤恨道:“昨夜四皇子在驿站被杀,驿站也被人一把火烧掉了,这是在火场遗留下来的,容国大内侍卫的腰牌!皇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使臣都说了些什么,孟易显然没有全听进去,他一边蹙着眉头,一边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了那块被烟火熏得发黑的腰牌。
仔细打量了一会后,他的神情也不禁变得更肃重了起来。
“这腰牌确实是真的。”孟易握紧了腰牌,沉声道:“但若真是朕派人杀了四皇子,又怎么在现场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所以这一定是有人有意想要栽赃给容国,以挑拨容国与余国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