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被迫跟着云梦一起来见努尔部落的首领,努尔裘德。
裘德上下仔细打量了慕容君一眼,慕容君戴着面具,身上也仍然戴着象征他奴隶地位的锁链,可是眼前人看起来却没有他臆想中的凶神恶煞和狂暴不安,反而安静得像是一片摸不透的深海。
“你就是那个打赢了多个部落勇士的奴隶?”裘德蓄着满脸的大胡子,坐在上首,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审问着慕容君。
慕容君对裘得的问题不置可否,并没有出声回答。
一旁的云梦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父亲脸上透出来的不悦,于是忙开口道:“父王,这个奴隶木讷呆滞,也不怎么会说话,父王若是想要知道些什么,就问女儿吧。”
云梦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向来是很少开口为人说话的。
裘德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梦一眼,仍继续盯着慕容君道:“话不会说,做总会吧,既然你武功过人,不如就在这演示一番,让本王看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过人法。”
说着,裘得就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下去,看这样子,他是已经准备好看戏了。
然蒙古族与容国乃是死对头,尤其是实力强劲的努尔部落,更是杀了不少的容国士兵!
让慕容君去跟那些人打架也就罢了,现在叫他给裘德演示,他是万万不愿的。
屋内安静了一会 ,见慕容君久久没有动作,裘德不由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搁。
而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云梦就已经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慕容君的身上。
“我父王叫你打套拳,你还傻愣愣地站着干什么呢!”云梦的声音很大,一张略微有些暗沉的小脸上也明显地堆积起了怒意。
但慕容君却仿佛无知无觉似的,仍然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云梦见此,是又急又气,想不通一向还算听话的慕容君怎么就忽然闹气了性子。
她又狠狠地抽了慕容君几鞭子,并凑到慕容君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你还想不想见到你的家人了!”
慕容君仍旧是不说话,两片薄唇抿得紧紧地,仿佛正在努力地克制着什么情绪。
云梦一连打了许多鞭子下去,见慕容君都没有反应,知道慕容君这是劝不动了,跺了跺脚后,只得重新转向了裘德,“父王,云梦这几天带着奴隶四处挑战,他受了很重的伤,暂时不能给父王表演了,等过几天他休养好了,云梦再将人给父王带过来!”
裘德自然知道云梦是在替慕容君打掩护,他冷哼一声,再也坐不住,自己站起身走到了慕容君的面前。
透过面具,裘德隐约能够看见慕容君那冰冷的眼神,他一把掐住慕容君的脖子,冷冷道:“不管你武功有多厉害,本王都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父王!”眼见着裘德一点一点加重手上的力气,云梦不知怎么,一时间竟有些慌了。
她想要阻拦裘德,但她知道她的阻拦只会让慕容君死的更快,于是她只能一脸祈求地看着裘德,期盼着裘德能停下手来。
然而慕容君渐渐无力垂下去的手,让云梦的心一点一点的提了起来,而就在她握紧手中的鞭子,忍不住要出手的时候,裘德却出乎意料地松手将慕容君给放开了。
“下次别给本王耍这些花招,本王看中了你的武功,你若是能为蒙古族人上场杀敌,那你就是有用的奴隶,若是不能,你就是个死人!”
裘德说完后,冷哼一声就转身走了,只留下捂着脖子的慕容君和一脸气愤的云梦。
“你给我过来!”云梦气呼呼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也大步朝外头走去。
慕容君晃了晃有些晕沉的头,慢了几步跟上去。
跟着云梦来到房间之后,门刚关上,云梦就一脚狠狠地踹了过来。
慕容君原本就有些没缓过来,云梦这一脚,直接将他踹倒在了地上。
“本公主看你是真的不想活着回去了!敢在我父王面前闹脾气,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若是下次见我父王,还是这副样子,那本公主以后就只能让你见你妻子和孩子的尸体了……”
云梦显然是被气上头了,喋喋不休地骂个不停,而她丝毫没注意到,因为她的怒骂,慕容君在面具下的脸也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不说话,你是哑巴了吗?!父王说了,下次让你上战场打仗,那你还有一条活……”
“不可能!”
云梦话还没说完,慕容君忽然冲上前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蒙古人,必败!”
云梦从来没有与离慕容君这么近过,他们之间只有几寸之隔,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慕容君面具下那双混杂着怒火与冰冷的黑色双瞳。
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目光。
云梦心底一颤,她一直以来都只想着怎样折磨眼前人让自己快活,却忘了眼前人是堂堂一国君主,是骨气,有血性的男儿,让他上战场,对他的同胞下手,似乎有些太过于残忍了……
待云梦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慕容君已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当压迫和窒息的感觉一点一点袭来的时候,云梦终于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你……干什么……”云梦一边有气无力的说着,一边奋力的挣扎着。
可慕容君的手却像是一把铁钳一样,无论云梦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开。
就在云梦的身子一点一点无力地瘫软下去的时候,房间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公主!”
刚好路过门外听到动静踢开房门的阿克苏,见云梦被慕容君掐住脖子,当即神情一变,冲上前去,双手抱着慕容君的身体,用力将人甩向了一旁。
蒙古族人本就主修体魄,是以阿克苏力气极大,慕容君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下被扔出去老远。
“公主!”阿克苏也顾不上慕容君是死是活,连忙上去接住几乎软倒的云梦,焦急地查看着云梦的情况。
重新呼吸到空气的云梦大喘了好几口气后,才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慕容君断断续续地道:“他……把他……给本公主……押下去!”
最后三个字,云梦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吐出来的。
而得罪了云梦的慕容君,就是用脚指头想想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慕容君现在所在的这间囚室,原本是容国本城池用来审问重要犯人的囚室,只是这座城池被蒙古人拿下之后,也就成了蒙古的了,而囚室里那些原本用来审问重犯的刑具,也一一的用在了慕容君的身上。
“啧啧啧,难怪说你们中原人心狠手辣,这些东西在我们蒙古族,我们可是见都未曾见过!”负责审问慕容君的人正是阿克苏。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慕容君落在了阿克苏的手里,阿克苏自然是高兴不已,恨不得将囚室里所有的刑具通通都在慕容君身上用一遍。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你又为何要行刺云梦公主?”不过才进了囚室一天,慕容君就已经不成人样了,全身上下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遍布全身,看起来很是有些吓人。
然而慕容君却并不说话,因为说了也没用,他已经惹恼了云梦,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只是可怜林映雪和两个孩子,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恐怕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见慕容君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却连一声痛呼都不曾有过,阿克苏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以为你不开口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阿克苏恶狠狠地掐住慕容君的脖子,要不是云梦,交待了要留活口,他现在早就已经将慕容君给就地解决了。
“来人!”阿克苏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走了过来。
阿克苏的眼神如蛇一般阴冷,他定定地盯着慕容君看了一会才道:“去把人吊起来,用吊刑,我就不信他今天不出声!”
“是!”慕容君都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听到阿克苏还要对慕容君用吊刑,过来的下属在微微惊了一下后,才按照吩咐下去准备去了。
而所谓吊刑,就是将人反手绑住吊起来,然而再在脚踝上系上重物,这样受刑的人会待被重力拉扯,十分痛苦,而且甚至会导致手脚脱臼。
不多时,下头的人就准备好了,看着在吊架上的慕容君,阿克苏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给我升!”随着阿克苏的话音落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慕容君的身体也慢慢升高。
那种四肢被剧烈撕扯的痛感让慕容君忍不住皱起了眉,血水混合着汗水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可他且死死地咬紧了牙关,硬是没发出一点声响。
阿克苏将慕容君的表现看在眼里,也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哼,我至今为止佩服的中原人不多,你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对慕容君的惩罚,阿克苏却是一点也没放松。
绳子升得虽然很慢,但人的身体却是有承受限度的,当‘咔擦’一声响起的时候,慕容君的双臂,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