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前。
暗门之人祸害百姓,使各国民不聊生,月门门主决定带兵为民除害。神剑山脉上,杀喊声响彻天际。
此时正是战争白热化的阶段。众人在地面上厮杀,而暗门门主严鸿与月门门主荀月却踏空而行,在相距五米的位置对峙着。
此时阳光正好,光线洒在一身白衣的荀月身上,让本就美得如同天上仙子一样的荀月更添一份出尘。如墨的青丝随意挽起了一个髻,就如同往时一样。但是本来灵动的双眼在此时却变得分外无神,红血丝密密麻麻的占据着眼白,远看时整个眼睛都是红肿的。
“月门门主,你阻挡不了我的。”严鸿此时的无情,让荀月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就在一个月前,他们还是很恩爱的恋人,可是如今却成为了这般模样。
荀月极力忍住想扑过去抱着严鸿的冲动,颤抖着问道:“严鸿,你当真不认得我了么?你真的想不起来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
“月门门主请自重,严某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暗门与月门自古以来就是敌对的关系,从无感情可言。”依旧是冷冷的语气,像一盆冷水一样浇熄了荀月最后的一点希望。
她在这个月里,无时无刻不想跟严鸿面对面地谈一遍,为何会忽然把她拒之门外,为何会忽然忘记以前的所有事情,为何会忽然在大陆上滥杀无辜……一切的为什么,本以为在今天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的,但是严鸿如今却用一句“敌对关系无感情”就把她在这些天里所想过的答案都推翻了。
呵,如今真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荀月,”就在荀月自嘲的时候,严鸿那熟悉却又不同以往的深情的声音忽然响起,“今天咱们就来了结暗门和月门之间的恩怨吧!”说罢,严鸿便迅速进入战斗状态,用战气形成了一副铠甲,提起邀月刀便向荀月砍去。
荀月没有料到严鸿会如此说到做到,一时间竟忘记了抵挡。
“噗……”这刀砍向了荀月的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荀月的白衣。许是没料到荀月居然没有挡,严鸿生生把刀止住了,但还是伤到了荀月的皮肉。
严鸿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彻骨,让荀月瞬间回神:“月门门主,请你认真一点。”
荀月回神后才发现,严鸿的眉间居然有一条反光的竖纹,如果不是在阳光下细看的话,是根本看不出来的。这个竖纹,正是走火入魔的标志!
“走火入魔?哈哈哈,居然是走火入魔了?”荀月看着眼前的严鸿,心里发了疯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底下的战士听到荀月的笑声,一抬头便看到一个不同于往常的荀月。此时的荀月,是显得何等的癫狂。
忽然,荀月的眼神变得凌厉,但是在眼底却能看出一丝绝望:“既然我的严鸿已经不在了,你为何要占着他的身体!”荀月一声咆哮,便化作一道白光,冲向了严鸿。顿时二人便化作了两到光线,一道又一道的战气匹练划破天际,劈向四周的山峰。
顿时,天地间狂风大作,地动山摇。这是强者间的对战,才会有的天地异象。
待到二人分出胜负时,神剑山脉已经有好几座山峰被夷为了平地。地上的人早已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抬头等待着战斗的结果。
在众人看不到的光圈之内,荀月一身白衣早已变成血红。缓缓把手上的伴鸿琴收回到藏于里,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那已经失去生命的严鸿,许久,许久……
“邀月、伴鸿……如果我们能有来生,我希望我们可以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荀月从严鸿身上取过邀月刀,然后把邀月刀的刀灵和伴鸿琴的琴灵封印起来,放进身前刚随便划开的空间里。
凭空走到严鸿的身旁,颤抖着抱起严鸿,右手缓缓的抚摸着他的五官。不知道为什么,荀月此时并没有想哭的感觉。
她本以为,当月门和暗门大战,而她又正好伤害了严鸿的时候,她会哭着喊着去求他不要离开。但事实看来,她并没有。是因为麻木么?
荀月的右手抚摸到了严鸿的眉间,感受到了里面的居然有个双生灵魂在里面。用力一拉,严鸿的灵魂便被她扯了出来。
看到眼前这个灵魂状态的严鸿那深情地令人沉沦的熟悉的眼睛,荀月惊喜地全身都在颤抖。
“小月,很抱歉我背叛了永不伤害你的誓言。但是我想请你记住,我永远爱你。”听着严鸿那熟悉的语气,荀月内心深处的悲痛终于完全爆发了出来。顿时,整个神剑山脉都充满着荀月那凄厉的哭喊声,真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小月不哭,快,消散我的灵魂吧。”因为知道自己的灵魂很快也会被魔性侵蚀,严鸿不得不拼命忍住内心的不舍与痛苦,急促地与荀月说道。
荀月自然知道严鸿因走火入魔而产生的双生灵魂如果不消散,等到魔性毁灭了原本的灵魂,便会继续危害人间。但是荀月她舍不得自己的爱人从此就魂飞魄散,她舍不得啊。
就算是圣人又如何,圣人也是有私心的,更何况荀月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圣人。她的私心促使她倾尽全力,把严鸿的灵魂封印在了暗门所在地的背后的黑沼泽里,仅仅抽出一丝正常的灵魂让他可以踏入轮回。
而她自己,也因为封印而耗费了太多的战气和精力,已经到了油灯枯竭的地步了。但是为了可以让自己轮回以后还可以记起这段感情,荀月把自己所有的记忆和力量,都封印到了月门门主的令牌——月牌上,也仅仅抽出一丝灵魂用作轮回。
待到两个门主所在的光圈消散的时候,众人只能看到两具缓缓往下坠的尸体。而天空中,则飘散着月门门主荀月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久久不能散去。
“鸿,我们来世再见……”
夜。桌前。台灯下。
嘀嗒……嘀嗒……整个房间里安静地只能听见闹钟的齿轮声,偶尔还会夹杂着笔尖与纸张接触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