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沐安本来想去找迟蔺玩,结果惨遭拒绝,于是电话轰炸。手机调静音,他就直接打座机,不接就一直打。
“你有病?”
谢沐安作小媳妇状:“人家想你嘛!”
“啪!”电话里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叮铃铃铃——”电话再次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迟蔺接起来:“你想死?”
谢沐安:“这周六我女朋友生日,她让我叫上你,来不来?”
“不来。”
“别啊,兄弟!她姐妹里有好几个特别靓的辣妹,我都给你留着呢,不来看看?”
“不去。”
“为啥?你不喜欢辣妹了?那靓仔呢?我也不能让你心动吗?嘤嘤嘤……”
迟蔺嗤笑一声,又问:“你不去韩家?”
谢沐安傻乎乎反问:“什么韩家……”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韩家。”迟蔺接着电话,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过一本财经杂志来翻。
“哦!卧槽,这事儿我怎么给忘了!”
“就你这狗记性,能记得什么?”
“唉,不对啊,怎么这回你这么惦记韩露的事?别是人家这么多年的苦追,终于把你这块粪坑里的大石头捂热乎了?”
“滚。”
“那是为什么?”
迟蔺张嘴欲说“关你屁事”,门铃突然响了。
他走到玄关处,看到显示器里的人时,眉头皱了起来。
“你有客到?那妾身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不用。”迟蔺干脆道,直接去开门。
门外等待的女孩见到他的一瞬间,笑得眉眼弯弯,甜美的笑容好像让空气也香甜了几分。
“晚上好,阿迟!”
“有事?”迟蔺的神色却很冷漠。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无疑是给特意精心打扮了叁个小时才来见心上人的少女临头泼了一盆冷水。
“我……我有一些题不太会,所以想来问问你。”欢快清脆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
“有题不会不去上晚自习问老师,跑来我家?”迟蔺毫不留情面。
他从不上晚自习,反正成绩好,老师也就懒得管。
柳羽然咬着下唇,眼眶都红了,但还在忍着。
“我……我就是想见见你。”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到我家来找我?”
“说过……”
“你听不懂?”
柳羽然的哭腔几乎憋不住:“听得懂。可,我想,既然我们都在一起了,那我应该就可以……”
“我们在一起,所以你就可以无视我说的话?你以为自己是个例外?”
“不是的,阿迟,我就是、我就是……”
“滚!”
女孩一惊,抬起头瞪大了一对楚楚可怜的兔子眼,两滴豆大的泪珠啪的就落下来。
“嘭!”大门已经无情的在她面前关上,震得她心头也跟着一颤。
“阿迟……”她抖着声音喃喃,却连抬手再按一次门铃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说他花心,说他其实冷酷无情。她不信,非要一头义无反顾的栽下去,贪恋他俊美帅气的外表,贪恋他一时的温柔体贴。
当时他答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开心得忘乎所以,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迟蔺是她的了!
可是不到一周,她的梦就碎了。
……
“哇,不是吧,迟帅还是这么不当人啊!不懂怜香惜玉就算了,你别凶人家啊,我觉得柳羽然笑起来还是很可爱的嘛!”
“你觉得可爱,那送你?”
“哎,大可不必。太清纯了,不是我的菜。一般这种傻白甜,床上都贼娇气,一用力就哭,跟开了水龙头似的,哭得人心烦。再说了,人家对你痴心一片,我怎么忍心呢?”
“滚吧,你个孽障!”迟蔺笑骂。
“不过要论清纯啊,我看我们学校首屈一指,要数你们班的良珂。”谢沐安突然开始发散思维。
迟蔺挑眉:“她?”
“哇,真不吹,那确实是真漂亮!洋娃娃一样,走哪儿都跟幅画儿似的,啧啧啧……”
“……”
“但一看就太清纯了,成绩还那么好。害,你说好好一美人,怎么就是个书呆子呢?我看你们班。那个陆傻子追她都要追魔怔了,也不见她开窍。”
“书呆子?不觉得。”
“哇,迟帅有不同见解?何出此言,展开说说?”
“你那么闲,不陪你女朋友?”
“哟,我们迟宝贝儿吃醋了。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
“我有事,没工夫跟你闲扯淡,挂了。”
“诶,你等会儿!”
“嘟嘟嘟……”
谢沐安看着手里被第二次无情挂断的电话,委屈地扁扁嘴。
“渣男!”
***
charme酒吧。
舞池里男男女女群魔乱舞,音乐声震耳欲聋,嗨得不行。
外围一圈的卡座全都坐满了人,只有这一桌,就坐了两个男人,忒宽敞。但许多人都知道,那桌坐着charme的老板,没人不识趣地凑上去讨人嫌。
“喂,未成年人不宜饮酒,你可悠着点。要是警察找上门,即使是本店老板,我们也不敢保证能保得住啊。”谷怡琛笑侃。
迟蔺哼一声,“得了吧。”
“对了,弋阳一会儿要过来。不想今晚住店里,你就记得躲着点儿。”
谷弋阳,谷怡琛的妹妹,对迟蔺一见钟情。
“嗯。”
“哎,不过你今晚上不好好写作业,跑这儿来干什么?上次考试不是又考了第二嘛,没有点下次争当第一的想法?年轻人啊,不能这么没志气!不然你下次要是能考第一,除了分红,哥自掏腰包给你发奖金?”
迟蔺当没听见,只自顾自地说:“找人盯着3102,别怪我没提醒你。”
谷怡琛感到奇怪:“3102怎么了?”
迟蔺端起酒杯又喝一口,“如果是别人我就直接处理了,但现在那里头有迟宁华的人,我不好出面。”
“你爸公司里的人确实在里头。不过你怎么知道有问题?”
迟蔺扭开脸:“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谷怡琛笑容突然猥琐起来:“不是吧,你中招了?”
“……”
“哇!哈哈哈哈,你终于失身了?我看你爸那秘书确实如狼似虎的,馋你那么久,终于得手了?卧槽……”
“你敢造谣试试看?”
谷怡琛嬉皮笑脸,“我也是替你高兴嘛!”
谷怡琛也是实验一中毕业的,小时候是迟蔺家邻居,目前还在c大金融系上学。去年,两个人一起出钱,合伙在c市酒吧一条街开了这家charme酒吧。
一楼是大厅,二楼舞池和卡座,叁楼是ktv包厢。生意很不错,渐渐名声也起来了。
迟宁华并不知道这酒吧就是他儿子开的,公司来这里聚过几次。
上次迟宁华要见一个大客户,迟蔺作为他理所应当的接班人,被要求同去。迟宁华这人做事不择手段,为了拿下客户,下药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
迟蔺一开始不知道,直到迟宁华的秘书佟雁把药下到他的杯子里……
charme之所以口碑好,原因之一就是不沾违禁品。不能给人开这个口子。
谷怡琛知道严重性,立刻就命人去看着了。
迟蔺又坐了一会儿,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就从后门走了。
从后门出去是条相比正街冷清百倍的小街道,人相对少了许多,不过依旧能听到从正街传来的车水马龙的吵嚷声,还有各个酒吧里鼎沸的人声、音乐声。路灯昏黄,不太能看得清路况,一不小心可能踩到烂醉的人留下的呕吐物,或是大小便。
迟蔺嫌弃地皱起眉头,快步离开。走到街口,准备招手拦出租车回去,却意外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黑藻一般微卷的及腰长发,纯白的及膝连衣裙,腰部以优美的弧度内收,掐出不盈一握的细腰。露出的两只小腿纤细匀称,脚上却只穿了双白拖鞋,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垂在身侧的纤细手臂随着步伐悠悠轻晃,手指有节奏的在裙摆上一点、一点,仿佛十分怡然自得,就像偶然坠入人间的天使,也许掀开长发就能找到她隐藏其中的翅膀。
迟蔺眼见她慢悠悠转过街口,让他看清了她的侧脸——
良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