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了悟空的生日,再休息一天,3月10日是一个好日子,也是沈欲的大日子。
龙拳俱乐部彻底关了,作为一家地下拳场,它永远封存在那段灰色的记忆里。可在这栋大厦不远的地方,乔沈拳击俱乐部红红火火地开张了。
地理位置更优越,直接是临街的门脸房,原先是健身房可是经营不善开不下去,让乔佚盘下来,又把沈欲的拳击台搬了出来。张权、阿洛和linda全部入了股份,但股份非常少,真正的大股东是乔佚,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给沈欲开的。
龙拳的兄弟们原封不动地挪了过来,学拳打比赛也好,考执照创收也好,每个人本本分分准备大干一场。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年龄看着特别小的男孩子,都是跟着小海投奔乔老板来的。
这几个人张权不是很想收,都是未成年,也不能让他们干粗活,最多扫扫地什么的。剪彩之前他找到沈欲:“嚯!够精神的,今天结婚啊!”
“什么结婚啊……别瞎说。”沈欲穿着西装,衬衫领口绣着q,枪驳领熨得很平整,“这身衣服原本是小乔的,苗叔替我改过才能穿。我穿着臭美臭美,一会儿好剪彩拍照。穿完再收起来。”
张权莫名感慨,看着沈欲一路走到现在实属不易。他帮他整理领口:“别收了,是该臭美了,你这张脸不臭美有点浪费。”
“没有。”沈欲还不习惯被夸,“我就是一个普通男人。”
“行,普普通通小马哥,你这张脸可真够普通的。”张权开着玩笑又突然认真,“老实讲,我以为龙拳结束之后你不会再干这行,多累啊。你以前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还想考研究生,为什么不再试试?”
沈欲摇着头,很难解释这种感觉。“我以前也以为自己不会再打拳击,也以为自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但是……早就打习惯了,也爱上了,也擅长干这个。研究生虽然也想读,但人生不会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虽然没有按照我计划中的路走,可走到今天也挺好。”
张权想不到他这样坦然,也好,总归这条路是闯出来了,小马哥还是立在台上。
10点整是剪彩的时间,还差一刻钟大家张罗起来,开始在店门口集合。沈欲走了出来,差点没好意思往小乔旁边站。
两个人的西装除了颜色有点差别,款式一模一样,站在一起很像要结婚。这么大的排场吸引了不少人围观,除了看热闹,更多人关注在拳击私教课程的教练介绍上。
每一个教练都配有照片和资历介绍,只不过在这里,他们不再是一个个代名词样的诨号,正大光明用上了自己的姓名。
骨头变成了鲁搏易,seven变成了陈珉豪,老雷叫沃索雷,重明叫卫重明,鲜活地跃然纸上。
乔佚已经在等着了,所有兄弟站成一排,中间留了位置,等他们最重要最尊重的主心骨来。沈欲见这么多人等自己一个,慢吞吞地走上来补位置。
只有自己和小乔穿西装,还真像要结婚,不得不说那臭小子真的帅,时隔多年再猛地一看还是会为同一个人怦然心动。
“沈哥帅啊。”乔佚勾动沈欲的手指,腕上戴着那只假的黑水鬼,“许益和杨宇都来了,还送大花篮,你弟弟也太多了吧?”
“他们也来了么?”沈欲没想到以前的学员也来了,“没有很多,我和他们都是清白的,他们是普通弟弟。”
“二十多个清白的普通弟弟,我可记住了。”乔佚哼了一声,沈欲是一个哥哥属性很强的人,自带罩人属性,当然会吸引这些臭弟弟们。趁剪彩还没开始他拉住沈欲,往他的左腕口迅速一套,很有成就感。
沈欲皮肤上一凉,一开始以为被戴了一串玉石,但是又觉得不像。玉石会比较凉,没有这么温。他抬手一看,先看到一串温润奇幻的光芒,然后才是一颗颗饱满圆润的珍珠。
“都是青皮的,所以你看着比较亮,我怕你觉得手串太招摇不喜欢,每颗珍珠都选得比较小。”乔佚说,“送你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自己,沈欲第一反应又是不敢要。“哪有男人戴珍珠手链的,这一串多少钱啊?”
“又是提钱……你要还是不要?”乔佚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要,要,我喜欢。”沈欲收回胳膊又把珍珠一颗颗摸了一个遍,这可是自己第一件贵重首饰,“好看,原来珍珠的光会变化啊……这是你养出来的?”
“嗯。”乔佚点头,没有告诉沈欲他爱出汗的手摸珍珠会让珍珠质暗淡。暗了就暗了,现在自己有很多,有能力,有钱,有底气,就像买花一样,随心所欲地送礼物。
这时10点整快到了,摄影师提醒大家拿起剪刀要开始剪彩了。几把拴着红绳的剪刀送上来,乔佚、沈欲、阿洛、张权和linda每人拿起一把,在整点时落下第一剪。
身后是两整排蓝色妖姬的大花篮,鞭炮齐响,沈欲回过神来,他们的拳击馆要开张了。
真的要开张了,沈欲被凑近的巨大幸福震晕,马上又开始患得患失。从小没有人给过他鼓励,顶着流言蜚语,只记住爸爸的一句话就拼到了今天,幸福从来就不是沈欲熟悉的东西。他很怕接不住。
但自己值得,自己值得。沈欲不断告诉自己,打破以往的桎梏,他已经走出大山,走出困住自己的那个圈子,没有困在原地。
剪彩仪式结束,开门大吉的热闹却刚刚开始。seven家里是广东人,说开张这种大事要请舞狮队才算吉利,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队。沈欲看了一会儿热闹,隔着放鞭炮的人群捕捉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以前笑着喝冰汽水的小白,只不过现在这小子已经不会笑了。
“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沈欲朝他招手。
蒋白只点点头象征看见沈欲了,但打量这边很久才迈步,今天没有穿便装,而是一身朱红色的立领校服,两条胳膊上各有两道黑色,从腕口到肩线。
这样的校服沈欲还没见过,不像普通高中的运动装,等他走近又看清了胸口的字:正山武校。
怪不得,是武校的校服。沈欲很欣慰:“回去读书了啊?挺好的,在学校认识新同学了吧?”
“嗯。”蒋白一脸阴郁。沈欲有感觉,他只是在自己面前乖,因为日记里写了自己不少好话,所以对自己有信任。可这个乖的面具底下,摸不透。
“最近怎么样?学校还适应么?”沈欲关心他,“你看你,刚读高二就和我一样高了,将来你还得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