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了也没用,就算夏槐相信,大家也没办法帮她的父母逃过这一难,因为她看不到他俩怎么死的。
预知死亡日期,除了让人惶恐不安的等死之外,再无用处。
找丁大爷?
当年谷宁找老爷子救亲妹,他便坚决反对。就算丁大爷同意,由于改命是因罗小妹而起,这死劫最终会反噬到她身上。
那么问题来了,在罗哥眼里,是小妹的命重要,还是老丈人、丈母娘和妻子的侄女重要?
这道送命题,相信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
罗青羽:“……”
唉,这坑爹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自己闭上?她心情一烦,随手抓起刚才啃了一半的肉干继续吃。而久久不见妹子回复,罗哥心觉不妙,直接视频通话:
“青青?”
“唔,”镜头里,罗青羽正在欢快的啃着肉干,“哦,不好意思,本来想吃完这一块再回复你。放心,没事,他们什么时候来?”
镜头的另一端,罗哥看她的眼神充满怀疑:“……真没事?”
“没事,”罗青羽淡定的看着他,“不管什么情况,对现在的我丝毫没影响。我已经25岁了,总得适应。”
算算日子,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七十多岁,晓得排解一些不该存在的负面情绪。没有谁的人生能够尽善尽美,她既然开了挂,就得接纳开挂带来的阴暗面。
这是她的事,和家人无关。
不知者不罪,只要她不告诉老哥,将来就算嫂子知道也没有理由怨他……
尽管妹子戏足,要瞒过查案小能手罗哥的那双燦,还是有难度的。一向中二的妹子突然变得成熟稳重,其用意很简单,有事不想让亲哥知道。
罗哥很配合的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和她搭了一会儿戏便结束通话。
挂机之后,他心情沉重的随手删掉发给妹子的夏家全家福。再入侵妹子的手机,把图片删得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不好意思,在三中队的那个群里呆久了,难免染上一些恶习~。
沉吟片刻,果断拨通好哥们的手机号。
……
再说罗青羽,把大哥忽悠完,继续啃肉干看书。
这是她从丹炉山里复制出来的药书,正在查阅和痛经、减肥有关的记载。高曼琳帮过她不少忙,她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
对方有所求,如果自己有所悟,便又是一条生财之道。
助人等于助己,何乐而不为?
至于夏家的事,无法改变的是事实,多想无益。先抛到一边,让时间慢慢的把这些烦恼带走,她继续假装不知道……
年哥在父母那边的实验室,估计要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回来。
四周寂静,空气清凉怡人,一点都不冷。
偌大的院里,只有罗青羽和几只毛孩子在,看得正入神,手机铃声又响了。不禁蹙眉,拿起手机瞧了瞧。当看见来电显示时,她愣了下,随后接听。
“婷姐?”
“青青,”封婷的声音透着一丝犹豫,“是不是你找人对付林佳成?”
“啊?”果然是问这个,罗青羽扬眉,“他怎么了?谁说的?”
封家,封婷心情矛盾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愁眉紧锁,语气温婉,“他去年一直在跟的项目被对方公司要求换人,之前谈得好好的……”
那间公司隶属于高氏企业的一个分机构,林佳成和那间公司的负责人非常谈得来。
谁知过完年,骤然变天,那位负责人被调到海外去了,没留下任何联络方式。林佳成亲自到那间公司,试图问个究竟,结果他连新负责人的面都没见过。
人家只跟他的直属上司谈。
直属上司一向看好他,曾经许诺,等他把高氏合作的事情办妥,便推荐他到另一个二线城市的分机构ceo的位置。
那里的职权斗争非常激烈,到今天已是两败俱伤,无人有能力接管公司,正好把他调过去替总部扫清蛀虫和障碍。
可惜,这大好的机会,生生被他错过了。
至于错在哪里,林佳成和他的直属上司也不清楚。不过,上司给他提了个醒,说高氏派来的新负责人是个女的,刚刚遭遇婚变。
林佳成一听,顿时恍悟。
第646章
“……有些事已经过去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我不想跟他闹得太难看。”封婷语气诚恳的暗示。
“所以?你又要求封伯伯找人帮他度过难关?”罗青羽平静的问。
“我爸的朋友他基本都认识,用不着了。他自己认识不少人,即便少了高氏,他也不会垮……”前提是没人再搞他,封婷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青青……”
“我没搞他,我哪有这份能耐?”通话要谨慎,预防被别人录音。这不,她自己的手机录音功能一向是开的,“不过我觉得,既然你们离婚了,少管闲事吧。”
“青青……”封婷不傻,一下子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婷姐,本来我不想说的,”为免封婷帮林佳成找靠山,自己人打自己人,罗青羽决定说清楚些,“离婚于你是一件悲剧,于我却是一件喜事,因为不必忍受姓赵的成天在我面前晃。”
封婷:“……”
心情复杂,不知怎么回复。
幸好,罗青羽不等她回话,继续道:“我从来没试过这么讨厌一个人,自从认识她,自从我发现她有两副面孔,从此被这只苍蝇缠上……”
打开话篓子,滔滔不绝,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情绪的迸发,热血沸腾,她放下肉干,走出凉亭吹吹风。仰望星空,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舒缓情绪。
有些话憋在她心里好久了,今天不说不行。
如果封婷依旧为了孩子,帮林佳成到处找靠山,那么她奉陪到底。
“……她在我面前十分坦诚,当着我的面忽悠你。记得你怀孕的时候咱们在酒店巧遇,我在洗手间听到她跟林佳成说话暧昧,她不躲不闪,淡定从容。
并且好心地告诉我你怀孕六个月了,让我投鼠忌器,有口难言。当时在走廊看到你,她笑得特甜特别灿烂,她是冲你笑吗?不,她是冲你身后的我笑,你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
夜幕下,罗小妹踱来踱去,静谧的小院里响着她充满憋屈的控诉——
“今年初四,我又在一间店遇到她。行,她是孕妇,我不能拿她怎么样。惹不起,我躲得起吧?结果被她发现了,还得意洋洋的喊住我,要与我分享她成功上位的快乐。
当时她心平气和的辩解:我知道对不起婷婷,可感情的事没有对错,我相信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别说了!”封婷突然喊停,颤着手捂住脸,“不要再说了……”
表面上,她已经放下这段感情和婚姻,因为从来不敢回首往事。但在夜深人静时,一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同时背叛,她心如刀割,恨得不能自已。
如今又听到自己曾经被赵司敏当傻子似的耍着玩,更加羞愤难当。
顾及封婷的情绪,罗青羽不说了,仅心平气和道:
“我受过的气,必须讨回来,这不是为你。而且我希望赵司敏的老公一败涂地,除非他离婚,我决不让她再有机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封家受的气,他们愿意受便受着,不能强迫她跟着憋屈。
封婷的女儿,永远是林佳成的女儿。
难道她要因为这个,一直容忍赵司敏那副得意的嘴脸?莫非她要干坐着,等老天爷劈下代表正义的雷击为自己出气?
那要等多久,一辈子够不够?这不可能的嘛。
她已经尽量婉转,控制情绪不出口伤人。这些年,不仅赵司敏气她,封婷的态度对她也一种打击。
当然,这是她自找的,不提了。
与此同时的封家,封伯母正在阳台晾晒刚刚换洗的婴孩衣物,忽然听到隔壁女儿的房间传出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不由心头一紧,黯然轻叹,退回室内。
最近常听一些老同事们说,现在的年轻女人太脆弱,抗压力为零。动不动就抑郁跳楼,抱着孩子自寻短见,听得她心里一阵发慌。
有时候,父母的劝慰作用不大。
封伯母坐在床边想了想,最终给养子封旭打了电话……
而在枯木岭,表明自己的立场后,罗青羽主动挂机,抬头瞅着一道高大身影披星戴月的归来。
“怎么了?发这么大火。”眨眼间,年哥来到跟前,一脸疑惑地瞅瞅她的手机,“你哥?”
“不是,是封婷,我爸朋友封伯伯的女儿。”她顶着苦瓜脸张手一抱,再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啊,幸亏你长得帅,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噫,心情好了。”
唏,小嘴忒甜了。
农伯年好笑的刮她鼻端一下,“等哪天我不帅了,你的心情岂不很糟糕?”
以貌取人的家伙,到时天天对着他那张丑脸,肯定哎呀,烦死了!
“怎么会?!”罗小妹的求生欲超强,反应特敏捷,“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是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帅的。”
长成猪八戒,或者仅剩几缕头发的裘千仞例外。
“嗯,姑且听着吧。”农伯年不以为然,搂着她的肩缓步进入凉亭,然后躺在榻上,舒服得长叹一下,道,“今晚心情不好?正好我有点闷,说来听听。”
听听家长里短,正好打发时间。
“一点点吧。”罗青羽也躺在他的臂弯里,凝望亭盖,郁闷道,“难得找人麻烦,被熟人求情。我还要顾着她的心情,怕她想不开……唉,总之我太难了。”
“比夏家人还难?”年哥语出惊人,把她吓得一愣。
“……我哥告诉你的?”
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嗯,罗青羽无语了,“有没搞错,我明明做好表情,怎么会露馅?哪儿有破绽?”
“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你哥?”农伯年同情的拍拍她脑袋,道,“说吧,这次谁倒霉?”
唉,罗青羽沉默片刻,方把自己看到的事告诉他,末了轻叹,“虽然时辰不同,但在同一天发生,应该是出意外吧?”
“嗯,有可能。”也可能是疫症,如果是就好办了,可这个不能告诉她,农伯年不动声色道,“所以,你怎么办?阿宾让我带你去旅行,你自己认为呢?”
“不去,我不能一直不见夏姐的家人,这不现实。”罗青羽可怜自己一番,替老哥操起心来,“倒是我哥,他知道我看到什么又不能说,以后怎么跟夏姐相处?”
农伯年轻笑,语含调侃:“你俩真不愧是亲兄妹,自己的事没完,还有心情操心别人。”
“哼,换成是你,你怎么做?是亲妹重要,还是老丈人一家重要?”
哈哈,火又烧到自己身上了。尽管这问题很无聊,但既然她问了,农伯年笑了笑,温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