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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两个孩子中,我选择了鹿鹿,不管向红,当然我承认我心中也堵着口气,我想等鹿鹿长大成才后,我能打脸所有今天不懂我心,说我是毒蝎子的人。”
  “对不起,政委,我撒谎了,我写检讨。”
  王娟深深鞠了一躬,垂下头时,嘴角轻勾出得意的弧度。
  围观的众人也确实如她所想,皆面露动容,吴婶她们虽还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也觉得如果换成她们自己,想法亦相同。
  男人们分成三派,一派望向王娟的目光甚至带上了钦佩,一派责怪的盯着自家婆娘,另一派则是政委和林海峰。
  “王娟,你他吗的是大食堂里的锅,这么能装?” 林海峰把玩着打火机,脸上挂着明晃晃的讽刺。
  王娟泫然欲泣,“林同志,你和我到底有何私怨,事到如今还要往我头上扣帽子?政委——”
  “政委是你家牛?没事就拉出来溜溜?”林海峰语带不耐烦。
  此言一出,不止王娟惊的嘴巴能塞下个大大鸭蛋。
  围观的人都呆了,脑海里就一个念头,林海峰疯了?竟然敢骂政委?
  政委头疼的扶额,完了,林海峰这头倔驴的脾气上来了。
  只要他倔起来,别说骂政委,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敢拿把木仓突突。
  他突爽了自己还得给他擦屁/股。
  哎,难受。
  政委顶着众人诡异的目光,清咳声,“领导人说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个人十分甘愿做头牛,做头甘愿为人民服务的牛,望在座的各位也能如此。”
  众人脑子晕乎乎的点头,你是政委,你说的对。
  林海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估算鹿崽快醒了,便没耐心在此耗。
  “杜鹃,从现在起,我问你答,只要你能答得上来且无误,我便给你道歉,并认下任何处罚。”
  “我叫王娟——”
  林海峰置若罔闻,眼里全是厉色。
  “你说你要工作,请问做的什么工作?”
  王娟蹙眉,工作只是自己找的借口,问这个干嘛,和对峙又没什么关系。
  “这和——”
  “回答我!”
  王娟下意识看了眼林海峰,这一眼,她在林海峰的身上看到了战火和硝烟,其气势之煞,令人胆寒。
  王娟抖着颤抖的小腿,答:“糊…糊纸盒。”
  林海峰恢复往常,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工资收据拿出来吧。”
  王娟双眼游离,狡辩道:“扔了。”
  “没关系,于战士现在就可以去你工作地址处,请会计查底档。”林海峰步步紧逼。
  耿直的于战士还在站军姿,闻言,粉认真的对王娟说:“王同志,你说地址,我保证半小时内能往返,绝不会让你久等。”
  王娟眼皮巨跳,“我、我,我用的是别人的名字。”
  “谁的?”
  “……”
  “说!”
  围观的群众不知林海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下意识的屏气凝神,静静吃瓜。
  王娟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半响,梗着脖子,强撑起气势。
  “这和今天的对峙没关系,我拒绝回答。”
  林海峰向前行了半步,声音低沉,“有很大的关系,甚至是事件的关键点,告诉我们,你用的谁的名字?”
  “……”
  王娟被气势所迫,双脚微错,身子向后退了退。
  “说!”
  王娟额角渗出汗,心里拼命催促自己想理由,但越急越想不出,脑袋里一片混沌。
  “你支支吾吾不说,是不是你并没有工作!”林海峰猛然厉喝出口,声音犹如滚滚闷雷,重重炸在众人耳边。
  “是!”
  王娟回答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慌乱不已。
  “我、我……”
  林海峰再次向她逼近了半步,问题接二连三的抛了出来。
  “除了站军姿,你还进行了什么训练?训练的要点是什么?”
  “……”
  “听说你关鹿崽小黑屋是要进行思想纠正,你纠正的内容是什么?按照领导人哪条思想纠正的?”
  “……”
  王娟面色发白,额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面对林海峰的步步紧逼,节节败退。
  围观的众人就见林海峰近一步,王娟退一步,大家都不是傻子,望向王娟的目光中皆带上了仇视。
  林海峰如墨的眼中,窜起两簇火苗,火苗越随着质问越窜越高。
  “你说你怕鹿崽听了军嫂们的话反弹,可鹿崽每次站军姿时,看到的是不用站的王向红,这时你怎么不怕鹿崽反弹?”
  “……”
  “你一不工作,二并未学习任何知识,时间充裕的你为何不一视同仁的对待王向红?”
  “……”
  “你连站军姿的要点都不懂,怎么就知鹿崽站的不对?继而抽她?”
  “……”
  军嫂们咬牙切齿的瞪着王娟 。
  男人们比女人更气,除了气王娟毒,更气的是他们竟然被王娟三言两语所蒙蔽。
  林海峰目不转睛的盯着退到墙面再无处可退的王娟,眼里的火苗好似蔓延到了全身,形成张牙舞爪的火虎,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上前撕碎敌人。
  满脸惊恐的王娟,被吓得两股颤颤,双腿止不住的打着摆子,侧着身子紧贴着墙面,牙齿嗑的咯咯作响。
  林海峰收回刑讯时的状态,居高临下的说:“你不应该叫王娟,应该叫杜鹃鸟,霸占别人的窝,并把别人的孩子推出鸟窝外。”
  “杜鹃鸟杜鹃鸟!”脖红筋爆的吴婶等人举着手臂大喊。
  王护士长想到鹿崽身上的伤,柳眉倒竖,“政委,我举发杜鹃虐待烈士子女,鹿崽身上全是她用柳枝抽出的瘀痕!”
  王娟闻言打了个激灵,意识迅速回笼,她决不能认下这个罪名,虽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惩罚,但用脚趾头想也不会轻。
  迅速站直身子,“我没有虐待!我只是想为鹿鹿好严厉了点而已!我承认我是不懂装懂,误教了鹿鹿,但请大家放心,以后我定会好好学习知识,教两姐妹相亲相爱,教鹿鹿成才!”
  林海峰如墨的眼里聚满了饥讽,王娟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抬腿走到王向红面前,诱哄。
  “听到了吗?以后你要和鹿崽相亲相爱,作为姐姐你要把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妹妹,你的海军衫真漂亮,可惜不能再买,鸡蛋糕——”
  本有点怕林海峰的王向红,越听眼睛瞪的越大,不等他说完,尖利着嗓子反驳:“我不!我不要和那只死鹿崽子做姐妹!她不是我妹妹!我妈说了,等把她训得老老实实的,她就是我们的一条狗!”
  王向红尖利的童音在场内立体环绕。
  喊完奔到王娟身前,方寸大乱的摇晃着母亲的胳膊,“妈,我说的对不对,妈你说话呀妈!”
  王娟顺着袖子看下去,盯着女儿那一开一合的嘴巴,精神恍惚,只觉眼前浮了无数张开开合合的嘴,令人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王向红的话犹如一滴热油滴进了水里,围观人群瞬间炸开,群情激愤的跳着脚骂王娟。
  “王娟,你比毒蚂蜂还毒!”
  “呸!杜鹃鸟!”
  吴婶卷高袖子,褪下右脚上的鞋,不顾地面上的脏污冲到了王娟面前,左手拽着王娟的头发,右手举着鞋子劈头盖脸的呼下去。
  “我让你个杜鹃鸟虐待鹿崽!”
  “啊!”
  王娟捂着头皮惨叫一声,随即就想抬腿还击。
  当众打架这还了得?王婶等人忙上前劝架。
  架紧了王娟的胳膊,煞有介事的高喊:“你们别打啦!别打啦!”
  脸颊高肿的王娟只觉头皮一阵剧痛,再睨到吴婶指缝间缠绕着的一团头发,目眦欲裂,扭曲着五官尖叫:“啊!我要……唔唔……”
  王婶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脚底死死压踩着王娟的脚背。
  “王同志,你要冷静!冷静!”
  吴婶匀了下呼吸,再次举起了鞋子……
  政委好似现在才注意到这一幕,皱着眉拍了下桌子,“当众斗殴成何体统,都带回去检讨自己的错误!”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马挤出一队英姿勃勃的战士,架着半死不活的王娟离开。
  而气喘吁吁的吴婶等人,则像打了胜仗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后面。
  待看到人群中竖起的大拇指,胸膛挺得更高。
  至于检讨自己的错误?政委都说了是斗殴,说声知道错了保证不再犯不就得了?
  眼见几人离场,政委起身挥了挥手,“事情已解决,大家都散了吧。”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人群就一哄而散。
  这么大的新闻,他们要赶快去和亲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