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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姐们一面安慰着日渐消瘦的钱包,指天发誓的说这是最后一次买,一面挂着甜甜的笑,请求负责烤红薯的刘嫂给挑个流油的。
  城里的居民对大楼的售货员都熟,因此见她们都来买东西,居民们买东西时更放心了。
  再加上大家按照鹿崽说的,实施不固定时间的临时降价,诱的居民们跑的更勤了,生怕哪天没到集市就错过了降价的东西。
  时间一长,居民们就养成了个开集必打卡的习惯,就连家里缺的东西明知道集市没有的卖,也会先去集市问一遍,再三确定没有再去商店。
  在商店里排队排的腿疼时,所有人不自觉的念起了集市的好。
  集市的东西便宜不要票,不限购,质量好,那些卖家为人也是实在有趣,个个都是段子手不说,若是你和卖家聊的投机,你买根萝卜他还非得搭你一根葱,不要都不行。
  可要是去菜站买,别说撘根葱了,你翻下萝卜都得被呵斥,弄得买个东西都得小心翼翼像求人似的。
  想到此,大家撇了撇嘴,于是更加真诚的向亲朋安利集市,在一传十,十传百的口口相传下,如今连临县的人都成了集市的常客。
  在众人的支持下,生意越来越好,年21那天,日营业额更是达到了200元。
  数钱的队员傻了,开了这么久的集市,他们知道最赚钱的就是各种吃食,可再赚也赚不到这么多啊!
  林丰收得意,“吃食当然赚不了这么多,这里面有65块是家具那块赚到的,其中50块是卖的先前咱们做的那套床柜桌钱,另15块是订金,今天有对新人来找咱订了家具。”
  这下队员们彻底的炸开了锅,面红脖子粗的吼问:“是真的卖出去了?”
  本来众人对家具期望最大,但没想到摆了那么久的摊,就只卖出去几套桌椅,虽说卖出一套桌椅就有好几块,顶的上卖几百碗的糊涂汤,但众人仍免不了失望。
  林丰收头昂的高高的,“当然卖出去了!说起来还是我们鹿崽的功劳,那对新人就是随便来看看的,可看到咱家鹿崽在床上午睡,立马表示这套他们要了。我本寻思着这床鹿崽都睡过了,咋还好意思卖给人?我说再给他们打一套新的,可也不知道为啥,那对新人不愿意,再三强调要不是这套,他们就不要了,所以最后他们就把那套床拉走了。”
  鹿崽至今仍是懵懵的状态,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就把最贵的家具卖了出去。
  林老娘重重亲了口孙女,骄傲脸,“还能为啥?肯定是看咱鹿崽长得好看,想讨个吉利呗,你们可别忘了前些年咱这边可是流行滚床童子的。”
  金花等人恍然大悟,跟着骄傲脸。
  哼,你们做白日梦啦!你们是生不出和我们鹿崽一样的小娃的!
  因为我们鹿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禹祈安傻眼之余更多的是震撼,他注视着手中的税收表,陷入深思。
  原来居民们这么有钱,有钱到超乎他的想象。他一直以为,正利县之所以是贫困县,缘由就是居民们手中没钱,生活质量想提也提不上去。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集市用数据告诉他,居民们手中很有钱,只是先前被困在“票券”的局限里,有钱也用不了。
  一个货物不全的小集市,在正利县贫困的前提下,一个月都能赚这么多,那若换成繁华的城市呢?
  禹祈安心头一片火热。
  林海峰粉无情的打断他的雄心抱负,沉声道:“现在不是想美事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是用税钱给各生产队通电,以及你们政府出面,帮我们队购买大量化肥。”
  废除票券的事一旦被捅出去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届时定会有居心叵测的人给他们扣帽子,所以他们得趁事情被捅出去前,多做一些实事。
  禹祈安也深知这一点,于是连忙召集人员开会。
  会上,所有干事听到税额都呆了,呆过之后是欢喜,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只用集市税收就能实现全县通电的目标!而这都是功绩啊!为此连先前的中立派都一改态度,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将全力支持禹祈安的工作。
  至于反对派的刘增信三人,被大家默契的排斥在外,开会时无一人通知他,故而他也不知税收的事。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焦虑一件事:为什么他写出去的举报信像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难道说是上级没看到?那自己要不要再写一封?
  不到一秒,他就做了决定,写!他可是偷偷去集市看过,那里一片繁荣,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禹祈安还真的能成事。
  他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一定要在没成事前把他打倒!
  神情毒辣的刘增信,执笔又写了一封举报信投了出去。
  不知此事的禹祈安,安排好通电的事,又亲自跑去三个大队通知他们要通电的事。
  三个大队的队员皆喜极而泣的拉着他感谢。
  艰难脱身的禹祈安,心里酸涩难当的同时,又把三年的通电期限缩短了一年,两年,两年之内他必须要让全县人民都用上电!
  为此他特地去林家找林海峰,问:“明天的集市是你们年前开的最后一次集市了吧?”
  林海峰眉眼宠溺的凝视着女儿画的自己,头都不抬的轻轻“恩”了声。
  “那明天你给我挪出来个摊位,我让人去卖点热水壶,正利县需要建设的地方太多,所以公家也得搞副业创收。”禹祈安说。
  林海峰怔了一秒,从画中抬首,“有多少?”
  “不多,就20个,先拿来试试水。”他倒是想多买,但票不允许。
  他想了想,又道:“去摆摊的是会计部的李团聚,他没做过生意,恐怕应付不过来,所以到时还要拜托你们帮帮他卖热水壶。”
  林海峰笑的意味深长,“只要他把东西带过来,剩下的交给我们了。”
  禹祈安以为他是答应了帮忙,满意而去,直到第二天他才彻底明白林海峰的话是什么意思。
  去集市不到半小时就回返的李团聚,把厚厚的一叠钱呈上,一脸懵逼的汇报:“……乡亲们很热情,热情的帮我摆上摊,又帮我吆喝了几声,可刚吆喝完,他们那个老队长立马把160块塞到我手里,说热水壶他们全包了。”
  禹祈安:“……”这可真是“交”给了他们,他忍不住大笑出声。
  集市上。
  队员们满脸慈爱,像抚摸小儿般抚摸着刚到手的热水壶,热水壶啊,这可是往常他们摸都摸不到的好东西,可现在他们竟然能用上了!
  大家又摸了一会,才按照林海峰交代的,依依不舍的起身,一人拎着一个壶去吃食摊位打热水。
  顾客们看着他们手中的热水壶极其艳羡,有些心思活泛看了看壶,又看了看摊位,眼神频闪,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摆摊肯定很赚钱,不然一群穿着补丁衣裳的老农民,怎么可能眼都不眨的掏出160块的巨款?既然这么赚钱,那自己能不能也来摆摊?
  他们一致望向了摊位。
  三爷爷也盘腿坐在角落,望着摊位感慨:“摆摊可真赚钱啊,要不是摆摊,咱们可买不起热水壶。”
  “对了海峰,你刚才为啥让队员们帮李会计摆摊又吆喝,还非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掏出160块钱?这样大家不都知道咱赚了钱?”
  林海峰微笑,“我要的就是让大家知道。”
  “为啥?!人家都是要财不露白,咋到你这就非要露出来呢?”三爷爷瞪眼,手下意识的捂住腰包。
  林海峰偏头凝视着他,目光深邃,“叔,你没发现集市从开的那天到现在,从中得到好处和便利的只有咱们,公家和居民们吗?而像咱们一样穷的农民们,没有一个获益的。
  “这偏离了我废除票券的本意,所以我就在想,既然农民没钱买东西,那就用咱们赚了大钱来引他们来卖东西,虽然钱暂时还不能在市面上流通,但他们却可以在这个集市上买东西,更可以效仿咱们,用钱买化肥等。”
  三爷爷懂了,仰望他心胸的同时,又有些小纠结担忧,“那大家都来集市卖东西了,咱们的东西会不会就卖不出去了啊?”
  林海峰说:“我也认真研究过这个问题,毕竟正利县就那么大,消费人群都在那摆着,而如今的大家因资源的紧缺,能卖的东西并不多,而一旦摆摊的人多了,势必会造成货物的重复,继而滞存。因此我认为我们该更改售卖的东西种类了。”
  三爷爷:“改成啥?”
  林海峰陈述和女儿商议的结果:“因政策的变化,估计年后各生产队都会大量养殖鸡鸭,养鸭得有种蛋、鸭苗,每家只有一只家禽的他们,不像咱们队上的鸭子冬天还会下蛋,因此咱们来年便可以孵化鸭苗卖,再把鸭子产业一条龙搞起来。”
  三爷爷迷茫,“啥叫鸭子一条龙。”
  林海峰耐心讲解:“所谓的鸭子一条龙,就是咱们以鸭子为核心,卖与鸭子相关的东西,比如鸭子小时咱们卖鸭苗,蚂蚱饲料,鸭子成长时,咱们建鱼塘,卖用鸭粪喂养的鱼,鸭子长大后,咱们卖鸭蛋与鸭肉,现在人们最缺的就是肉,因此肉与蛋,咱们变着花样的做,而吃食行业有多赚钱,叔你是知道的。”
  “鸭粪还能养鱼?”三爷爷激动地几乎凑到了他的脸上。
  林海峰颔首,“能,卫老给我送来的养殖书上,写了鸭粪发酵的方法,只要咱们托禹书记从国外买来粪便发酵菌液就行。”
  “成!那咱们就按照你说的做!”
  三爷爷仰望着林海峰,神情崇拜,海峰不亏是向阳队的领头鸟,瞧这走一步看十步的长远眼光。
  刚用上热水壶又听到三爷爷说了此事的队员们,欢喜憧憬的同时,更是像打了鸡血般,干劲十足。
  连大年三十都不能让他们停下挖鱼塘,自家修养鸭房的脚步。
  众人最近常说的一句话是:过年算什么,过年就能让他们用上热水壶,赚钱买拖拉机吗?答案是不能。养鸭子养鱼能让大家赚钱吗?能。
  既然能那还过什么年!干活去!
  于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众人一直从年底忙到了开春。
  春天一到,万物复苏,满山遍野入眼皆是绿色,此时正是吃野菜的好时候,大把大把的城里人,甘愿为了这口鲜掏腰包。
  但向阳队的人谁都没去采野菜去卖。
  只因开春时,集市内突然出现许多拎着筐来卖野菜的孩子,怯生生的孩子们,像只被抛弃的幼鸟,孤零零的躲在室集内的最角落。
  众人对这些一看就是打头阵的孩子们报以最大的善意,帮他们向熟客推销野菜不说,每次还会派一个人把小娃送到他们队口。
  渐渐地,孩子们变得自在了,会对众人露出笑容了。
  见向阳队的人不吃独食不赶人,因此越来越多的农民们拎着自家的农产品,涌入了市场,见向阳队的人不仅不赶人,还手把手的教他们做生意,感性又嘴笨的人,抹了抹眼,把感激藏在了心底。
  人一多,集市便得扩建了。
  如今的集市,比百货大楼还要繁荣。
  林海峰见状,便让队员们收了所有吃食摊,改卖种蛋、鸭苗。
  一筐筐蛋、苗,变成了一叠叠钱。
  林海峰估摸着钱够了,便把钱交给了禹祈安。
  这是他们买康拜因,也就是谷物收割机的钱,眼看今年麦子要大丰收,经过商量,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先买收割机收麦子,拖拉机再缓缓。
  事关重大,禹祈安决定亲自去买。
  离开的他不知道,有个人跟在他后面离开了正利县。
  那个人就是刘增信。
  久久没有得到举报信回应的他,眼看着市场还要再扩建,于是再也坐不住了,决定亲身去举报。
  作者有话要说:我和朋友说了快递小哥的事,我认为小哥有点逗比。(褒义)
  我朋友看了我半天,说:“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你才是逗比的那个?”
  我:胡扯!我最正经了好嘛!
  我朋友淡淡瞥了我一眼,说:“哦,那你要不要我说说你干过的逗比事,比如我俩爬山时你给蝉做翻译?把人家笑的面条从鼻孔喷出来的事?”
  我:……我觉得我很冤枉。
  那次爬山,山上很多蝉在叫,因蝉都是雄蝉叫,叫也是为了求偶。
  在小亭子里休息时,我无聊就和我朋友说:“我给你翻译蝉叫好不好…”
  我朋友说好。
  我说:“雄蝉说的是,美女在不?美女吃了没?美女看看照片,美女今年多大了?美女……”
  然后,亭子中吃泡面的小哥,面条调皮的从他鼻孔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