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等了数日,温卿瑶都没等来淳于鹤的消息,也没有他已经进入帝都的痕迹。
温卿瑶怀里抱着黑虎,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黑虎比刚来的时候长大了一圈,也比之前要活泼。
不悔进来,对着温卿瑶一拱手,“陛下,有消息来了。”
温卿瑶挑眉,“淳于鹤进帝都了?”
不悔摇头,“是关于皋月殿下的生母。”
温卿瑶压下眉梢,“说吧,她是何来路。”
不悔说道,“风司查了许久,但都没办法查明其出身来历,似乎是这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
温卿瑶将黑虎放下来,“继续说。”
黑虎歪着脑袋仰望温卿瑶一眼,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被放下来了,他收紧尾巴乖乖在温卿瑶脚边坐下,和温卿瑶一起听不悔汇报。
不悔又说道,“风司只打听到,皋月殿下的生母是一位叫阮阮的年轻女子,十分貌美,她是有一天突然被丞相带入府中的,但是这位叫阮阮的女子进了丞相府后,就再没人见过她,不久后突然传出消息说她生了个儿子,也就是皋月殿下。”
温卿瑶的眉越皱越深,“也就是说,这位叫阮阮的女子在进丞相府之前就可能怀有身孕了?”
不悔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且杨伯典刻意隐瞒,所以留下来的消息不多。”
温卿瑶在心里冷笑一声,事情似乎真的往她想象的方向发展,应该没这么狗血吧。
她又问道,“阮阮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因何去世?”
不悔答道,“是生下皋月殿下后,身子虚弱,不久后就病故了,所以这位女子的来历,除了杨伯典,再无人知道。”
被凰卫调查一番后,杨问归普通的身世忽然变得神秘起来。
温卿瑶看向不悔,“有阮阮的画像吗?”
阮阮是妾室,又故去十数年了,照理来说丞相府是不会有她的画像,但如果被凰卫找出来了,那就说明一个问题。
杨伯典对这位阮阮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还很深。
“有。”不悔答得很快,说着取出一副描摹下来的肖像递给温卿瑶,“说起来,凰卫在找这幅画的时候,遇见一件有趣的事。”
温卿瑶一边展开画卷,一边听不悔说。
不悔瞥一眼画上的女子,说道,“凰卫找遍整个丞相府,包括皋月殿下入宫前住的屋子和杨伯典的书房,都没找到半点与阮阮相关的物品,后来凰卫冒险进入杨伯典的寝屋翻找时,在一副挂在墙上的画卷后找到了阮阮的画像。”
温卿瑶挑眉,“在杨伯典的寝屋中找到的?有意思。”
纤细白皙的手指细细抚过画像上女子美艳的容貌,不得不承认,这张脸蛋,男人见了都会动一动小心思,她的指腹抚过女子左边眼尾下的泪痣,嘴角勾起笑意。
“杨问归长得真像她。”温卿瑶收回手,身子往后一靠,“你觉得杨问归与她有几分相像?”
不悔立即回答,“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的,任何人看一眼都能知道他们是母子。”
温卿瑶又笑着问道,“杨问归和杨伯典又有几分相似?”
不悔咽了口唾沫,“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关系。”
一直以来,外界对这对父子的认知是,杨问归长得更像他母亲,与父亲不大相像,所以也没人多想,特别是他见了阮阮的画像后,更是如此认为。
如果他没看过东海国皇室成员的画像的话。
温卿瑶手指敲了敲画像,示意不悔把画像收起来。
这时,又进来一名凰卫,冲着温卿瑶一拱手,“陛下,他进帝都了。”
温卿瑶弯起嘴角,终于来了。
然而淳于鹤进帝都后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温卿瑶耐着性子等了多日,终于在五日后,凰卫带来了淳于鹤的消息。
温卿瑶看完手中的信,勾起嘴角,“他居然利用凰卫给朕传信,还想约朕去宫外见面,是个聪明谨慎的人。”
不悔凑到温卿瑶身边,“陛下,要不要奴才去把他……”
他五指一握,做了个“抓”的手势。
温卿瑶眸光一凛,冷笑一声,“不,朕要去会会他,告诉他今晚酉时,梅桃李杏,若他不敢来见朕,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了。”
不悔面露担忧,“陛下,还是待奴才仔细打探一番再说吧,毕竟是在宫外,对方又不曾暴露身份。”
温卿瑶挑眉,“难道查了那么久,你们还没查出他带了多少人进帝都吗?朕如此痛快地答应他见面的请求,还主动定下时间地点,该紧张的是他。”
不悔颔首,“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办。”
温卿瑶摆摆手,“去吧,许久不曾去琅华殿,朕去看看他。”
琅华殿内,杨问归正聚精会神地画画,四观书局说要为他办画展,需要他画至少十五幅画,所以最近杨问归一有空便在殿中画画,也不去打叶子戏了。
温卿瑶悄无声息走到杨问归身边,安安静静看了一会儿,没打扰他。
杨问归画完最后一处,收了笔,扭头看到温卿瑶,高兴得叫出来,“陛下!”
一双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陛下怎么突然来了,让陛下久等了,风清快给陛下上茶!”
两人坐上坐榻,风清立即端了热茶过来。
温卿瑶笑着看他,“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听风清说,你最近一直沉迷画画,也不去清心殿跟他们打叶子戏,害得他们三缺一找不到人。”
杨问归摸了摸脑袋,“四观书局要给臣办画展,臣得作画,至少得画十五副画呢,臣虽然存有一些画稿,但平日随意看看的画和画展上观赏的画还是不一样的,臣就算从现在开始画,短则半月多则一月才能完成,而且画的画还不能是宫里的场景,不然会暴露身份的。”
温卿瑶笑了笑,“你很喜欢画画。”
杨问归不好意思笑笑,“不瞒陛下,臣最近在努力磨练画技,一是不想辜负陛下给臣的这个机会,二是臣想着或许有一天能成为陛下的御用画师,专门为陛下画画。”
温卿瑶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哦,是吗,朕很是期待呢,不过画画需要灵感,总是憋在宫里会闷坏的,朕晚上带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