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没了,我走之前都看了,你的情况不用住院。”
徐医生叫住了工作热情的小护士,对着江九九摆摆手。
“可是——”
小护士疑惑的看着徐教授,满头雾水,迈出的步子堪堪停住了。
她明明记得,医院里的病房就从来没有不够用过呀。
江九九泄气的叹了口气,指尖揉着还在涨涨的太阳穴,今晚住哪儿呢?
而站在一边的徐教授在江九九看到不地方,偷偷的朝着叶旬眨了眨眼睛。
“住什么院,难道我们医大的高材生还照顾不了自己的女朋友,别浪费国家资源了。”
戏虐的话从徐医生嘴里说出口,江九九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抬头,摆摆手的动作一僵。
那位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老医生并没有看她,却已经走到叶旬身边。
“代我向你爷爷问好,还有我今天和你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
叶旬敛了眉眼,点点头。
徐医师的大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压了一下,侧过身就拎着公文包走远了。
过了盛夏的夜晚,晚风夹杂着初秋的凉意,从医院的正门出来,道路两侧种了一排槐树,树干很是粗壮。
枝头的槐花开的旺盛,白白的一片,煞是好看。
晚风拂过枝头,白色的花瓣就这样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纷纷飞落,从他的发顶顺着风的痕迹,轻轻滑动,又掉落在地上,归于尘土。
那满树的花,仿佛一朵白云在松松涌动,空气里都带着丝丝的桂花香气,淡淡的温柔。
树下男子,精致的眉眼,红唇如火,黑发生墨只照的头上的槐花白的明晃晃的,花瓣飞舞间,仿佛在树下站了千年万年一般的槐树精,穿越时光历经千辛万苦。
满眼的白色,江九九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白头到老四个字。
清凉中的带着温暖,白色的,纯洁的,绚丽的,带着深深的压抑,真让人难以拒绝。
“为什么是你在?”
叶旬看着声旁只有到他肩膀处的江九九,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只有直直的望着他,那样温和软软的声音。
“他们都喝多了。”他的声音里干瘪瘪的。
“你喝的不多吗?”
她反问道,刚刚她没醉之前可得看得分明——他两瓶白的下了肚,脸色一点都没变。
比起她的一番狼狈,他永远是一派风雨不动的姿态。
“我和他们不一样。”
他的语气里藏着僵硬。
江九九无声的笑了笑,眸子变得更加温柔。
“你记得我。”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句不是陈述句,却是斩钉截铁。
“嗯。”
她从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渐渐分析出了些端倪,她虽然看着傻气,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从捡到饭卡到下雨天送她宿舍,看似情理之中的事情发展但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直到今天在医院一醒来看见他,她都快自以为是的感觉,他是不是喜欢她……
“当年明明考上了一中,我都见到你的名字在名单上,为什么不去上?”
江九九笑容不改但就语气里的含着的委屈怅然质问让他心里一滞。
她藏在心底好多年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心里吐出一口气,手心里汗腻腻的。
没有人知道,当年她是如何努力才能考上的一中,那些无声的黑夜里,她是如何才能熬的过来。
从班级垫底的差生,在最后短短一个月之内考上当地最好的中学。
那段黑色而挣扎的岁月成为了她一生都难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