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带着些许凉意,沁人心脾。
时莫白回过头对着身边站立着的史密斯夫妇说,“伯父伯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我会代替你们照顾好阿书。”
史密斯夫妇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他们在这里也是多余,还会打扰到女儿的休息,于是便答应了,“好,时先生,那就麻烦你了,如果我女儿醒来来,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们先回去,明天一早我会给你们带早餐。”
时莫白想都没想就要拒绝,但是想着这是他们的心意,便没有多此一举。
等到他们离开后,病房内终于安静了,气氛有些窒息的难受。
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他们血液流动的声音,那么清晰。
时莫白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顾墨书,他甚至还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满是爱怜。
她身上的伤口经过处理后已经结疤,开始长出新的皮肤,但是就是这种新旧交替时的脸是最恐怖的,脸上各种疤痕纵横交错,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咬过的战场。
“阿书,我真的希望你能早点醒过来,我已经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可以带着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旅游。”时莫白将她纤细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单薄失去颜色的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安然的躺在床中央的顾墨书好像听到了什么,干涸的嘴唇缓慢的蠕动了下,但是仍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时莫白显得有些激动,立马站了起来,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欣喜,“阿书,阿书,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你快点醒醒啊?”
顾墨书的身体已经有了知觉,但是她想要做出回应,想要努力的发出声音,无奈,她就是说不出话来。
她想要试图睁开眼睛,但是她的眼睛也被打伤,努力蒸一下都会疼的要人命。
她唯一可以用上力的只有她的手,她感觉她的手是冰凉的,但是被温暖包裹,让他不由得想要靠近再靠近。
她被握住的手在时莫白的掌心里动了动,这一意外的举动让时莫白瞬间欣喜若狂。
他以为他的阿书就快要醒过来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要牢牢的抓住。
“阿书,阿书,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顾墨书的喉咙动了动,但是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她想要喝水。
时莫白连忙放开握住她的手,去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将顾墨书扶起来,将水杯送至她唇边,“乖,喝吧,我喂你。”
顾墨书进食很困难,哪怕是她已经渴的不行了,但是她仍然每次只能咽下一滴水,无法向以前那样大口大口地喝水。
即使这样,她也想活下来,因为她有太多舍不得的东西,就在她有意识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回忆都冲入她的脑海,她就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不想放开自己的手。
她很艰难的做着吞咽动作,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时莫白很是怜惜的为她擦拭着有着狰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