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月初八那一日时,叶倾城的陶然居早已忙的脚不沾地,院子里的丫头们都忙着替叶倾城收拾箱笼首饰,虽说大婚的喜床喜被早已在两日前送了过去,可叶倾城贴身用的却是到了今日才开始拾掇。
看着满院子里的人忙的脚不沾地,叶倾城站在院子里有些不舍,这个她两世都住过的地方,她明日就要再一次离开了,她当真是不舍得。
“小姐,您的衣裳首饰都收拾好了,您要不要过去瞧一瞧?”玉墨亲眼看着低下的小丫头们将箱笼放好落锁,这才前来回禀叶倾城。
只见叶倾城怀里抱着雪夜,她伸手替雪夜顺了顺毛,雪夜便乖巧的蹭着叶倾城的手,然后在她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极享受的仍由叶倾城抱着。
“不用瞧了,你亲自盯着她们收拾的,我何必多此一举的再去看呢?”叶倾城头也不抬的对玉墨说着。
玉墨默然,自打染墨走后,叶倾城对她愈发看重,几乎陶然居所有的事情都交由玉墨一人看管,而她也从未辜负过叶倾城对她的期待。
“玉墨,你可曾怪过我没有救染墨?”
叶倾城十分清楚自打染墨死后,玉墨愈发沉默,虽然叶倾城对她委以重任,但玉墨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曾经有过,可是后来想清楚了,是染墨背叛小姐在先,小姐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珍惜,此事不怪小姐,只能怪染墨自己识人不清。”
“你我主仆也不是这一日两日了,你心中想的是什么我大约也能猜上一两分,你若不像染墨一样,但凡有一日我能做主了,你便再也不是奴籍,我会想办法给你放良,到时候自有你自己选择。”
叶倾城知道玉墨是性情中人,若是许以她别的,反倒是看清了玉墨,也轻贱了自己,倒不如许以她想要的,自己也能给她的。
“小姐言重,奴婢自幼跟小姐一起长大,会的就是侍奉小姐,若是有朝一日小姐要让奴婢离开,奴婢恐怕连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玉墨所说的是事实,她自小就在叶倾城身边,这么多年会的也是跟叶倾城相关的,叶倾城说给她自由身,可她从未想过要离开叶倾城。
“小姐,奴婢这些日子一直在担心怕奴婢去了襄王府会拖累您,毕竟襄王府不比咱们府里,更何况往后宫中宴聚,去的都是王府里的王妃,宫中的贵人,奴婢害怕……”
叶倾城没想到这个丫头担心的是这些事情,顿时便笑着宽慰她。
“你是难得聪慧通透的人,你能想到这些便证明你已经在开始准备了,你都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你还怕什么?”
叶倾城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身边如今恐怕离不得玉墨了,而且玉墨办事深得她意,她又怎么舍得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
“奴婢……奴婢……奴婢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小姐应允!”
玉墨见叶倾城十分信任自己,心里头这才放宽了心一些:“奴婢虽只是一介下人,可奴婢求小姐一件事,奴婢是不愿与人做妾的,若真有一日小姐不想要奴婢了,还请小姐直言,勿要随意将奴婢指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