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日,皇甫恂每日去太液池时,他的扁舟上秦绾都会按时出现,有时候他们会说大半日的话,有时候两人并肩而坐,可以一整日不说话,就这样坐着,皇甫恂看到花型好的荷花会主动去采,看到成熟的莲蓬也会去摘,就连太液池最鲜嫩的菱角,也是他们二人率先尝了先。
这段时日,秦绾再也没有对皇甫恂大喊大叫过,皇甫恂对秦绾也十分耐心。
这一切终结于七夕前三日,那日皇甫恂照常去太液池,可左等右等也不见秦绾如约而来。
皇甫恂想着大约是秦绾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便自己划了扁舟去太液池。谁知,往后几日他再也没有见过秦绾,秦绾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他连与她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此后皇甫恂便试着去打探了秦绾的下落,谁知跟随在他身边的小内侍王庆的回答却让他心如刀绞。
“殿下怎么问起了那个西琅公主?奴才听说五日前皇上下旨让太子与叶将军一同前往西琅,皇上吩咐过,让太子亲自看押西琅公主,要带着西琅公主一起去凉州呢!按照他们的脚程,只怕这两日已过了洛阳了……”
皇甫恂听了王庆的话,当下便脸色苍白,而后便发了疯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扬手便招来了德妃暗中交给他的人。
“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
皇甫恂当下也管不得那些人到底都是谁的,他只想着赶在凉州之前救下秦绾,若是让她跟着太子就这样去了凉州,不用想也知道秦绾的下场。
“带上你们所有人,去追太子,无论如何也要抢下太子手里的人,抢到手之后便让她走吧,事不宜迟,你们赶快去办!”
看着皇甫恂脸上焦急的神色,赶来回话的侍卫原本还想反驳几句,可想起刘相之前交代的话,当下便喏喏应下。
那侍卫刚刚一离开,德妃便适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德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扬起手便狠狠一巴掌甩在皇甫恂的脸上。
“这是刘相暗中培植给你当左膀右臂的人,我原以为你好歹也会慎重些,没想到你为了个番邦女子,竟私自动用刘相给你的人手!”
看着自己母妃生气的一张脸,皇甫恂双唇嗫嚅了一下,但终归还是将这话忍住了。
德妃看皇甫恂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当即气的厉声呵斥:“皇甫恂,你太让我失望了!”
“母妃也说了,这是刘相安排给我的人,要怎么调度儿臣自然知道。只是此刻人已被儿臣调走,母妃若觉得儿臣不适合调度他们,回头儿臣便将令牌交给母妃,以后让他们跟在母妃身边吧!”
德妃自小与皇甫恂相依为命,她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性情她比谁都清楚,当下她便明白了皇甫恂这一次并未玩笑。
言毕,皇甫恂便将刘相当日给他的令牌交给了德妃,自己则转身走了出去。
也是在第二日,皇甫恂在早朝的大殿上,当众请缨前往灵州,昭武帝虽然不大看好他,可当时能派出去的儿子只有他一人,只得准了他的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