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安再口嫌体直正,灰溜溜去厨房做了宵夜。两人相对而坐,各自吸溜着泡面。
“季沧海,你家人也不支持你打职业是不是?”那天被叉开的疑问始终萦绕心头,八卦再忍不住探究内幕,寻找苦友。
“以前。”季沧海又泡了根火腿肠,大口吞咽着泡面。
“现在支持了?”
“嗯。”
“为什么?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你家人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季沧海不答反问。
“emmmm.....”因为我是女的啊....可这个理由说不出口,安再皱着眉头有口难言。
季沧海灌下最后一滴汤底,满足地打着饱嗝。
“我先问你的!说说嘛!分享分享经验!”安再狗腿地抵过一张纸巾。
季沧海胡乱擦了嘴,翘起二郎腿晃悠着椅子,“我过年回家,有亲戚小孩找我合影要签名。”
“这么简单?”
安再很难想象周围熟人和自己要合影的尴尬。
“还有,我挣钱了。”
“哈?”安再鼓着腮帮子总结,“所以让你家人改变态度的原因就是地位和金钱?”
“庸俗是吧?”季沧海双手枕在脑后,叼了根牙签咬来咬去。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爸妈还能求什么,不过是走正道别犯法,养活自己衣食无忧,要是再能满足他们点儿虚荣心,完美。家里规划的路和我自己的选择殊途同归而已。结果一样,方式不同。认清了这点他们也没什么纠结了。”季沧海耸耸肩膀,一副看破世道的超脱样。
“当然了,我家不比你家高知,你爹妈要是还抱着让你济世救国民族振兴之类的理想,那就多给他们看看新闻,拿个世界冠军同样能让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说不定哪天电竞被大众认可了也能抱回几块金银铜牌什么的。”
安再思索着,季沧海的话很有道理的样子。说破大天,爸妈兄长的担心也不过是未来不能护她一生,走出他们的羽翼后自己能否好好生活。只要能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也许一切问题可以迎刃而解。
安再思绪万千,下意识拿了碗筷去洗。洗了一只碗,又一只碗,一双筷子...还有一双筷子?
季沧海在不知不觉中已把残盏尽数塞到安再手里。苦命碎催不光负责了做饭,还得负责刷碗?!
“季...”安再不忿,回身兴师问罪,季大少爷却早已溜之大吉。
清晨的鞭炮对睡懒觉的人来说实在不够祥和友好,附近居民兴高采烈的点燃炮仗喜迎破五。安再呜咽着蒙住脑袋,顽强地继续呼呼大睡。半睡半醒间,一道冷风呼啸而至,悬空三米高打着旋地飞扑到安再身上。
“zai!嘤嘤嘤嘤嘤!zai.....”
安再被砸得差点断气,一口老血在唇边直欲喷出。撑开眼皮翻开白眼,一坨毛茸茸软绵绵地棕色生物正趴在自己身上蹭啊蹭,安再挣扎着翻身却只能把屁股抬起三厘米。
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揪起那坨棕色生物扬手甩飞,成功将安再解救出来。
安再抚着胸口坐起身,抠掉眼屎努力看清现实。
陆元手里攥着的那只神奇生物不断挣扎,几次想突围回安再身边。小棕毛带着哭腔不断嚎叫:“zai!我!不鸡!里家!啊~~~胡来就好!”
陆元捂住pai的嘴:“小季讲了昨晚解救你的事,有困难怎么不说呢?我们帮你想办法。”
安再挠着头发吸吸鼻子,还没从周公梦中缓过劲来,皱着五官清醒了好久,“没啥事儿,别听季沧海胡吹。”
“回来就好。快点下楼吧,再不去东西都被抢完了。”
pai在一旁哼哼唧唧,安再也没法换衣服,干脆穿着睡衣睡裤满头小炸毛跟着下楼。
“你咋不继续坚持小黄毛了?”pai的栗子色头发很是低调,低调得很不习惯。
“现在...楼行...介个!”
“不适合你。”
“哈?尊的?”pai捋着毛儿不是很自信地掏出手机照镜子。
“你适合的发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个太普通了。”
“emmmm,有道理...”
短短几日的别离对于几个日夜相对的小伙伴来说倒有久别重逢之感,笑骂代替了问候,推推搡搡代替握手拥抱。大家纷纷从行李箱中掏出妈妈塞满的特产分发,就连季沧海也提前寄出了快递到基地。安再抱了一大堆队友们的礼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好像啥都没带...”
邢南大气地搂过安再:“你人回来就行!别的不重要!”
“这箱子不是你的?”李白哼哧哼哧从门口踹过一个包裹,安再疑惑地撕开塑封,竟是自己来不及带出来的行李和满满一箱零食。看看寄件人:安一。
安再突然想哭,体贴周全如安一,即使嘴上千般反对,也绝对会在关键时刻站在她身后给她支持。
扬若气质如风地踩着拖鞋下到楼来,与民同庆一会儿便正色道:“好啦!全员归队,大家收收心恢复训练吧!假期玩儿够了,比赛可不能输了!”
“教练放心!早就手痒了!”邢南立正宣誓。
“今年队里还给大家聘请了一位心理辅导师,过几天到位。硬件支持都配齐了,剩下的就靠大家了!”简豪说。
这几年,电子竞技愈来愈发展完善,心理辅导师在传统体育项目中的大面积应用有了日趋成熟的体系和出色的成效。于是电竞领域作为一项已被官方承认的体育运动,也将心理辅导岗位借鉴过来。
队员们倍感新鲜,讨论着神秘的心理辅导师将会为战队为自己带来何种帮助。而当万众期待的心理学大大降临od时,全员皆惊。
新任心理辅导师身材高挑娉婷窈袅,长卷发随身轻动,白衬衫牛仔裤职业干练。安再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丹丹仪态万千的走进会议室,向队员一一点头示意。
“崽..崽子...我怎么看她...这么眼熟啊...”邢南捅捅安再,凑过大脑袋低语。
“呵...呵...”岂止是眼熟....
“大家好,我叫童丹丹,虚长各位几岁,不过大家还是叫我丹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