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
比利看着面前的杜维，心里的抵触情绪，悄然降低了许多。
杜维则继续说道：“我在比你还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经去世了，我是独生子，你现在面临的问题我都面临过，而且比你还要糟糕，但我知道，一切都会变好的，所以你才会觉得我的生活很优渥，所以你才会觉得我无法感同身受。”
比利反问他：“可你觉得我是病人，但实际上我并不是，我真的看到了那个像小丑一样的东西，把我弟弟给吃掉了。”
杜维淡淡道：“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医生和病人，所以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加入了教会，成了负责纽约恶灵事件的驱魔人。”
在确定了比利身上的异常情况之后，告知对方驱魔人的身份，并没有任何坏处。
顿时。
比利咬了咬牙：“你没有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杜维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驱魔人资格证，打开给他看。
比利只是个青春期的小孩子，他并不知道怎么辨别驱魔人资格证的真伪，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事情并没有那么考究。
因此，他立马就相信了。
比利看着杜维，有些激动的说道：“那些大人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们都觉得我是镇上的传说吓到了，觉得我是在撇清责任。”
“责任？”
杜维皱了皱眉，看来上次比利并没有把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
而就在这时。
格纳拎着一壶咖啡走了过来，他语气有些悲痛的说道：“好了比利，你弟弟的事和你无关，不要再提了。”
边说，他边走到茶几前，把那壶咖啡放在烧水壶底座上，按下了加热键。
然后才对杜维抱歉道：“比利他一直很自责他弟弟的死，我也很痛苦，但这件事我已经不太想提了，病情回访也没必要谈这些吧。”
可刚说完。
格纳就注意到杜维手上拿着的驱魔人资格证，不由瞪大了眼睛：“天呐……你是教会的驱魔人？”
杜维严肃的说道：“格纳先生，如你所见，我的确是驱魔人，而我来此的目的，也并不是单纯的做病情回访，而是为了解决比利口中的那个小丑。”
格纳咽了口唾沫：“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有点超出我的理解能力，你明明是一名心理医生吗？”
杜维解释道：“我上个月加入了教会，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比利遇到的麻烦。”
格纳不解问道：“什么意思？比利遇到的麻烦？”
杜维回答道：“是的，比利也被某种东西盯上了，有可能就是他所说的类似小丑的怪物，或者说潘尼怀斯。”
格纳脸色微变：“那不是个恐怖传说吗？”
杜维淡淡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确只是一个恐怖传说，每二十七年出现一次，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盯上年幼的孩童。”
格纳摇头道：“我们镇上的确有这个说法，而且有一些人都自称在小时候遇到过潘尼怀斯，可更多的人却没有这种经历，我一直觉得那只是用来吓小孩子的。”
一旁的比利听到这话，不满的说：“爸爸，可是我真的看到了。”
格纳十分头疼的说：“好的好的，你看到过。”
很显然，他不是特别相信杜维的说辞，只不过是顺着孩子来而已。
而杜维也不觉得失望，毕竟这个世界上相信恶灵存在的人并不多。
长久以来建立的世界观，并没有那么容易打破。
除非这个人亲眼看到。
但根据潘尼怀斯的表现来看，普通人除了小孩子，根本就看不到它。
即便是看到，也要满足时间条件。
它每二十七年才出现一次。
想到这，杜维便冲格纳问道：“二十七年前，你并没有过类似见到潘尼怀斯的经历对吧？”
格纳叹了口气说道：“是的，而且那个时候，我正在纽约市区读书，很少回镇里。”
杜维点头表示了解，随后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得问比利一些问题，你可以理解成关于病情的事，所以你最好在结束之前，都不要打断我们可以吗？”
“好的杜维医生……”
格纳稍微松了口气，对他来说，不管杜维是心理医生还是驱魔人，都会给予其应有的信任。
他虽然不太认同潘尼怀斯，可却会认同杜维的话。
毕竟谁也不会去否定一个对自己带有善意的人。
见此。
杜维便向已经打开了心扉的比利问道：“说说你见到的那个小丑吧，最好从头到尾都讲一遍。”
比利嗯了一声，鼓起勇气说道：“那天下着大雨，我和我弟弟在家里玩耍，但是他年纪又小，又很淘气，非要让我给他买个气球，因为他小学的同学也有一个大气球。”
“爸爸和妈妈也都不在家，所以我就只能一个人去附近的超市看看。”
“可我并没有买到，我只能回家和我弟弟解释，等天晴以后，去镇上的游乐园给他买。”
“但是我弟弟却说了一句让我很奇怪的话。”
比尔咬了咬牙，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胸膛起伏不定。
杜维赶忙提醒道：“深呼吸，保持平静，你可以慢慢说。”
比尔重重点头，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后才恢复了平静。
他脸色十分苍白，带着颤抖的语气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弟弟说，比利我想要外面那个叔叔手里的气球。”
杜维眯了眯眼睛：“外面？”
比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告诉我，门外面站着一个小丑叔叔，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大气球。”
“我回过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以为是我弟弟吓我的，就没有当真，和他说了几句以后，我就去看电视了。”
“可是晚上的时候，我弟弟又说他看到了那个小丑，就在床底下，他说他很害怕。”
“我们就在一个房间睡，当时我被吓到了，安慰他说不要瞎想，我为了不让他害怕，还下床看了一下，床底下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雨下的小了一点，所以我就带弟弟去了镇上的游乐园买气球。”
“卖气球的也是一个小丑叔叔，他画着很滑稽的妆，我弟弟说很搞笑，但我只觉得很害怕。”
“我找那个小丑买了个红色的大气球，可是我一扭头，我弟弟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小丑也不见了。”
“再然后，我就一直在找我弟弟，很巧合的是，正好下起了暴雨，游乐园的人都走了，那些工作人员也都在帮我找我弟弟。”
“最后……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气球，挂在了树上。”
“我当时很兴奋，以为我弟弟就在树下，于是我就赶紧跑了过去。”
“可等我跑过去以后，我却看到那个小丑一样的鬼东西……它把我弟弟……”
说到这，比利忍不住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