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随意继续。
有什么可担心呢?
她之所以故意刺激虞荣英,就是为了让他做点狗急跳墙事。此刻目的达成,她也懒得再陪着唱戏了。
至于朱承熠……
呵。
她清楚,朱承熠有的是办法收拾那小子。而从朱承熠那张略带得意的脸,她更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
虞家嫡子拿他作质,企图伤害他,仅仅这两条,就足够他到爹跟前委屈一把了。否则他即便不方便露出本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被虞荣英暗算上。
啧,若论盘算,谁有他那么精?
“蛇蝎心肠的女子啊!”朱承熠咬牙恨恨。
他索性垂眼对踮着脚才够到自己脖子的虞荣英喝到:“你听见了!杀了我,我燕安地断了后,你和廖家一起陪葬!伤了我,你落我手里,我让你生不如死。你是要杀我还是伤我,赶紧决定!”
虞荣英的手都抖成筛子了,说实话,朱承熠即便不会武也不会慌。
为了荣华富贵可以抛弃家族之人,怎会当众杀人自断前路?
然而,朱承熠和虞荣安不慌,阿虎他们却怕啊!
一众侍卫早就进行了一番视线交流,在阿虎手指比出三后,三侍卫齐上。
一个将朱承熠往后拉,一个去夺虞荣英匕首,还有一个去控制其手。
虞荣英挣扎之际,朱承熠却再次反扣他手。
他一慌,匕首出,到底还是划到了朱承熠,给他腕上留下了一道红……
“嘶——”
这一声,来自荣安。
她将朱承熠的伤看在眼里,不由发出一声来。
不是心疼,而是嫌弃。
苦肉计!又来了?
他连这都避不开?
这下好了,世子爷在她家,在她眼皮底子,不但做了虞家嫡子的人质,还因此受了伤,这个人情,又欠大了。
果然,那货点到即止,已在阿暮等人的“保护”下退了出去。
虞荣安想到这货今后怕真得常常前来,太阳穴都突突跳了起来。
偏偏虞荣英……是自己安排给他收拾的呢!
如此这般,究竟是她借他手收拾虞荣英,还是他借虞荣英在给他自己获利?
……
处置开始。
几只白眼狼被分别分开受审。
有两人没受住,又咬出了一人。一番确认后,前院共揪出了六只蛆。
前院奴才皆被唤来,众目睽睽下,看着六人被缚着扔到一边,跪地求饶等待发落。
然后便是虞荣英。
某人“包扎”伤口后,便主动将所有虞荣英收买他的赃物给拿了出来,之后泰然坐在凉亭陶桌边,俨然一吃着甜瓜看热闹的大爷……
阿虎确认,虞荣英刚拿的匕首也是虞博鸿房里的。
荣安拿了把戒尺,“爹不在,我这个做姐的,便代他行罚。”
“用戒尺?太便宜他了。”至少也得板子。某人哼。
“我想亲自动手,可又怕脏了手。就戒尺吧,多打几下也一样。”
这一句,差点叫虞荣英又要抓狂。
“将他绑起来!搜他的身!仔细搜!”荣安下了令。
“虞荣安,你这般折辱我,我娘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啪!啪!啪!”
她戒尺已快速抽了三下。
“直呼亲姐名,当罚!忤逆亲姐,当罚!威胁亲姐,当罚!我不会胡乱罚你,但你当罚之处,我也绝不手软!你再嘴硬我看看!”
荣安高高扬起手中戒尺。
她此刻正是立威时。
廖文慈离府,若不好好收拾府里,谁能把她一个小庶女放眼里!
这会儿她底气十足,又占了理,正好让所有人都瞧瞧,看谁还敢欺负她!
……
第317章 儿不得无礼
虞荣英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
可这个嫡子胆大包天,勾结外人逃家,盗窃栽赃,谋害亲姐,拿世子做质还伤了其人……人证物证俱全还没了靠山的状况下,基本已是任人捏扁搓圆。
所以,他不但被当众搜身,被虞荣安拿戒尺教训了几十下,又被堵上嘴绑去了前院正屋前的大树。
多次的挣扎和反抗叫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而搜身后的他,精致外衣被剥掉,连靴子都被脱了,以一种最狼狈的姿态面对来来往往的下人。
即便如此,谁也没敢来劝一下。
“就这样?我还以为你会狠狠出口气。”那个看热闹的家伙一点不嫌事大。
荣安作为眼下将军府唯一的主子,自然得好好对待朱承熠这个受害者,她只得在亭中与他说上几句。
“等给我支持公道之人回来后再说吧。”反正虞荣英也跑不了。对一向以将军府继承人姿态见人的虞荣英来说,反而是这般的不闻不问更让他折辱难受。
“我做的好吧?”朱承熠嬉笑。“到了这一步,你家这个嫡子,彻底废了。只有这样,你爹才能完全站在你们这边,才能彻底与廖家划清界限。”
“嗯。多谢你。不过……你还不走吗?”
“你爹接连遭受打击,他心情肯定不好。”
“所以呢?”
“所以你爹需要喝一杯,而我打算陪陪他。”
“……”
“小爷受惊也不小,也需要喝一杯压压惊。”
“……”
“如何?我说到做到吧?以后都只会走前门。”
“我爹邀你来的?”
“千真万确。我哪敢撒谎!”那家伙笑了起来。“这会儿的你是众矢之的,不方便出门,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咱们会碰不上面,因为以后你会经常在家中见到我的。”
“做梦吧你。”他即便与爹攀上交情,只要她不来前院,他怎么见她?他哪来的自信!
“你且瞧着便是!”他很是笃定,也不多言。“对了,你不是掌家吗?我要留这儿用晚饭的。你去让厨房准备下吧。”
荣安一愣,他来真的?
“朱承熠!”
她正了正色。她不希望他常往这儿跑,他这么殷勤,不但更将引起廖家人,太子那帮人注意,连皇帝视线也会被吸引。“你若目的在我,我还是那句,赶紧收手。你我不合适,我也对你没兴趣,我爹更没那么容易被你笼络的。你有这时间和心思不如想法子让皇上更喜欢你些。”
“这是我的选择。”他犹若未闻。“我已经选好了路,正一步步走向你。但总有一日,我会让你走那最后一步主动到我身边。”
他扬了扬手中杯,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他的神情和口吻皆是势在必得,但荣安却不明白他这份笃定从何而来。
“那不可能……”
“多说无益!”他笑着打断。“去吧!”去休息会儿吧。
荣安也懒与他废话,提裙转身就走。
她快要累死了。
前院后院走一趟就要一刻多钟,几个来回下来她都不知出了几身汗了。练体不错的她尚且如此,菱角几个是早就累得提不动腿了。
此外,她还困。
她从回到这个家后便没好好睡过一觉,前晚忙到半夜,昨晚又一夜没睡,让她眼皮打架只觉闭眼就能睡着。
于是,她回到兰心院的头一件事,便是留下一句“我爹回来后叫我”,之后倒头就睡。
梦里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了朱承熠的声音。
她被推了推,差点以为朱承熠到了她的床边,叫她吓得她几乎是从床上弹起。
睁眼一瞧,原来是彩云在推她。
可细细一听,真有朱承熠的声音。
他他他,他到后院了?
“姑娘,世子来了,就在院门口。”彩云也是受了大惊吓。
“他好大的狗胆!”荣安忍不住边骂边换衣裳。不,狗皮膏药才对,甩都甩不开!
“谁放他进来的!”哪个奴才!看她不揭了那货的皮!
“姑娘别急,是老爷,老爷和他一起!老爷带他进来的!”
“爹?”
荣安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