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滚出去!”
威肃的爆喝声从走廊尽头的豪华包厢中传出,伴着托盘掷地的刺耳声响,一行人灰溜溜地被里头的人轰出来。
酒保换班之际,吧台无人值守,律诗从偏门闯了进来。
她将手里头的一小瓶液体倒入了即将送往包厢的烈酒中,紧跟着又迅速隐在了酒吧的靡靡之音里。
二十分钟过去,她才缓缓推开那扇包厢门。
顷刻恍如隔世,光怪陆离间,又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微微怔住。
司熠衍手握酒杯,慵懒地倚在沙发背上。
宽肩窄腰,西装微敞,白色衬衣的领口堪堪解开两颗扣子,露出蜜色的脖颈,紧绷的下颌线以及俊美的五官相得益彰。
律诗抿唇,回头锁门。
再转身时,他正看过来,眸似星辰。
这个男人……
即便喝下了她精心为他准备的迷情药,浑身上下也还透着一股危险气息。
如同匿在暗夜中的猛兽。
也是她今天必须捕捉的猎物。
律诗勾着红唇靠近他,咫尺时他丢开了手里的酒杯,拽住她的手腕野蛮地拉扯到了怀中。
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酒气裹着男士香水,胜过所有好闻味道。
“诗诗……”司熠衍俯身,热气喷洒,唇几欲贴上她的耳畔。
律诗轻轻拨开他的衬衣纽扣,皮带“叮”的一声响时,他含住她的耳垂难耐地轻哼了声,口吻急切:“诗诗,告诉我,是你回来了吗?”
律诗笑意不达眼底:“是,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下,男人便亟不可待地拢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翻身将她重重压在胸膛下,吻也跟着热烈了起来……
巫山云雨夜。
沉沉又浮浮。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身边人的翻身打扰了一向浅眠的律诗,律诗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嘈杂声。
“爸妈,我老……老婆她不可能会来这么乱的地方的。”
“周围的商店都关门得早,只有这家酒吧二十四小时营业,她身上没钱,如果真躲起来了也只能是这里面了!”
天际刚泛起鱼肚白,酒吧迎来三位不速之客。
模样痴傻的男人跟在一对模样凶神恶煞的中年夫妇身后。
五年前男人讨了个俏媳妇儿叫小诗,虽说是个哑巴,可村里人人都夸他有福气。
昨天,公婆和他带着小诗进城喝亲戚家的喜酒,晚饭间媳妇儿说是去厕所,结果一去不回了。
“不好意思,我们酒吧现在已经没有客人了,”服务生十万火急地赶来拦人,“几位如果要找人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或者报警也行,我们这是正规酒吧,不消费的话不能……”
“我要是能报警还过来做什么?”婆婆把服务生推开,往旁边瞥了一眼笑说,“这里面不就有人吗?”
一路走来,所有包厢门都空空敞着。
只有她身边的这扇门,关得严严实实。
服务生惶恐至极:“这门不能开!里面的客人是司先生,他要是被扰醒了会大发雷霆的!”
“我管你什么湿先生干先生的,我家媳妇儿丢了,我找不见她把门关上不就得了!”婆婆刚抬手,好巧不巧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律诗是从司熠衍的怀中钻出来的。
本来穿的裙子昨晚被他粗暴地扯碎,忍着腿间的疼,她套上了他的白色衬衣,回身看了眼昨晚两人滚过的一尘不染的啡色地毯,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她将衬衣的扣子解开几颗,这才去开门。
“小诗,你竟然真的在这里?!”看到包厢门里的媳妇时,婆婆惊愣失色。
“老婆……”
痴呆丈夫,那个傻子,也唤着她。
“你真跟男人在这里厮混了一夜?”婆婆回神,将律诗一把拉开,不巧,从她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男人光着的半身。
昨晚发生了什么,彰明较著。
婆婆瞋目切齿,一巴掌猛地甩在了律诗脸上。
白皙的脸颊刹那间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可律诗却没有说一个不是。
“我说你这个傻子,就进城一晚的时间都能勾搭上男人?五年前我就看出你骨子里那股骚劲了,还以为你生孩子了就能安分,没想到依然狗改不了吃屎!”
孩子?
她没有孩子,那不是。
律诗不住地摇头,眼看着婆婆张牙舞爪地过来,她惶恐后退。
司熠衍在闹声中醒来。
昨晚又是大梦一场,梦中律诗回来了,如这些年无数个夜晚那样,他们在梦中亲吻,做着缠绵之事。
耳边聒噪得很,凛厉的深眉蹙紧。
抬眼看时,女人被推搡到沙发边,身上的衬衣被扯得半褪,圆润肩头堪堪露出,她肩头的指甲盖大小的红痣也暴露了出来。
刹那间!
司熠衍狭长的凤瞳狠狠往里一缩,他扣住了面前女人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逼视着她的脸。
那双眼睛仿佛汲着盈盈一泓清泉,晶莹透亮,楚楚可怜。
心跳,几乎骤止。
“律诗?”司熠衍手上的力度大到面前女人表情都扭曲几分。
所以,不是梦。
逃走五年的女人,重新出现了。
女人惊慌失措地摇着头,想躲又怕得紧,红彤彤的脸上只剩下万般委屈。
司熠衍无暇去穿衣,锻炼有素的好身材惹得婆婆目光都羞耻地流连了两秒钟,顿了顿后她才暴躁地吼:“你这男人还要不要脸?她……”
“滚出去!”
气势,乖戾而肃杀。
公婆俩原地抖了三抖,嘴唇哆嗦,气场全部被吓没了。
保安赶来将两人拽了出去并懂事地带上了门。
门外的丈夫双腿抖如筛糠,不知不觉已经被气得尿了……
“当年你一走了之,现在又猝不及防出现,律诗,你真当我司煜衍这里是菜场?”
男人的声线骤冷,气氛密匝匝地逼过来,让人透不过气。
面前的女人只沉默着。
“说话!”
司煜衍陡然伸出手来,她却突然往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忙往后退,步伐不稳又给摔倒了。
脑袋在茶几上磕出一声响,她微微嘟着嘴巴,泫然欲泣。
“你属狗吗?”司煜衍沉吼。
律诗像只受惊的小鸟,看了他一眼后又将眼神瞥到别处去,撑在地毯上的双手都在颤抖。
司熠衍蹙眉,低头看了一眼后,甩开了手站起身。
“装什么?我身上哪里你没看过。”口吻凉薄如斯。
难听的话边说着,人已经开始拨电话了。
“带一套干净的西装过来,”司煜衍挂掉电话,回头才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
光着脚丫缩在角落里,眼神闪躲,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