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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嘴里说着交好,干出来的事却一点不好看。
  啥乡不乡下人啊?人家识不识字关她什么事,部队里不识字的军嫂多了去了,她还得挨个儿上门劝学吗?
  没有分寸感。
  今天也是,上门就上门呗,说着到厨房帮忙,就站在厨房里一动不动,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洗个青菜洗了半小时。厨房就那么一丁点大,她和文婶手忙脚乱,还得当心别撞到她。
  至于杨大嫂,郝新梅不想跟她计较,毕竟比她大了十多岁差了辈分。
  尊老她还是懂的。
  姜糖不知道这一顿饭让据说“清高却会做人”的女人想这么多,甚至还引发了她对柴嫦的不满,当然,这结果她是喜闻乐见的,柴嫦膈应她,她当然乐得见她失道寡助。
  吃完饭,一行人又聊了一会儿,姜糖和符横云先离开了。
  一方面,吃完饭散步是他们长久保持的习惯,两个小家伙吃饱后就开始犯困,得趁他们清醒时溜跶两圈。另一方面就是天黑了,即便钟军家里有个远房姑姑帮着洗碗刷锅,但收拾这些总是需要不少时间,他们呆得越久,对方休息就越晚。
  尤其是朱副团夫妇,简直是话痨,太能聊了。
  “别送了,出门就是大路直走,手电筒就不要了。 ”姜糖笑着客气道。
  符横云就站在一旁,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两口子同款表情,就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差不多,“就这么远,天上还有月亮,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郝新梅弯腰又摸了摸两个小家伙头顶翘起来的呆毛,笑道:“你俩大人不需要,大宝小宝要呢。”
  姜糖低头,对上大宝溜圆的眼睛,摆摆手道:“他们眼神好着呢,我们就先走了。”
  “行,注意路啊,下回带着两个孩子上家里玩。”
  “好。”
  姜糖他们一走,其他三家自然也要走。
  家属区围着一条路建的,房子分立在两侧,从钟军家里出来走上十来分钟有个岔路口,朱副团长家住的三层楼房在岔路那边。而姜糖他们一路直走就行。
  前面半截路程大家同路,这时候就看出亲疏远近了。
  杨天慧和柴嫦走得快,路过姜糖身边时一句话没说,两人手挽着手小声说笑。
  而余秋琴呢,迟疑了一下,小跑着追上姜糖,“小姜,等等我,咱们一道回去。”
  符横云牵着两个小家伙慢慢走着,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小哥俩见着路上的影子十分好奇,踩影子踩得不亦乐乎,咯咯笑个不停,要不是手被拽着,肯定四处乱跑。
  “咋不抱他们呢,这小短腿得走多久才能到家啊。”余秋琴不好冲着符横云说话,而是没好气的睨了姜糖一眼:“他们还不到两岁,骨头都没长好咋能让他们走路呢,你这个当妈的也不心疼。”
  “饭后走几步没事,他们聪明着呢,累了会说的。”
  她不是非得训练两个小家伙走路,但书上说,小朋友十五个月后就得着重训练他们对不同地面的适应度以及协调能力。
  余秋琴失笑,“哪那么多学问?”
  姜糖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跟他没有长辈在身边提点,可不得逮着书研究啊。”
  也不是没问过曲丽怎么带孩子,只要是好的听上去可行的法子,姜糖都会采纳。
  然而年代所限,大部分家庭对孩子还停留着饿不着冷不着就行的层面,对小孩未来如何发展几乎没有想法。是啊,有什么可想的,眼下最重要的不就是吃饱穿暖好好养大成人吗?
  但姜糖习惯了后世的教育理念,对如此粗暴的养孩子手段接受不来。
  她不强逼孩子照自己的想法走,也不是非得让他们比同龄人优秀。
  但难免患了为人父母的通病,习惯性想通过科学育儿手段激发孩子的创造力和思维活跃度,以求大宝小宝从小就培养出优秀的学习能力,未来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
  余秋琴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稍微愣了一下。
  她认真打量着姜糖的侧脸。
  月色下,她的五官轮廓变得柔和,眉眼笑吟吟的,透着独属于母亲的温柔,明明脸庞看上去那样年轻,却让人看着她,心里便生起安定的感觉。
  符横云被两个孩子拽着走在前面,走上几步便回头看一眼。
  余秋琴注意到,他一回头,姜糖便会专注的对上他的眼睛,嘴角,眼睛,耳朵都透着高兴。
  她念的书不多,不知该如何形容心里的触动,她想,原来两口子感情好是这样的啊,那般美好,连旁观者见了也忍不住心生神往。
  蓦然有种自己的婚白结了的感觉。
  姜糖不清楚区区一个对视,引发了余秋琴对婚姻的思考。
  走了几分钟,小哥俩赖皮不走了,像小猴子似的挂在符横云的手臂上,边往他身上爬边边哭唧唧:“累,宝宝不要走了……”
  姜糖赶紧迎上去,随便抱起一个娃,没好气的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拍了拍:“懒!”
  到了家门口,客客气气跟余秋琴告了别。
  回到家里,刚把他们放下来,两个孩子精力又回来了,开心的在屋里跑来跑去。符横云到厨房里打了热水,一家四口洗了脸,围成一团泡脚。
  这边山多树多,入夜后气温下降快,现在刚入十一月,晚上已经需要盖厚棉被了。
  泡完脚符横云去院子里倒水,姜糖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床。大宝小宝吃饱喝足又运动了一小会儿,便有些困倦。
  上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符横云进屋,看两个小家伙睡得四仰八叉,而他们的亲妈趴在被子上,正慢慢把他们往里推。
  推完,又滚回来。
  姜糖再推,再滚……
  她一个人趴在被子上闷笑,幼稚得很,也可爱得很。
  余光瞥到他进门,她脸刷地一下红了,努力摆出正儿八经的表情:“小小的身体,非得占一半床,你儿子好霸道唷。”
  符横云挑眉,也不戳破她刚才把孩子当玩具的行为,点头赞同道:“是挺霸道,等有空就找人打一张小床,让他们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晚上睡觉时还挨着他们,早上起来两个小家伙要么跑到脚那头,要么横在被子中间。
  符横云每每担心自己会不会把他们给压着了。
  姜糖单手撑在床上,歪着头沉思了一会:“……他们会不会害怕?”
  “嗤……”符横云脱下衣服,跟着上床钻进被窝,把姜糖往怀里一拉,在她耳朵上咬了一记:“担心什么,他们胆子大着呢。”孩子越来越大,好奇心也越来越强。
  若是不分床,他怕被两个皮猴撞见少儿不宜的场景。
  上回刚解开媳妇内衣,差一点就能尝到雪山红梅的滋味,正好被尿憋醒的大宝瞧了个正着!
  符横云当场就萎了。
  尤其是儿子小脸凶凶,不高兴地质问“爸爸你为什么要吃奶,我和弟弟都不吃”后,姜糖羞得好几天没让他近身。
  那时他就有把他们挪出卧室的想法了,只是怕媳妇儿不答应。
  “你看啊,你都训练吃饭走路了,也该早点让他们单独睡觉,这样才好培养他们的独立性,对不对?”
  姜糖差点被逗笑,努力把上翘的嘴角压平,不动声色道:“嗯,听你的,就这么办。”
  一岁两岁的孩子爱学舌,出去玩时小嘴叭叭个没完。
  万一偷听到两人亲密时说的话,出去瞎嘚吧,那她不要做人了。
  得了准确答复的符横云心花怒放,用力在她嘴巴上嘬了好几下。
  这一晚,夫妻俩什么也没干。
  过了几天,符横云晚上回家时,扛了一张小床回家。
  一米三的长度,一米宽,四周都有围栏,保证两个孩子睡在里面不会滚出来,两个孩子以为是新玩具,吃饭前在里面蹦来蹦去,根本没想到晚上就要跟父母分离,兀自开心着呢。
  等到了睡觉的时间,他们熟门熟路爬到大床上,揪着对方的脚丫子玩呢,突然被爸爸拎到沙发旁的小床上了。
  大宝小宝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愣住了。
  就见符横云把他们按在新的被窝里,低声道:“快睡哦,乖乖睡觉哦~~”
  !!!!
  两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亲爹,旋即小哥俩对视了一眼,嘴巴一撇,哭了。
  第86章 换个妈?
  两个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亲爹的险恶用心, 不仅哭破喉咙,边嚎还边往床外爬。
  可惜这床的围栏离床板足足高了三十五公分,他们站起来时, 围栏在小家伙胸口处, 小短腿就算再努力也迈不过去。
  这么一来,哭得更凶了。
  小脸蛋红扑扑的, 眼泪哗哗往下流,气得在小猪圈里拼命跳脚:“妈妈, 妈妈……”
  姜糖躲在屋里, 扒着门缝往外瞧, 见两皮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符横云呢,像座高山堵在两人面前, 他们一翘脚往外爬,他食指一戳把人推回去了……
  边搞破坏边冷声呵斥:“不许哭,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爱哭鬼一辈子当不了男子汉, 做不成大英雄。”
  回应他的是大宝小宝骤然拔高的音量。
  “……”
  姜糖:!!!
  这样哭下去还了得?
  他也真是的,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啊, 姜糖赶紧跑了出去……
  第一次分床宣告失败。
  次日, 两个皮猴子睡醒发现自己在大床上总算开心了, 不过, 一见到符横云就自动进入警戒状态, 全程当姜糖的小跟屁虫。姜糖在书房看书, 小哥俩在客厅玩耍, 玩一会儿就去推书房的门,确认妈妈还在他们才继续玩。
  全然忘了昨天还指望亲爹帮他们报仇呢。
  姜糖在一旁看得乐呵,幸灾乐祸道:“噗, 不知道得记多久的仇。”
  符横云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哼哼,我怕他们记仇?小东西,今晚就让他们体会体会什么叫无能狂怒。”
  “你可别贫了。”姜糖轻轻推他,“快出去,影响我看书。”
  离考试只有一个月,虽然因为知道历史进程而提前复习了,但一天没有尘埃落定,姜糖的紧张就一天放不下。
  但转念一想,人活在世哪有什么尘埃落定。这个坎儿过了还有下一个坎儿等着,焦虑不安无用极了,唯一能做的无非是尽力两字。
  “得嘞,不妨碍咱们家的大学生复习了,我遛遛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