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垚心里一咯噔,一瞬间竟然觉得心虚,下意识别开脸。
可转念又一想,她何必心虚。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啊。
想到这里,她又将头转过来,望过去,不防,对上那双凉凉的眸子。
仇绍又向她走近几步,腿长,迈开的幅度却不大,不紧不慢。
仿佛给了周垚足够的时间去想第一句开场白,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有多重要。
但仇绍等到了什么?
他只等到周垚这样一句话:“嗨,好久不见。”
仇绍脚下一顿,插在裤袋里的手,下意识握紧,又松开,被这五个字一下子堵住了心口。
浓得化不开。
以前到追过仇绍的小姑娘,燕瘦环肥,清纯妖艳,他一个都没记住。
现在他也想不起来。
但这会儿,他突然想起一段,有个小姑娘骂他狼心狗肺,看不见别人对他好。
他当时讽笑反问:“对我好,我就该受着?你问过我要不要吗?”
那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诅咒他,总有一天他也会常常这种滋味,对别人的好,被踩在地上用脚碾,狗屎都不如。
没由来的,仇绍想起这段。
呵,好久不见。
不过几天,各忙各的,他没出现,可是心没走,她在干什么,他关注着。
知道她崇拜leif,他好奇,想知道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的崇拜,能有多深,有多执念,有多狂热。
他想试试,可又不知道要试出什么结果。
如果周垚说,哦,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早忘了,或是恍惚的记不起来……
仇绍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失落,或者冷笑,不过尔尔?
可如果试的结果,是她依然如故,不减当年。
那他该高兴么?
仇绍不知道。
仔细一想,却是不爽。
如果leif另有其人,大概她忘了,不在乎了,他高兴,若没忘,在乎的更深了,他会如何……
生气。
多陌生的情绪啊。
但他是结结实实的生气,气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他若表现的在乎,呵,这个女人一定掉头就走,上赶着不是买卖,她不稀罕这种累赘的情感,她怕麻烦,她一定嫌弃。
可若表现的不在乎,操,他得更生气,气自己。
就在今晚,仇绍等在约好的餐厅里。
远远地,就见她款款走来,腰肢纤细,裙摆摇曳,顾盼生姿,明明脸上写满了紧张,却故意端着,要摆出最优雅的一面。
而这样故作姿态,为的是“另一个”男人,leif。
他当时只想问问她,那一刻,在那如此她紧张如此在乎的瞬间,她可有一秒钟想起过他?
这个问题悬在心里,不上不下。
但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有个男人走错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一下子就坐直了,眼神晶亮,瞪着人家看。
仇绍跟着看过去,走错的人长相很普通。
可她那眼神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没吃过饭的饿鬼,突然看到了一盘肉。
她何曾用那种眼神瞧过他?
仇绍闭上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冷静。
接着,他听到四个字:“现在单身。”
顿时间,气涌如山。
那个女人,她的身体又软又热,让人欲罢不能,那唇红而勾人,能说出让人身心愉悦的话,还有那手,那身段,那腰,那腿……
偏偏,这么个女人,有一副又冷又硬的心肠。
她前两天还揪着他的袖子,求他带她去画室,一转眼,她笑着告诉别人,她单身。
她单身,那他是什么?
仇绍气的手指头都发抖,直接回了老柴两个字:“堵车。”
他的心堵死了。
周垚没介意,脾气极好,声音极柔和:“没事,我能等。”
换一个人,她早发脾气起身走人了。
转眼,她说:“男神,只能用来仰视。再说,我和那个人有约在先……好聚好散。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想得真是天真。
没有男人在见到这样姿色的女粉丝,上赶着贡献崇拜,会不想上她。
好聚好散,不会死缠烂打……
这种评价,他只想骂人。
告诉她,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他。
那一瞬间,仇绍后悔了,后悔这么折腾。
他刷开周垚的微信,看到那做头像的红唇,更加心烦气躁。
不看还好。
没见到她精心装扮过后来赴约的样子,还好。
见了。
气着自己,短寿十年。
心里就有一个念头,把她按在床上,死命的干。
干的她怕了,把面对他时那套虚伪、无情、装傻充愣、趾高气昂,统统收起来,别再拿出来气人。
然后,仇绍告诉老柴,今天leif不去了。
周垚很失落的走了,老柴这才凑过来,问他这样是折腾周垚,还是折腾自己。
仇绍一句话都不想说,起身走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脑海中装的全是她走时落寞的背影。
呵,破天荒啊。
头一次见啊。
老柴说的对,他他妈的就是折腾自己。
但好戏还在后头,精彩的很。
她送了他一个大礼包。
这两天,她可真没闲着。
纪峰找上来了,一个男的站在女人面前哭天抹泪,她不嫌丢人,还又抱又哄,还说了一通会让一个男人一辈子都记住她的话。
日了狗了。
一转眼,纪峰亲她,她不闪不躲,就让他亲。
见着他,一句解释没有。
还说什么:“嗨,好久不见。”
那一刻,仇绍就跟自己说,绝不会再朝这个女人走一步。
绝不会。
可他的双腿,却到底把他卖了。
她没走过来,他却过去了。
没由来的,周垚心里一凛。
她的理智告诉她,多心了,而且也眼花了,这里光线这么暗,她根本不可能看得到他脸上阴晴不定,凭白的还觉得他走上来是准备掐着她脖子算账的。
周垚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笑了一下,问:“画的怎么样,进展顺利么?”
她的声音很干。
仇绍脚尖一顿,下一秒,竟越过了她,步幅依然不大。
他到底高估了自己。
周垚看着他的背,顿了一秒,跟上去,她以为他画的不顺利。
快走了两步,她拉住他的手肘。
他的手臂健壮而有力,绷着劲儿,她一把抓过去全是纠结的肌肉。
仇绍仿佛被烫了一下,站住脚,回过头,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眸子漆黑且深沉。
就听周垚说:“如果不顺利就缓缓,别逼得太紧。”
真是不争气啊。
仇绍只觉得自己心里,一下子软了半边。
他“嗯”了一声。
仇绍这样的反应,周垚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不是做事说话冲动的人,他做什么都是有过深思熟虑的。
他那天才说要挑明关系的,怎么今天一个字都不问?
在看到纪峰之后……
不在乎?还是讲原则?
没公开之前不干涉她任何交友权利?
他若问,周垚肯定会知无不言,她和纪峰本来就没什么,那只是个临别的吻,她给那个小男生留个念想罢了。
就像她,心心念念的跑去见leif,也不过就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周垚抬眼,对上那双黑眸。
他安静的看着她,像是在等什么。
周垚张了张嘴,被他那审视的目光噎住了,最终也没说什么。
又等了半晌,仇绍收回目光,往前走,手肘轻轻一抽,从她手里挣脱。
周垚一怔,隔了两秒,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隔着几步远。
直到进了单元门,没几步就来到仇绍家门前,他站住脚,拿出钥匙打开门。
周垚本想上楼,也没走,就站在他身后。
仇绍一直背对着她,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意思,动作也没有故意停顿迟缓,打开门人就往里走,反手就要带上。
门板将要合上之际,周垚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啊”的一声,周垚叫出来。
她的手指被虚掩了一下,但不是很疼,他收了力了。
下一秒,仇绍倏地转身,瞪着她。
“我看看。”
他抓住她的手,指尖红了。
然后,他又瞪了她一眼,把人拽进门,“碰”的合上门板。
他指着沙发说:“坐下等我。”
仇绍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折回时,周垚已经坐在沙发里,一双大眼像是蓄着水,氤氤氲氲,安静的看着他。
居然跟他玩这套……
仇绍心里憋火。
她指尖没破,掩的也不厉害,但他仍是用酒精消毒,上了药,给她揉着,要将上面的红肿揉开,生怕淤血。
周垚不疼,一点都不疼,指尖又麻又软,像是被他揉到了心里。
她就那么看着他。
乌黑的发,低垂的眸子,坚挺的鼻,抿着的唇,绷紧的下巴,连他身上的肌肉都绷着,跟谁较劲儿。
看着面无表情,但他分明就是在生气。
周垚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这会儿光线明亮了,她也看得仔细了。
刚才不是她的错觉,他是真的生气呢。
他若高兴,浑身都是放松闲适的,他若生气,大概就是现在这德行。
然后,周垚听到他说:“不爱惜手指,还想拿画笔?”
口气讽刺,声音冰冷。
但周垚一点都不介意。
周垚轻轻靠过去,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瞬间感觉到肩膀一僵,随即松了下来。
她用头拱了拱他的颈子。
他觉得痒,要躲,皱着眉,语气不悦:“干什么?”
周垚也不介意,轻声问:“你生气了?”
仇绍又是一顿。
开口时,声线平稳:“你自己都爱惜,我生什么气?”
周垚:“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刚才。”
仇绍没接话,手上动作却顿住。
周垚见状,又轻轻提醒:“刚才……纪峰亲……”
“亲”字刚落,指尖一紧。
周垚“嘶”了一声,终于觉得疼了。
她一下子从他肩上挪开,抢回自己的手指,一边呼着一边瞪他。
那模样,埋怨里带着几分嗔。
仇绍看着,要去抓她的手,却忍住了。
然后,他向后挪了一点距离,收回手环抱着胸,这距离要够她有点困难了,适合说话。
他沉着声音开口:“周垚。”
周垚抬眼:“干嘛?”
仇绍问:“那天我和你挑明关系,你是不是觉得太快了?”
周垚一怔。
说实话,是觉得快,但或许更应该说是觉得突然。
周垚没说话,轻轻点头。
这细微的动作,瞬间刺进仇绍眼里。
他抿了抿唇,压下去的火又涌了上来,说了一句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如果是我给你压力了,我道歉。”
周垚又是一怔。
仇绍已经站起身,背着光,神色难辨。
“你希望没有压力的相处,直到一方厌倦,或变心。放心,我没忘。一年为限。那天的话,如果造成你的困扰,我收回。”
声音平稳且冷漠。
说罢,他转身走进开放式的厨房,拿出被封存了几天的蛋糕。
已经不新鲜了。
他将蛋糕放在柜台上,说:“你的那一半。”
全然一副公事公办,划清界限的态度。
周垚已经站起身,瞪着他。
半晌,她走了过来,看了那蛋糕一眼,手一滑,将整个塑封盒扫进柜台下的纸篓。
“咚”的一声,一声闷响。
周垚抬眼,上扬的眼角划出挑衅的弧度,她瞪着他,眼里喷火。
为他抽身无牵挂来去自如的态度。
仇绍就任由她瞪,一脸讥诮。
周垚在生气,可那气焰却助长了她的美,吸引着他的眼球,移不开眼,惊心动魄。
一阵沉默。
两人谁也不说话,目光交缠。
直到周垚点了点头:“好,真好。”
仇绍的目光似是一动。
就听周垚说:“本来我还想交代。既然如此,我也省心了。”
话落,她倏地转头,走向门口。
一把按住门把又顿住,转头拉开鞋柜,从里面拿出那双粉色的拖鞋。
这是买给她的,她拿走。
然后,她又去拉门。
心里气得不行,凭白窝了一肚子的火。
周垚按住门把,用力一压。
下一秒,她的手上压住一只大手,小麦色的肤色,手心烫人,还用力抓着她,指关节都泛白。
周垚要回头挣扎,后背却贴上来一副滚烫的身躯。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一条健臂环着她的腰身,勒住,她的臀被迫向后贴去,和他严丝合缝的黏在一起。
周垚扭动了两下,被他按住。
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响在耳畔:“交代完再走。”
周垚心里暗骂。
她侧过头,声音轻慢:“男未婚女未嫁,我爱让谁亲让谁亲,这交代满意么?”
撂下这句狠话,她以为他得气死。
没想到下一刻,仇绍将她转过去,用力顶向鞋柜,一手拿走她手上的拖鞋,用身体的力量压制她,结实的大腿用力一夹,就将她夹在中间。
他力道蛮横,声音却很缓和。
低声说:“别气我了。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跟我说两句软话?”
那双眸子里泛着淡淡的柔光。
周垚一下子别开脸,觉得自己不争气,突然就妥协了。
归根结底,今晚这么折腾,无非是因为他看见了别的男人亲她,她没躲,也没解释,可他这人,偏要绷着,偏要她先服软……
难道就不能直接问她,指责她么?
想到这里,周垚回过头,看着他。
她咬了咬唇角,说:“我和纪峰没什么,他以后不会来了,就是个临别的礼物。你,别多心。”
说实在的,周垚也不习惯这样的说话语境,她从不和历任男友解释这些。
但她今天说了,有点蠢。
这话听在某人耳朵里,简直如沐春风。
浑身的汗毛孔都被抚慰的服服帖帖。
仇绍缓缓勾唇,今天晚上头一次,笑了,眼里柔情满溢,要腻死人。
那模样,看着还真讨厌。
周垚横了他一眼,脸上有点热,要挪开脸,却被他转了回来。
他微微靠近,语气轻柔的哄她:“看,要说点我爱听的话,不是那么难。”
周垚睫毛眨了眨,声音很小,还是有点别扭:“这样你就爱听了?”
仇绍“嗯”了一声:“爱听,只要你说,我就爱听。”
隔了一秒,脸色一板:“但这种礼物,以后还是不要送了。再说,送之前,是不是该问过我的意见?”
真是说风就是雨。
周垚一怔,忍不住笑了:“问你干嘛?”
仇绍一脸理所应当:“拿我的东西送人情,不该问我?”
周垚啐他:“谁说是你的?不要脸。”
“别忘了,咱俩还没公开呢,你就这么醋,羞不羞?”
她说着,抬手去刮他的脸。
却被他一下子攥住,放到嘴边轻轻吹着:“还疼么?”
那双漆黑的眸子分外认真。
周垚指尖微微勾起,从脚底,从指尖,全都软了。
她摇了摇头,别开视线,竟有点脸热。
难得的羞赧。
仇绍看着喜欢,低头轻啄她的唇角,一下接着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就黏到一起,舌尖交缠,解不开。
周垚推他,咕哝道:“你咬疼我了。”
他又凑了过去:“消毒。”
周垚想笑,一边笑一边躲:“人家纪峰可没伸舌头。”
不说还好,一说他的火儿又上来了。
“嘶啦”一声,周垚只觉得胸前一凉。
两人就站在门口,和外面公共走廊只隔了一道门。
平白得多了一份刺激。
她的感觉比平时更强烈,胸前果实亭亭玉立,在他口中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周垚登时惊醒。
“阿姨好。”
“哎呀小蓓啊,刚回来啊?”
“嗯,出去了一趟。”
所有情欲都淡了下去,周垚探出指尖,用力捏住仇绍手背上的软肉。
仇绍“嘶”了一声,手背上清晰的浮现指甲印,红了一片。
就见周垚七手八脚的捂着胸口,拿脚踹他,真是用力了,踹的他小腿骨又疼又麻,恨不得掐死她。
周垚:“起开!你妈在门口!”
仇绍浓眉紧蹙的退开一步,小腿被她踢的发软。
周垚没理他,转身折回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冷冰冰的矿泉水,递给他。
仇绍瞪了她一眼,拧开瓶盖灌了一头,从喉咙到胸口都透心凉。
这个女人,果然没良心。
这时,仇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伴随着敲门声。
“绍绍啊,回来了?”
仇绍“嗯”了一声,转而道:“准备睡了。”
说话间,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瞪她。
仇母笑呵呵的:“好,那妈妈不打搅了,早点睡啊!”
仇绍:“嗯。晚安。”
很快,外面响起了对面的开门声。
等门板关上,仇绍这才回身。
那没良心的女人已经坐回沙发上,对着他掀开上衣,露出洁白的小肚子,和一大片起伏雪白的胸脯。
那片胸脯上还残留着红色的印子。
周垚正在研究怎么把开扣修好,把内衣钩回去。
她低着头,用下巴夹着衣摆,有点着急。
就听到那不怀好意的声音说:“来,我看看。”
周垚立刻侧过身,躲开他。
可仇绍已经坐到旁边,双手一探,就从她身后环了上来,握住她的手腕,要去拽。
周垚的后脑勺向后顶着,小声警告他:“你敢在这里乱来,我就毁约。”
仇绍手上一顿,下一秒,只听到一声遗憾的叹息。
他很快离开,走进卧室。
不会儿又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扔到她旁边。
周垚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知名内衣品牌的包装袋。
他买的?
仇绍什么动机,周垚岂会不知?
她抿着唇,翻开袋子看了一眼。
啧,这款式。
她又抬起眼皮,扫了他一记。
仇绍稳稳地接了,靠着柜台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随即扬起下巴指向卧室方向。
“去换上吧。”
周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转身进去了。
“喀拉”,还把门锁了。
仇绍手上一顿,心里又开始窝火。
当他什么人了?
几分钟后,周垚收拾好自己,走出来。
仇绍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水喝了半瓶。
周垚衣服全整理好了,手里拎着纸袋,袋子里装着坏掉的内衣。
她越过仇绍,说道:“我走了。”
指尖却被他勾住,拽了回来。
他声音很近,身体却很克制:“让我看看?”
周垚斜过眼看他:“不行。”
仇绍挑眉。
周垚轻笑:“我不想再弄坏一件。”
仇绍也笑了,目光不客气地掠过她胸口,眯着眸子,像是能透视。
周垚抽回手,顺了顺头发:“下回吧。咱们,来日方长。”
周垚出了门,小心翼翼,怕开门关门有太大动静,惊扰对门。
仇绍依然没动,靠着柜台。
半晌,他把余下半瓶水也喝了。
吐出一口气,这才突然想到,临了也没问她今晚去干嘛了。
周垚也没主动交代。
纪峰是个意外,被他撞见了才说,如果没撞见呢?
想到这里,仇绍眯了眯眸子,转而拿起柜台上的手机,找到老柴的微信。
‘老柴,你说得对。leif是谁,应该早点让她知道。’
老柴回道:‘想通了,不给自己找气受了?’
仇绍:‘嗯。想通了。’
合上手机,仿佛解决了一块心结,仇绍吐出一口气。
既然他就是leif,这身份就是他的福利。
是福利,就该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