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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看了两秒,木然收回视线:“看完了,然后呢。”
  江晓晴:“什么叫然后呢!你看见车标了吗?”
  “嗯,不认识。”
  江晓晴:“……”
  江晓晴抹了一把脸,一言难尽地问:“这可是汽车行业里的顶奢品牌,专做高端产品,全都贵得要死,随随便便拿出一辆来就是七位数,这个系列里的最顶配更是接近八位数的!”
  江晓晴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摇一摇旁边这个越听越没精神的女孩:“你想想!坐这种车的,得是什么级别什么身价的大佬!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在江晓晴迫切的注视下,个十百千万在心底过了一遍,顾念难得露出一点情绪:“有。”
  江晓晴惊喜:“这才对嘛!怎么样?是不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位大佬的庐山真面目?还想抓紧一切可能机会,只要对方不是太老太磕碜,就冲上去勾搭他!拿下他!”
  “……”
  江晓晴声音略微激动,原本慢了顾念几步的骆修听见,脚步放缓。镜片后的眼睫一撩,他望向顾念。
  顾念的回答是哪一个都不会改变他之后的意愿,但会影响策略。
  背对着他的顾念开口:“没有。”
  江晓晴:“?那你什么想法?”
  顾念的声音蔫得很严肃:“同资本主义的奢靡之风斗争的道路上,我辈任重道远。”
  江晓晴:“…………”
  骆修垂回眸,莞尔。
  江晓晴抹了一把脸,痛不欲生地拉起行李箱就走:“再见。”
  顾念眼神里露出一点捉弄得逞的俏皮。
  秦园园快笑出声了,也追上去:“晓晴你就别挣扎了,你哪回动摇得了顾念了?”
  两人背影稍远,顾念回头看向骆修。对上那双噙着一点似笑非笑的褐色眸子,顾念连忙解释:“晓晴刚刚是在跟我开玩笑呢,她不是那种人,只是嘴上……”
  “没关系,”骆修眼神温和,“我相信你,自然也相信你的朋友。”
  顾念松了口气,眼角一弯:“那我们也去巴士车那边吧。”
  “好。”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什么?”
  “就是刚刚我们出酒店门的时候,站在门外的那个安保人员好像认识你的样子。”
  “是么。”
  “嗯,而且我觉得他好像一看见你就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低下头就没别的反应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
  温和好听的男声,和着轻得发懒的女孩子声音,在晒得人燥热惫懒的夏风里吹过耳边。
  深黑色轿车前,等待的司机辨别出那个声音,立刻抬头。
  果然就见到那道清瘦修长的身影。
  不过和偶尔在公司出现时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模样不同,此时的青年只着了简单的衬衫长裤,碎发松散,眉目轻淡带笑,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司机看得意外,下意识望向那人旁边。
  和他们骆总并肩走着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二十出头,一双干净眸子,脸蛋漂亮,手里还拖着……
  他们骆总的行李箱?
  司机意外。
  就在他回不过神这几秒,两人已经快要走到他正前方。
  司机顾不得多想,连忙微微躬身。他气沉丹田,已经准备好了一声“骆总好”,只等他们骆总停在他面前——
  司机躬低的视野里,那双修长的腿,没有半点迟疑,缓步从容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
  “……?”
  司机呆住。
  那个女孩子带点轻懒疑惑的声音偷偷地夹在风里传回来。
  “咦,那个人是不是在朝着前面鞠躬?”
  “应该不是。”
  “那他在做什么?”
  “可能鞋带开了。”
  “?”
  “——!”
  在女孩回过头来以前,尚懵着的司机全靠本能反应,迅速下蹲,一秒拆开了自己皮鞋上的装饰鞋带。
  须臾后,风里,女孩轻笑。
  “真的哎,果然还是骆修你更聪明一点。”
  “我猜的。”
  “那也聪明。不过这么热的天气,他们老板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等了很久,果然资本家都没什么良心。”
  “……嗯。”
  那个熟悉得让司机泪流满面的声音,压上尾音里最后一点纵容的笑——
  “太没良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司机:当别人家的司机考验车技,当骆家的司机考验演技。
  第41章
  甫一得知骆修从剧组里回来了, 乔西就给他打来电话,约他和安亦在乔家的别馆小聚。
  乔家别馆在k市郊区,藏在一片青绿竹林里, 要的就是小桥流水诗意人家的景致。外围专做了防蚊虫处理,夏日竹林间林风清凉, 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这处别馆不对外开放, 只用来招待乔家自己的亲朋。
  骆修到得最早。
  安亦和乔西碰巧在林子外遇见, 一起进来的,路上免不了一通互相嘲讽,逗得别馆里的帮佣小姑娘们路过,都一边回头看一边偷偷抿着嘴笑。
  乔西听见, 拉开尽头的厢房木门,“你要是不来, 那我在她们心目中的形象一定是英伟睿智的。”
  “哦?没看出来你们乔家这么喜欢做慈善。”
  “什么慈善?”
  “招一群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好、所以才会觉得你英伟睿智的帮佣,那不就是做慈善吗?”
  “…………”
  两人斗着嘴进来,乔西带头,熟门熟路转进南侧半开放的厢房。
  铺着竹席的榻榻米上, 骆修坐在房角唯一能拦住一半阳光的地方,正对着手里的本子看得入神。
  乔西两人进来他都没抬头。
  乔西叹着气, 隔着一张古朴木桌在他对面坐下:“瞧瞧这觉悟, 这用功程度, 持寡道士,我觉得你不能招他进你们道慈观——骆修要是真进去了, 下任观主的位置多半就跟你无缘了。”
  安亦也不在意, 笑着坐下:“那最好不过了。”
  “…做道士没有年终绩效考核是吗?你怎么这么不求上进?”
  “你求上进,所以在国内就花天酒地,等你爸一提进公司的事情, 你扭头就跑国外去了?”
  “你不懂,我这叫求生欲强——我要是进他公司了,他那个血统纯正的赛级儿子,还不得气得要弄死我?”
  “看你这点出息。”
  “你好,那你那个翻身做主的赘婿爸爸要培养你做接班人,怎么你还猫在那小道观里?”
  “因为我和他不一样,我还剩点良知未泯。”
  “啧,你有良知?鬼信。”
  “……”
  两人见了面就化身两只小学斗鸡,互相揭短是家常便饭,骆修眼皮都懒得抬起。
  直到这边暂时休战,总体吃瘪的乔西注意力转回来。
  他一只手撑着颧骨,另一只叩了叩桌面,懒洋洋地问:“骆大学士,还学呢?今天是哪本,《道德经》还是《南华经》?”
  骆修手里本子轻合,他疏淡抬头,慢条斯理地扶了下眼镜。
  “都不是,一本随笔。”
  “随笔?”乔西愣了下,“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
  “这个月,月初开始。”
  “月初?你在那个什么有妖剧组里的时候?”
  “嗯。”
  骆修没有深谈的意思,乔西却明显被勾起了好奇心。他起身绕过古朴木桌:“能让你感兴趣的东西可太少见了,我看看?”
  “——”
  骆修、乔西和安亦三人从小机缘巧合结识,各自因为那微妙相似的身世和尴尬的家庭地位,早些年一直被圈里同辈其他人暗中议论。
  后来三人成了固定圈子,交情一直来得最深,各自家人也未必及他们之间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