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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乔西完全是本能就去拿骆修手边的那只褐色本子,却没想到,他这边手刚摸上去要拿起来,本子另一端就被按住了。
  乔西怔了两秒,抬头。
  曳着薄光的镜片后,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清冷带笑:“别的没关系,这个不行。”
  “……”
  乔西愣愣地收回手。
  听见这句,还在木桌另一端的安亦都意外抬眼,他视线在两人间飘了飘,最后落在骆修手指下扣着的本子上。
  安亦随口问:“什么随笔,搞得这么神秘?不过乔西又不识几个字,看了也没事。”
  原本还在愣神状态的乔西扭过头,面无表情:“你大爷才不识字。”
  安亦笑笑,没搭理他,眼神落回骆修身上。
  骆修抬回手:“是别人的,所以未经允许,不能看。”
  乔西皱眉:“别人的?那你不是也看了吗?”
  骆修半垂着眼,闻言唇角轻勾了下,眸里微熠:“我不一样。”
  乔西:“……”
  厢房里死寂数秒。
  乔西突然“艹”了一声,惊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他指着骆修问安亦:“你你你看见了吗?”
  “看什么。”
  “就他刚刚那笑,像不像被什么妖孽上身了?大师,快,该你显神通救人收妖孽了!”
  “……”
  安亦喝自己的茶,隔着袅袅飘起来的水气看了一眼骆修,笑:“你看错了。”
  乔西:“是吗?”
  安亦:“嗯,不是妖孽上了身,我看更可能是被什么妖精勾了魂。”
  乔西:“……”
  乔西:“??”
  回过神,乔西既惊愕又八卦的目光立刻飘向骆修:“安亦说的,真的假的?”
  骆修没抬眼,淡淡嗤笑:“你不是一直说安亦是卖弄道法忽悠小姑娘的神棍吗,你说是真是假?”
  “这次不一样……你确实不对劲,很不对劲。”
  “哪里?”
  “如果换了以前我们这么猜,你肯定理都不会理,随便我们怎么想。”
  “……”
  骆修没再说话,撩起眼望过去。
  乔西和他对视两秒,面色凝重起来:“这进了一趟山里的剧组,前后才一个月时间……以前老人们总说山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还一直不信,看来是真的了。”
  骆修垂眸莞尔。
  见骆修辩解得懒得了,乔西转向安亦,扼腕叹息:“看见了吗?”
  “又看什么。”
  “你们道家最有希望成仙的好苗子,就这么折在个山野深处的女妖精手里了——多可惜?你师父要是知道你没拦住他进组,我看都得打你。”
  “……”
  打趣完,乔西走回骆修身旁:“你这道行有多深,我们可都是见多少年了,还有能勾得动你的女妖精?”
  骆修:“别乱说话,什么妖精。”
  乔西:“现在想否认晚了——有照片吗,快让我看看,我实在好奇这得是什么样的天人之姿才能撩得动你?”
  骆修:“没有。”
  乔西:“?”
  乔西假作威胁:“你别逼我啊,我不喜欢动用特权,你可别逼我去把《有妖》剧组下到十八上到八十的女同志们翻个遍。”
  安亦在后面看热闹:“还有山里的,不能落下。”
  乔西:“对,一起。”
  骆修并不怀疑乔西的背景和能力,也相信这个只能用花天酒地来诓他父亲另一个儿子放松警惕的发小有多无聊、想找个乐趣。
  骆修撩了撩眼:“不需要去查,你也认识。”
  乔西:“嗯??”
  乔西思索两秒,惊愕地问:“你不会是说,卓亦萱吧?”
  骆修:“不是。”
  乔西:“那是谁啊?”
  “……”
  【你不会第一次动凡心,就是朝着我、的相亲对象去的吧?】
  【我从来不夺人所爱。】
  骆修眼神一晃。
  身侧的本子被他拿起,他随手翻开,视线在那个简笔画的小天使上面的标题前停留。
  “盲枝。”
  “盲枝是谁?我不认——”乔西话声戛然一停,然后他回眸,“等等,是去年那首评了年度金曲的《渡我》的作者?”
  “嗯。”
  乔西更疑惑了:“可是外界不是一直传闻,卓亦萱就是盲枝吗?”
  “……”
  骆修眼底笑意一淡,甚至难得皱了眉:“她不是。”
  “可卓亦萱自己都默认了?”
  骆修:“冒名顶替罢了。”
  “哦。”
  不等乔西再追问,骆修突然开口:“卓亦萱就是盲枝的事情,传言的范围很广?”
  “当然了,尤其是《有妖》之前开机炒作,还把这个话题抬高了不少热度,现在应该知道盲枝的人里一大半都相信卓亦萱的[青灯下]就是盲枝的新笔名吧。”
  “……”
  乔西说完,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么说起来,如果卓亦萱不是盲枝,那真正的盲枝为什么不出来解释?被人这么占着名号,也太憋屈了吧。”
  安亦在木桌上捡了个桔子,一边剥皮一边懒散没正经地笑:“解释?解释给谁听。”
  “也是,卓家的势力,啧。”
  说到一半,乔西脑海里警铃一拉,他笑意收敛,正经看向骆修:“你刚刚这么问我,不会是打算——?”
  骆修抬眼,笑意温和。
  “物可以不归原主,但也不能任人侵占。”
  “……”
  ·
  从m市的偏远山区回来以后,顾念在家里冲了澡,洗完出来就把遮光窗帘一拉,手机静音,倒进床里,昏天暗地睡了一天。
  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在昏沉的黑暗里醒来。
  睡饱睡醒以后哪都好,缺了一个月的觉都补回来了似的,洗把冷水脸立刻精神百倍,唯一的问题是……
  胃里正在大奏空城计。
  顾念从卧室出来,客厅里没人。江晓晴和秦园园昨天下午一回来就说过今天要出门购物、感受城市的芬芳,所以顾念也不意外。
  她打开冰箱,从自己那格里翻出了鸡蛋、细火腿肠、香葱和泡面,拿去厨房。
  水烧开,面饼下了锅,火腿切片,葱花切得细碎,淋到面饼上,又在锅边随便磕了个鸡蛋。
  等面好了出锅,顾念终于得以慰藉一下她饿得开始发疼的胃。
  趴在料理台前,一边吃顾念一边皱着眉沉思。
  饿了胃疼都这么难受,她宝贝鹅子是年纪很小的时候洗胃,那样留下的后遗症得有多可怕?
  不行,过两天她得去求问一下她家母上大人,好像家里那边有个老中医,调养身体一直不错的……
  顾念正想着,家里的正门被推开了。江晓晴和秦园园拎着大包小包,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进来。
  “……她就是不要脸!”
  这迎面一句,听得顾念懵然地咬着面抬头。
  江晓晴一脸的义愤在转回来看到顾念后,变得舒缓了点,“我们睡美人可终于睡醒了啊?”
  顾念含糊应了一声,咬断嘴巴里的面条,“你们出去买东西了?”
  江晓晴:“嗯,家里的不是放坏了就是过期了,零食之类的也空了,我们就去大肆采购了一番——爽!”
  顾念点点头,想起什么,指了下自己手里的泡面碗:“你们吃泡面吗,我给你们下两份?”
  “别别,哪能劳烦你?”江晓晴放下大包小包。
  秦园园也附和:“我们上午还在说你这个月累坏了,千万不能吵到你。”
  “没事,已经好了。”
  等两人归拢好各自买回来的东西,回到客厅,顾念也收拾走自己的碗筷,随口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在说什么事情,晓晴好像很不忿的样子?”
  “哦对!还没跟你说这件事!”江晓晴义愤填膺地冲过来,“我跟你说,那个卓亦萱可不要脸了!”
  听到这个名字,顾念一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