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台:“……”
天魁堂那群蠢货,明面上让文昌堂出面赎人,背地里却搞这些小动作,压根没把文昌堂放在眼里。
若不是为大局着想,他恨不得这几个人全都变成废人。
“好,就二百万两。”他掏出印信,“凭此可在任一钱庄取得二百万两。”
陆见微:“我不要印信,麻烦。”
“那褚某明日再来。”褚玉台看也不看俞渐声等人,抱拳离去。
陆见微吩咐:“将他们都绑进马厩。”
十人欲哭无泪。
俞渐声六人还好,他们是天魁堂的弟子,犯了错最多受到一些惩罚,之后依旧能靠着武林盟过活。
散客不同,这次任务办砸,不仅会失去武林盟这么大的靠山,日后接赏金任务也会变得艰难。
翌日巳时初,褚玉台携重金登门。
遁地鬼从三楼蹦下来,绕着褚玉台打转,笑嘻嘻地说:“原来是武林盟褚长老,饿死鬼,咱们这次真的来对了!”
“看武林盟热闹的机会可不多,”饿死鬼纸片似的飘然而下,“我得凑近了看。”
众人:“……”
这话着实杀人诛心。
褚玉台拱手:“二鬼兄就莫要取笑我了。”
这时,俞渐声十人被拎出马厩。
“哎呦,真臭。”遁地鬼捏着鼻子用手扇风,眼珠子却黏过去。
真新鲜哪。
武林盟弟子也有这么狼狈无状的时候。
褚玉台来前已安排妥当。
他交出二百万两赔礼,带上俞渐声六人进了马车。
一共三辆车,有车厢遮挡,他们还能保全几分脸面。
至于四个散客,跟他文昌堂并无关系,用钱赎出来已经仁至义尽。
他道:“陆掌柜,寻常客的解药出个价。”
陆见微:“武林盟有解药,又何必买我的?”
“一千两一颗。”褚玉台直接出价。
他也不想花这个钱,但一路赶往洛州,沿途若是遇上事情,他一个人无法保证六个废物的死活。
解了药,才能以最快速度赶回去。
大势力就是豪横。
陆见微没有拒绝的理由。
“几颗?”
褚玉台冷酷道:“六颗。”
陆见微收了六千两,给他六颗解药,目送大客户疾驰而去。
院中还有四人跪地求药。
“一千两一颗。”
四人只得掏空家底,花一千两买寻常客的解药。可若非没钱,他们也不会接这个任务。
眼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八方客栈,从此得绕着走。
“终于走了。”岳殊嘀咕道,“之前挤得马儿都没地方歇息。”
“就是,还得给他们准备饭菜。”薛关河附和。
陆见微回到房间。
二百万直接充入客栈公账,昨晚耗费的钱瞬间补足,甚至涨到原来的十倍。
这个数额可以将道具双双升到八级。
但升级之后,没有多余的钱支撑道具的使用,暂时没有必要。
卖药赚了一万两,存入个人账户。
照这个进度,回家还是有希望的。
真希望多来几个头铁的炮灰,帮她多赚点钱。
三日后,武林盟发布公告,言明盟中弟子与八方客栈陆掌柜误会一场,如今误会已经解开。
到底给盟内弟子留了点面子。
八方客栈的人听到,心里嗤笑不已。
其余江湖客却不敢置信。
武林盟和八方客栈摆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前者乃武林圣地,后者是什么?
客栈!
区区一间客栈,何德何能让武林盟亲自出面辟谣?
不是所有人都关注周家屠杀案,绝大多数的江湖客听都没听过武林盟弟子与陆见微的冲突。
“八方客栈”横空出世。
还是通过武林盟之口宣扬而出。
一时间,不少江湖客都在打听八方客栈,打听陆见微的消息。
千里楼、黑风堡的黑历史全都被扒出来,俞渐声几人做出的事也被翻来覆去地口口相传。
武林盟的确丢了点面子,但哪个门派的年轻弟子没犯过错?
发布这样的公告,恰好证明武林盟敢作敢当,在江湖客心中树立了更加权威的形象。
至于八方客栈?
不过是幸运地遇上胸怀宽广的武林盟罢了。
若是其他门派弟子遭受如此屈辱,八方客栈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这样的言论渐渐占了上风。
薛关河出去买食材,听了一耳朵,满心气愤地回到客栈。
“谁招惹你了?”阿耐倚着廊柱,抱胸挑眉道,“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
薛关河把外头的传言跟他讲了,诉说后火气稍稍消减,最后道:“他们太过分了,明明是武林盟无理在先,结果现在都在说咱们手段太辱没人,是武林盟大方不计较。”
“唉。”阿耐叹了口气。
薛关河:“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多出去闯闯,就知道这种传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都是污蔑了。”
“泼个脏水小意思,满门被屠还无处伸冤的多得是。”
“也对。”薛关河想通了,“周家的案子还没个着落。”
“武林盟刚赎回人,应该不会做得这么明显。”阿耐皱眉嘀咕一句,旋即道,“不过你家陆掌柜也不算亏,就此在江湖扬名。”
“又不是好名声。”
“也不是所有人都耳聋眼瞎。”
“真的?”
“真的,”阿耐忍笑,“像你这么好骗的不多见了。”
“滚!”
赤云峰葛长老这几日也在打听消息,武林盟的公告传来后,他暗暗松了口气。
武林盟此举,在知情人眼中虽不够磊落,但也表明暂时不会与八方客栈为敌。
他们来找陆掌柜求诊,就不会被武林盟迁怒。
内力拔除后,罗胜的伤恢复极快,不过几日,他已经能下床行走。
知晓是陆见微救了他后,他撑着病体,给陆见微行了大礼。
昏迷之时,他对外界并非一点感知都没有。
丹田和经脉无时无刻不在疼痛,无尽的痛楚和无望的诊治,让他几欲失去求生的意志。
如果最终结果就是成为一个废人,他不如早早结束这样的痛苦。
他们求了峰内医师,医师无能为力;他们又向门内高等级的长老求助,长老不愿冒此风险;他们又求到神医谷,神医谷婉拒。
直到连环师妹下定决心来江州。
对罗胜而言,这是最后一丝希望。
他得救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午后的阳光洒落庭院。
罗胜在师弟的搀扶下,于前院缓慢散步。
一个黑衣女人突然拦在他面前。
是客栈的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