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突然返回,就像他昨天晚上的意外消失,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人难以预料。
  就在这时,忽听楼下的一阵躁动。只听胡新月大声叫喊:“你不能走,怎么能把人撞伤了就逃跑?”
  不好。
  陈晓松正上楼。自己再不走就会被堵个正着。
  郭淮抓起日记本就往屋外跑。跑到门口又站住了。也许陈晓松也只是怀疑,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可是两手空空的离开他实在又不甘心?
  怎么做?
  该怎么做?
  他头上涔涔流汗。自己居然在紧急关头不知所措了。
  楼道里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咬着牙,把记事本塞回了抽屉。忽然看见了桌脚的废纸篓。他想都没想,抓起一把,转身跑出卧室。
  门锁骤然转动。外门被用力推开。
  面色阴沉的陈晓松从门外大步走进。
  客厅里没有人,声息皆无,亦如他离开时。
  他随手关上门,穿过客厅,走进卧室,狐疑的四处观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走出卧室又在不大的房间里转了几圈。仍然没有发现什么。
  他的心这才慢慢放下。
  想起刚才那个女人,他眉头又皱了皱。真的是一个意外吗?
  *—*—*—*—*—*—*—*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胡新月站起身,拍打衣裤上的灰土。想起自己刚才的泼妇样儿,她都觉得没脸见人。她抬头看看陈晓松家的窗户。很安静。说明郭淮没有被他堵住。他成功脱身了吧?
  想到陈晓松现在说不定正站在窗后咬牙切齿的瞅着自己。她决定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她装模作样,一瘸一拐走进小巷。走出小巷后,回头看看没有人跟踪,她才加快脚步,一面掏出手机拨郭淮打的电话。电话接通了。说明他已经成功脱险了。
  她问:“你现在在哪儿?”
  “你往右面看。那根电线杆下面。”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三章 比疑犯更隐蔽9
  胡新月扭脸一看,不远处街边果然有一根歪斜的木头电线杆。郭淮坐靠在电线杆下。头上有一张治疗男女泌尿系统疾病的小广告。
  她扑哧一乐。走到他近前说:“为了你,本姑娘脏了一条裤子。还装了半天瘸子。你怎么报答我啊?”
  郭淮瞅瞅她。“那还好。”
  胡新月装出不高兴。“你什么意思啊?我弄成这幅惨象,你说风凉话?”
  郭淮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胡新月问:“你这是怎么了?”
  郭淮说:“你是装瘸子,我现在是真瘸了。”
  “啊?”
  “扶我一下。”
  看见郭淮一瘸一拐的走路,胡新月也不知该好笑还是该心疼。“你怎么弄的?”
  “他开门时,我还在屋里。”
  “那你是怎么逃走的?”
  “我从阳台上跳下来的。跳得太急,把脚扭了。多亏是二楼,如果再高两层,我就得坐轮椅了。看来蝙蝠侠还真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
  回到家,郭淮的脚腕已经肿起老高。胡新月拿出酒精给他揉搓。
  郭淮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废纸放在桌上。胡新月直皱眉。“你从哪里捡来的垃圾?”
  “如果真是垃圾,那我今天可就白忙活了。”
  他拿起一个纸团摊开一看,上面只有胡乱的几圈笔划,可能是笔水不通畅,随便在纸上划的。还真让女友说准了,他叹口气,重新团成团,扔到纸篓里。
  胡新月说:“果然你捡垃圾去了。”
  他又拿起一个纸团,展开。目光落在上面。
  胡新月问:“写着什么吗?”
  “没写什么?”
  “那你在看什么呢?”
  郭淮把纸递给她。自己又从桌上拿起一个纸团。
  胡新月看着手里皱皱巴巴的纸上,用素描的笔法画着一个场景。似乎是一间屋子,但是大部分空间被铅笔涂成灰黑色,以胡新月观察者的角度看,画面底端还有一个似乎长方形的某种物体。在它旁边,一个人正背身站立着。从背影难以分辨那个人是男是女。
  “这是你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她问郭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