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案发现场发现什么了吗?”
  “恩。”
  “你难道认为他就是……”祖庆福这时抬起头,蠕动着嘴,似乎犹豫着想说什么,顾盼盼止住了声。
  罗炎麟开始询问祖庆福,“听说是你最先发现那具女尸的,然后你就报了案,是吗?”
  “是。”祖庆福回答。
  “听说你辞职了。”
  “是啊,太可怕了!实在不敢在那里干了!那天半夜,就我一个人不小心走到那个教室里,一开灯就看见满地是血,中间吊着一个死人。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现在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待着,躺床上一闭眼,就能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在我眼前晃……”祖庆福说着说着脑门就渗出一层汗珠,嘴唇已然白的没有血色。
  顾盼盼感觉他的恐惧不像是装的,可是又不敢掉以轻心,右手藏在衣襟里,紧紧攥住枪柄。
  罗炎麟确是饶有兴趣,接着问:“那你还记得走进那间教室里看到的情景吗?”
  祖庆福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微微哆嗦着说:“我都不敢去想,可能都记不准了。我报案那天,已经有警察问过我了,好像还录了音。你们可以去听啊,我现在真有点儿记不清了。”
  “案发还没几天,就算你脑子混乱,也还是应该记得的。这样吧,我就问你一件事,请务必回答我……”
  牵线木偶 11. 凶手第二重暗示(2)
  祖庆福下意识抬头,不经意发现罗炎麟正平静的看着他,不知什么原因,就感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隐藏着某种令人心慄的吸力,似乎能把人的灵魂慢慢吸进他漆黑的瞳仁里。
  他想避开他的目光,却又担心被他看穿了什么,于是皱巴着老脸憨厚的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当一个人急切想要掩盖真相时,内心会感受到压力,对于自己的举止过分敏感,当心一不留神露出破绽,于是有些人便会刻意禁用一切肢体语言。反映在说谎者的脸上,就会表现出目光躲闪,身体僵硬。
  罗炎麟还以平淡的微笑,说道:“在案发现场的血泊中,紧挨着女尸有一摞书垒的很高,你应该还记得吧。”
  “好……好像吧。”
  “上面是不是放着一个杯子?”
  祖庆福眼珠瞅着斜上,似乎在回忆:“应该没有吧……”
  又是一个明显的说谎暗示。
  “你在做笔录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吧。”
  “哦,那就是有个杯子,我一紧张就记不太清了。”
  “那现在应该想起来了吧,描述一下那个杯子吧。”
  顾盼盼坐在一旁听两人说话,弄不明白罗炎麟为什么非要纠结在一个玻璃杯上。
  但奇怪的是,当罗炎麟一提到玻璃杯,祖庆福神色瞬间大变,连顾盼盼都瞧出来了。
  “我……我……”祖庆福语无伦次,似乎受到了惊吓,随时都能跳起来一样。
  顾盼盼只道他凶相毕露,随时要攻击自己和罗炎麟,忙不迭的伸手掏枪。这次她早把保险拉开,举枪正要瞄准祖庆福,却被罗炎麟按住了手枪。
  “罗老师……”她不解的看着罗炎麟。
  罗炎麟厉声道:“你干什么,把枪放下!”
  “他不是凶手吗,我要抓他!”
  “我说过他是凶手吗?”
  “不是?!”
  此刻的祖庆福早已经吓得从凳子出溜到地上,哆嗦着双手护着自己的头,不住的呻吟。顾盼盼看他那样儿属实也不太像凶手。就听祖庆福不住哀告:“冤枉,冤枉,我没杀人,真没杀……”
  已然成竹在胸的罗炎麟微微打量他,故意说:“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那样的蠢事……”
  顾盼盼急于知道真相,忙问:“你做了什么,你快说……”
  祖庆福垂头丧气道:“那天晚上,我发现那女人死的那么惨,心里确实很害怕。但是,我也看到了一件很特别的东西。”
  “是什么?”
  “就在尸体旁边摞着的那摞书本上面放着一个玻璃杯。杯子里有一支黄橙橙的花,特别显眼,特别漂亮,好像是金子做的。但是那支花贴着女尸的身子,看着瘆人,所以我一开始也不敢上前。后来,寻思了再三,我就仗着胆子走到跟前把那支金花拿出来了。”
  顾盼盼气愤不已:“你这是趁火打劫。还破坏了现场,更是在包庇凶手!”
  祖庆福连连告饶,“警察小姐,我真没想那么多,我就是光寻思那东西能卖点儿钱,没想到会捅这么大篓子。我要是知道这东西这么重要,打死我也不敢碰啊!”
  罗炎麟打断他,“那支花还在你这儿吧?”
  “在,在,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拿……”祖庆福忙不迭的跑出房间。
  顾盼盼冲罗炎麟竖起大拇指,“你真行,难怪我哥说你成精了。居然能猜到是他拿走了杯子里的东西。”
  罗炎麟说:“少听你哥胡说八道。我在检查现场时,只是对祖庆福产生了怀疑。真正发现他有问题也是在跟他交谈的时候。
  过不多时,祖庆福捧着一个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布包跑回来。
  牵线木偶 11. 凶手第二重暗示(3)
  当着罗炎麟和顾盼盼的面,他小心翼翼的把布包打开,露出一支光彩夺目、造型精美的金色花型头饰。花瓣是用细金线编织出蝴蝶兰样式,镶嵌着满天星的碎钻,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顾盼盼伸手拿过来掂量掂量,沉甸甸的,“喔,这是24k纯金的吧。这么大一块金子还有钻石,肯定值不少钱啊。”
  祖庆福说:“我也这样想。一时贪心,没管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