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身旁传来云沐沐细微的喘息声。
陆云枭正艰难地忍受着冰寒的折磨,云沐沐浑身散发的热度,致命般诱惑。
不行,他绝对不能碰这个女人。
理智和噬骨的寒冷在斗争,他浑身都冻得几乎僵硬,月光洒进来,他的脸庞惨白如雪。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轻易向病痛妥协。
“热死我了——”
云沐沐突然加大了音量,她的手臂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在黑暗中准确的摸到了陆云枭冰冷的脸庞。
冷和热,在一瞬间触碰。
火花在黑夜中绽放。
云沐沐就像在沙漠中干涸已久的旅人,一触即冰凉,就舍不得放手了,蠕动着身子凑了过去,两只手攀在他身上,抱得紧紧的。
“好舒服……”她叹了一声,浑身软的如一滩泥。
陆云枭大脑里嗡嗡作响,僵冷的身体正因为云沐沐身上传递的温度,快速地复苏。
寒意正一点点被驱散。
感受到了温暖,他便舍不得把这个女人推开,让自己重新坠入孤冷的寒渊里了。
两人的温度彼此交融,气息也汇到了一处,紊乱暧昧。
云沐沐渴求的扭动着身子,原本用来限制她行动的被子,被她一点点的踹到了一旁。
她如蛇一般,缠上了身下的男人。
好想要更多……
陆云枭僵冷的身体一点点恢复知觉,他倏然睁开冷眸,眸光闪过复杂。
看着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将错就错!
他也不想失了这份炙热的温暖。
“云沐沐……”
他沙哑的唤出她的名字,一个翻身,两人对调了位置。
夜漫长,欲无边。
……
同样的时间点,位于东洲秦城郊外山腰上的红山基地,灯火通明。
“先生,找到大少他们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傅晏川终于得到了石杰带回来的消息。
不过情况却并不是特别乐观。
“大少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乔蔚然女士的伤势较浅,应该是雪崩发生的时候,大少用身体把她保护了起来,我让属下第一时间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傅晏川倏地从椅子里起身,带人去医院。
在医院里,傅晏川碰见几乎同时赶过来的乔西澈。
从他脸上的表情,傅晏川揣测他已经知道了乔蔚然的事情。
“二叔!”
乔蔚然跟傅晏川打了个照面,就疾步匆匆地走向楼上的vip病房。
傅晏川也跟了上去。
病房外面有傅宸易的亲卫队伍严密坚守,保证病房里的人不受闲杂人等的打扰。
乔西澈和傅晏川自然不是闲杂人等,所以他们一来,亲卫立即恭敬地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豪华套房般的病房,安置病床的卧室在最里面。
宽敞的房间,并排放着两张病床。
傅宸易处于无意识的昏迷状态,身上插着各种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管子。
在他旁边的床位上,乔蔚然靠着床头输液,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昏睡的男人,复杂的神色间流露出一抹忧伤。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她瞬间收起了心思,往门口看去。
冷不防看到了走进来的乔西澈,乔蔚然瞳孔微缩,唇下意识地动了动。
乔西澈也看着她。
他从傅宸易的部下那里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先前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现在算是母子俩分别十多年之后的首次重逢。
乔西澈有些局促。
“西澈。”乔蔚然语气温柔的喊他。
乔西澈心里面动了动,一声“妈”卡在喉咙里,半晌也喊不出来。
这个词,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
乔蔚然也不勉强他,垂眸笑了笑,笑容有些感慨:“这些年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在家庭和国家面前,我选择了后者,所以我不勉强你立即就接受我。”
说完,轻吁了口气,重新抬起头来,指着一旁的傅宸易,“好了,来看看你爸吧。”
乔西澈哑然,闷闷的走到了傅宸易的病床边。
母子相认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十多年的亲情空缺,乔蔚然只有一点点的去弥补。
她的目光转向傅晏川,“晏川,谢谢你这些年为他们父子俩做的一切。”
“大嫂,你客气了。”
这一声“大嫂”,让乔蔚然愣了愣,“我跟你哥的婚礼都没办成,不算是你的大嫂。”
“傅宸易认定了你,你也有这个资格做我大嫂,所以我这么叫是应该的。”
“他?”乔蔚然不确定地瞥了眼旁边的傅宸易。
傅晏川缓缓说道:“这么多年,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没放下你。”
乔蔚然沉默,回忆涌上心头。
当年,她和他在一个奇妙的机遇下有了乔西澈,两人历尽艰难险阻才走到一起,等到终于确定要结婚的时候,乔西澈都已经八岁了。
婚礼,是他精心为她筹备的,算是对两人感情的一个交代。
可是婚礼前夕的一个突发状况,让她不得不选择悄然离开。
抛夫弃子,潜入了国际犯罪团伙x组织中,执行一件耗时长达十余年的潜伏计划。
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也曾小心翼翼的探听傅宸易父子俩的消息。得知傅宸易对她的逃婚,怒不可遏。
就连两人刚重逢,他也口口声声说恨她,扬言要她为当年的行为付出代价。
却在雪崩发生的时候,奋不顾身保护了她。
她一点儿都不否认傅宸易对她的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丝毫没有变质。
“以后,一切都结束了。”乔蔚然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声。
这次的潜伏任务,是她职业生涯里最后一次。所以她现在只想等傅宸易醒过来,然后,一家团圆。
“傅宸易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傅晏川瞥了一眼病床边各种精密医学仪器,还有插在傅宸易身体各处的管子,显而易见,情况不容乐观。
“医生的意思原话是:挺得过今晚,命就保住了,能不能醒要另说,如果挺不过……”
乔蔚然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像是说给自己听:“他会挺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