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说的可是真的!”端药进来的青荭在听了纪艳梨的话后有些不可置信,本想端给她喝的药碗也因为震惊而迟疑了下,横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顾长生还活着?! 如同山雷般突如其来震惊的不止是青荭,还有那个想了许久的纪艳梨。
过了很久之后,青荭才找得到自己的声音,她抬眼看向纪艳梨,再次小心的确定着:“您亲眼瞧见的?”
无言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了青荭了,于是纪艳梨把经过从头至尾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那天自己想要随着长生去的想法也一并道了出来。
没有别的办法,在自己苦恼地想了一天一夜,还是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的现在,只有告诉青荭,告诉这个一直在身边照顾着自己陪伴着自己,也是现在仅存不多知道这整件事情发生始末的人。
顾长生竟然还活着,他竟然还活在世上!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惊异,欣喜,亦或者是痛楚?在整整过了十七年之后,在这么漫漫长长遥遥远远之后,他竟然又回来了!
“什么?您竟然想抛下小姐去寻死!”不同于纪艳梨心里所想的,青荭在听到她想要寻死的想法后,脸上除了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怪不得昨天的她那么的反常,怪不得出门前一个劲的拉着自己嘱咐来嘱咐去的:“那么,接下来你就看见顾长生了?”怎么那么的凑巧?青荭疑惑着。毕竟有十七年没有见面了了,夫人见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顾长生?
记忆中,一身青衣,白净的脸,温和的笑,想来多么遥远的顾长生,还有那似乎已经渐行渐远的程青荭,想起来只剩下模糊印象的纪艳梨,十七年了,漫漫长长的已然十七年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在长生去的地方了结了自己,然后就可以永远和长生在一起了。”昨天是顾长生走的整整十七个年头,也是自己和长生定过永生约定的第十七个年头:“于是,我跳了碧落河。”
“什么,碧落河!”那些少年少女许永生约定的碧落河,青荭讶异,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顾长生和纪艳梨,曾今在碧落河许过永生?
“恩,我跳下去以后,意识渐渐地开始远离我自己,然后,我看见长生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很景象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我很高兴,我又可以看见他了,然后,我昏了过去,之后就没了记忆。我以为,那只是我迷糊中的幻影,可是当我慢慢转醒过来知道自己没有死时,我刚一转头就看见了长生。”
一滴泪,滑落了下来,纪艳梨忍不住紧紧地抓着青荭的手:“是他,他没死,他还活着。”虽然十七年过去了,这中间大家都历经多少沧桑,但是只一眼,她还是确定了他。
她笑,很美,凄美而绝望着的:“我从没想过他还活着,我没想过!”
她不断的摇头,不断地重复,不断地笑着。
上天似乎真的很残忍,让这样的自己又重新遇到了他,自己眼里依然完美如故的他,上天又真的很仁慈,他听到了自己夜夜虔诚的祈求,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的!
仁慈的上苍,残忍的上苍,上苍啊!
“呵呵,呵呵,青荭,他要我跟他走,他不在乎,他说他不在乎!”蓦地搂住青荭,过于激动的纪艳梨似乎有点神志不清了:“可是,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这样的自己,怎么可以跟他走,怎么可以!”这么残碎的自己,怎么可以!
老天,残忍又善良的上苍啊,指导我该怎么做吧,上天!
“夫人,您冷静点,别激动。”
不,不可以!心不断地在叫喧着,可以,可以的!为什么不可以,他还是那么的爱着自己,跟从前一样的爱!
不,不可以!突然捂住胸口,似乎是想到什么,她颤着手从怀中把手绢拿出来,然后,红,鲜红的血,像是印出一朵朵的红梨花般,那么过于绝美炫丽的,闪了她的眼。
“夫人,您……”青荭赶紧扶住摇摇欲坠几欲昏倒的三夫人,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通知小姐去:“夫人,您先去床上躺躺,我去叫小姐过来。”
“不,不要!”虚弱的声音从自己的口中吐出,纪艳梨似乎有些不相信,何时的自己,变得这么的虚弱了:“老毛病了,我不想让若儿担心,你把我扶到床上去,我休息下就好了。”
望着纪艳梨坚决的眼神,青荭知道她是铁了心不想让小姐知晓,可是看这种情况,如果一直按照夫人这样既不看大夫又不和小姐说,身体迟早会垮掉的,那这样的话自己不是太对不起夫人了。
不行,一定要告诉小姐的,可是,看夫人这样又说不得。
对了,偷偷地告诉小姐吧,夫人一定不会知道的。想法及此,青荭松了口气,但愿小姐能把夫人说服:“来,夫人,我扶您到床上去躺躺。”
“恩,青荭,你不许告诉若儿”
“青荭知道,不会告诉小姐的。”青荭宽慰着,但却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小姐来制服夫人的固执。
夫人,青荭希望您好好的活着,就像您当初希望我一样的希望!
希望,代表着永恒的星星,还有那个刚刚结识的蓝,望着窗外的星星,我的思绪不知缘何,满心转悠的都是刚刚得知的这个名字。
艳少,原来他叫裴蓝雪,呵呵,人如其名,一个极其好听,极其好叫的,又似乎极其好记的名字,我一听就记了住,似乎原本就该记得一般,只是……
记得如霜曾今说过,艳少只是他的一个代称,艳少的名字,是他众多禁忌中的其中之一,是不准别人问起不准被人碰触的,即使你看起来像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一样,常常笑颜的他要是真的下起手来,下场不可想象,所以至今为止,就连如霜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雨怜,怡春阁曾今的头号金字招牌,不止一次,我在众人的谈笑间听起这个名字,她与艳少,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失踪呢?对于她,我有着浓浓的兴致,说不清是因为带点传奇的她,还有因为与艳少有着关联,或者是如霜有时谈话时的唏嘘。
还有艳少,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在一个转眼间就可以变换那么多,傲气,温柔,犀利,慵懒,冷酷……在别人的口中,他似乎有很多个面容,我唯一所知道的,就是他的犀利冷酷傲气都不是装出来的。常常在嬉笑间我就会莫名的感受到的后背冰冷,他,不是个普通人。
但,我所关心的还有一点就是,属于艳少的温柔细语呢,只是他迷惑人的一种把戏吗?还有,为什么他会单单告诉我这个名字?已经相识了四年的如霜他都没有告诉,为什么,会这么认真执着地望着我,好似要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名字般?
天上的月亮越发的皎洁起来,思绪好似也跟着飘忽不定,夜空中的星星张着眼睛眨呀眨的,陪伴着丝毫没有睡意的我沉思着。
在这静逸的愁思之夜,谁,在想着谁,又或者,谁,在念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