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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兴致的覃幼君调转马头准备回府,路过河堤时却瞧见一熟悉的身影。
  这么帅的背影在京城她只见过一人,就是殷序。
  覃幼君打马追了过去,挡住殷序的去路。
  殷序抬头,用手遮着太阳看向拦路虎,呦吼,是覃幼君。
  看清殷序的脸覃幼君多少有些惊讶,与几个月前相比殷序瘦了不少,原本白皙俊俏的脸上带着颓废和病态,倒像是病了许久一样。
  覃幼君原本堵在嗓子眼快要出来的那句话又憋了回去,殷序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覃幼君挑眉,这小子竟这般上道?
  “姐姐说过,若我有困难可以找姐姐是不是?”殷序看着眼前依旧潇洒貌美的覃幼君,突然想起这几个月来受过的委屈。
  原本那些委屈与覃幼君无关的,原本那是他自己的事的。
  可看到覃幼君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想起当日覃幼君的话,竟在不觉间脱口而出。
  说完的时候他后悔了,可又忍不住期待,他居然在期待覃幼君做和回答。
  覃幼君面露惊讶,“你有什么困难?”
  殷序看着她,突然想起两家的关系,他突然笑了笑道,“听闻玉阳长公主在为你挑选入赘夫婿?”
  覃幼君并不觉得有何好隐瞒,便大方承认,“是。”
  “那姐姐看我如何?”
  殷序仰头看着马上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紧张。
  他紧张了,云国公和他爹关系向来不合,哪怕是他与覃幼君也因为各种缘由产生过矛盾。可他就突然想说了,甚至有些期待听到覃幼君的回答。
  上一世活的再压抑也好歹有人身自由,到了这古代他反抗过,挣扎过,却抵不过孝道大于天。后来他放弃了,可老天又让覃幼君闯入他的世界。
  去年挨打时的疼痛他记忆犹新,可今年更多的是见到覃幼君潇洒又明媚的笑脸。
  可能其他人不明白,但他清楚一个明媚又阳光的人对长期生活在阴暗压抑中的人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的。
  几只战鸡被烤了又何妨,本以为几个月不见他会忘却这些。但挨打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幻想覃幼君能再一次提着鞭子上门救人。
  在英雄救美中他宁愿做那个美人。
  殷序说完这话便定定的看着覃幼君。
  覃幼君眼中满是惊讶,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殷序,半晌道,“你这么吃里扒外,你那混账爹知道吗?”
  “不知道。”殷序老老实实的摇头,“姐姐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覃幼君看着殷序半晌没言语。
  殷序从充满期待慢慢变得失落。
  果然,她是看不上他的。
  也是,他不过是京城没落侯爵府中不受宠的儿子,大哥去年战死如今过去半年多父亲都没有上表为他请封世子的打算。
  可即便父亲让他做世子,两家家世也是不对等,哪怕是入赘对方可能都不会看上他。
  更何况京城中喜欢覃幼君的男子不知凡几,听闻无双公子谢衍对覃幼君钦慕有加。
  他如何比得过他们。
  殷序微微垂眸,伸手作揖,“郡主只当我放个屁便是。”
  说完殷序调转方向而去,脚步飞快。
  覃幼君回神时,殷序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为何,空落落的心突然有些喜悦。
  为了什么呢?
  “乐平郡主。”
  覃幼君思绪被打断心下有些懊恼,往旁边一看,一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手持折扇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覃幼君收回目光,落在对方身上,“无双公子。”
  谢衍不好意思笑了笑,“郡主喊我行知便好,无双公子实在不敢当。”
  “哦。”覃幼君一颗心被殷序搅的七上八下,哪有心思听谢衍说了什么。
  谢衍循着她的视线往远方瞧去,却也只瞧见一抹陌生的身影远去。
  是谁,让乐平郡主神不归属?
  第十七章 还记得那日说的话吗
  “郡主是瞧见熟人了?”谢衍收回目光却见覃幼君目光并不在他身上,甚至神态间还带了可惜的意味,心情莫名有些难过。
  不管在江南还是京城,他的爱慕者甚多,但没有哪个女子能如覃幼君这般闯入他的心里,哪怕两家家世不对等,谢衍也忍不住去幻想。
  可惜昨日回京便听闻关于云国公府为覃幼君招婿的事,若是寻常嫁娶他兴许还能劝说父母去试一试。可云国公府却是要招赘。他作为家中嫡长子,他父母定然不会答应。
  思及此处,谢衍神色有些黯然,他瞧着覃幼君,希望能得到一句话。
  覃幼君收回目光微微叹道,“是,一个熟人罢了。”
  说着不等谢衍再说其他,她拱手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覃幼君扬鞭打马,转瞬间便跑出一段距离去了。
  谢衍抿了抿唇,心下更加黯然。
  覃幼君回到府中碰见陈丽云,陈丽云似乎也正要出门,瞧见她便行礼道,“姐姐。”
  覃幼君淡淡的瞥她一眼,径直略过她往里面去了,陈丽云站在远处轻咬朱唇,心中将覃幼君恨的咬牙切齿。
  明明她如今已经入了云国公府,可云国公府却没一人将她看在眼里。起初老夫人待她还不错,但她知道老夫人只不过把她当成对付玉阳长公主的棋子而已,眼瞧着玉阳长公主不接茬,老夫人竟对她也失去了兴趣。
  好在她不傻有自己的成算,否则自己日后可能就随便被配合小户人家打发了。
  “姑娘,走吧,马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旁边的丫头见她站着不动出言提醒。
  “走吧。”陈丽云瞥了眼丫头,出门上了马车,马车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间布庄,陈丽云左右瞥了眼,而后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入翡翠手中,“你在这等着。”
  覃幼君回房没一会儿便听人说覃幼鸣找她,覃幼君现在脑子乱成一团麻哪有功夫搭理他,便让玉芝随便糊弄过去。
  这会儿覃幼君脑子里全是殷序。
  她原本穿的是一本书,而书中的男主便是殷序。因为这事,这些年她对殷序关注的也多了一些。
  按照原书的记载,殷序年少时性格跳脱是京城有名纨绔,后来殷序长兄战死,殷序为承兄长遗愿远赴边疆收复失地建功立业,回京后娶了英国公府嫡幼女,成就一段佳话。
  至于书的开端也是从殷庭之死开始,后面殷序便直奔疆场,全文中战争占了大半篇幅,对京中之事却是一笔带过。可在书中成平帝是当今皇上第三子,如今的三皇子,可不是太子。所以哪怕知道太子会即位也并不担心,因为他早晚都会倒台。
  但无论如何,殷序也不该与她产生交集,更不该提出入赘她家之事。
  原本殷序不去边疆已经脱离了原书剧情,又闹这一出倒让覃幼君有些无所适从了。书中的殷序对英国公府幼女一往情深,哪里会有其他的爱恨情仇。
  覃幼君哀叹一声将被子蒙到脑袋上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然而一闭上眼,眼前又出现殷序那张脸。
  那张脸实在太过好看了,哪怕在后世看过了许多的帅哥小鲜肉也不得不承认殷序的好看。尤其今日他满眼失落瞧着她的时候,那时候她差点就脱口答应了。
  但那时她喉咙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竟什么也没说出来,等她想回应的时候殷序已经走远了。
  覃幼君忍不住想,或许她穿越本身就是个意外,兴许她已经成了自己这本书的女主角,或许殷序没去边疆便是命中注定……
  覃幼君脑子里一团乱麻,想了些什么自己也理不清楚了。
  迷迷糊糊间覃幼君似乎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睁眼一瞧却是殷序含笑站在她的床边。
  “幼君,起来了,今日是你迎娶我的日子。”
  画面一转,似乎直接到了洞房花烛夜,覃幼君压在殷序身上,而殷序羞答答躺在床上看着她,“幼君,来啊。”
  说着殷序还撅起嘴来等着覃幼君亲他。
  而覃幼君看着殷序那张脸,心跳的飞快,非常粗鲁的俯身朝他嘴上啃了上去。
  覃幼君猛地睁开眼,外头天色已经暗了,她摸了摸额头,却有些冷汗。
  原来是做梦了。
  她竟做了这样的梦,覃幼君头一次有了羞赧的感觉,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郡主,醒了吗,长公主那边传话让您过去用晚膳。”玉芝从外头撩开帘子进来,瞧见她坐起来了连忙唤人打水伺候覃幼君梳洗。
  覃幼君出了院子才问道,“父亲和哥哥们都回来了?”
  “公爷和公子们都回来了。”玉芝回道。
  到了正院,覃幼君却发觉气氛似乎有些沉闷,玉阳长公主抬头瞥了她一眼,“今日出去了?”
  覃幼君点头,“出去了。”
  玉阳长公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气的骂道,“也不知哪个不要命的把事儿宣扬出去,现在到好,满京城没人不知道我要给你招赘了。”
  覃幼君无所谓道,“知道就知道呗,早晚的事儿。”
  若真是这样玉阳长公主也就不生气了,可外头说话却极为难听,传到最后说什么的都有,好像她女人招赘不到是的。
  云国公眉头也皱着,“先不说这些,今上已经半月未上朝,瞧着情形不大好了。”
  这话一出饭桌上顿时沉默下来,今上再不济好歹也是玉阳长公主的长兄,他活一日,太子便不敢动覃幼君一日。
  这也是夫妻俩着急为覃幼君招赘的原因。
  可如今太子心思昭然若揭,京中诸人眼瞧着今上不好,谁敢在这时候触太子霉头跟覃家结亲。
  “先用膳吧。”玉阳长公主开了口,其他人也不再多言,下人鱼贯而入将晚膳摆上。
  饭后几位兄长和嫂嫂各自回房,玉阳长公主将覃幼君留下,“外头的传言听听就算了,别放在心上。你的婚事我和你爹会想办法,不管怎样会在太子大婚之前将亲事定下。”
  不期然的,覃幼君脑中又出现殷序的话,于是她道,“我知道了。”
  至于殷序,总得找个机会问个清楚明白才是,左右都要招赘一个,何不招赘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人呢。
  覃幼君以为这机会不好找,谁知没两日便来了机会。
  七月下旬时候覃幼君被陆从月邀请入府做客,覃幼君去了,却在陆府碰见了殷序。
  陆从月对覃幼君的事自然知晓,可惜她人微言轻又没什么法子,只能趁着雨后天气凉爽之际邀请她入府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