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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太医给他的手包一下吧。”晏皇对着身边的大太监道。
  “是。”大太监应声。
  晏皇又扫了一圈朝臣,最终把视线落在大皇子身上,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后才道:“退朝吧。”
  “恭送陛下。”朝臣们齐声道。
  晏皇离开大殿,朝臣们也各自三五成群的往外走,谢方寒起身,目不斜视的感受着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
  大皇子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经过谢方寒身边时,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
  “太医已经等在偏殿了,谢公子请吧。”内侍弯身给她引路。
  谢方寒随着内侍走到一旁的偏殿,有些意外的是,殿里除了有太医,还有晏瑜棠。
  “你怎么来了?”
  她进去的时候,晏瑜棠正和身后的明星说着什么。
  身旁的内侍听到她对公主算是有些“不敬”的话,也只是低着头,不曾出言指责。
  “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来么?”晏瑜棠话虽带着分嗔怪,可神情分明是写着担心。
  有外人在她不敢说太多,只得含糊着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
  晏瑜棠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跳过这个话题看向太医正在处理的手。
  待看到她那半身血衣后,脸色凝重了几分,转头和明星吩咐道:“去把我准备的那套衣服拿来。”
  明星领命,快步的退了下去。
  明星离开后,偏殿陷入了沉默,太医专心致志的收拾伤口,内侍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而谢方涵和晏瑜棠能说的话又不能让外人听到,一时间整个偏殿安静的仿佛无人存在。
  而这份沉默也随着明星回来后,才得以结束。
  “好了。”几乎是明星回来的同时,太医开了口。
  “多谢大人。”谢方寒起身道谢。
  “不敢当不敢当。”太医不敢托大,连忙弯身叮嘱:“伤口不是很深,谢公子自幼习武底子也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下官这里有几瓶外敷的药膏,敷几日后便会痊愈。”
  晏瑜棠看着太医拿出的药膏,给了身旁的明星一个眼神,明星会意,拿出一个小锦袋,递给太医,“有劳太医了。”
  “这……”太医有些犹疑。
  晏瑜棠看着他点了下头,他这才收下,连忙道了句告退后,便十分识相的离开了偏殿。
  “你也先下去吧。”晏瑜棠又对一旁候着的内侍道。
  内侍不敢有二话,行了礼便快步的退下。
  “奴婢去门口候着。”明星见状也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
  没了外人,晏瑜棠也不再端着,提裙在谢方寒的隔壁坐下。
  谢方寒正在看太医留给她的药膏,余光看着她的动作,随口说道:“今天不怪我坏事了?”
  “不是说了不生气了么。”晏瑜棠看着她眨了眨眼。
  谢方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别说,她还就吃晏瑜棠这一套反差 ,当即就缴了械。
  “没生气了,开个玩笑。”她道。
  晏瑜棠笑笑,指了指明星带回来的衣服对她道:“试试吧,元宵节的还礼。”
  谢方寒起身展开叠放整齐的衣服,一上手便开始咂舌。
  “这么好的料子,贡品吧。”她道。
  “之前及笄的时候父皇赏赐的。”晏瑜棠语气并不是特别在意。
  “陛下赏赐的给我做衣服,不好吧。”谢方寒一边说着,一边往身上比划着。
  晏瑜棠见她这样,笑着摇了摇头:“既然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怎么处理都可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方寒也就不和她客气了,再说衣服都做好了,继续推脱就是浪费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谢方寒说着就开始解腰带,幸好磨破的是手掌,手指虽然也有磨伤,但是并不影响日常活动。
  腰带刚解开,谢方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连忙住了手,转头看向晏瑜棠。
  晏瑜棠看到谢方寒突然停下了动作,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
  谢方寒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道:“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我这要换衣服了,您不回避一下么?”
  “你不就换个外衣么。”晏瑜棠表现的十分的无所谓。
  “外衣也是衣啊!这要让外人知道了,我倒是无所谓,你不要面子的么?”谢方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理直气壮的找理由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
  晏瑜棠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听到了关门声,谢方寒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她太得意忘形了,幸好反应的快,虽然脱了外衣也不一定能发现,但也说不定会引起怀疑,好在她反应的够及时。
  衣服换好检查无误后,谢方寒这才打开了偏殿的门。
  晏瑜棠和明星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的廊下,明星两眼放着光,不知道再和晏瑜棠说什么。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她出声,引得两人同时回头。
  明星眼睛一亮,看着谢方寒道:“谢公子穿着果然好看,不愧是殿下亲自……”
  “咳。”
  “啊?”
  明星看了看一个严肃,一个茫然的两人,半晌才继续道:“……亲自选的料子。”
  谢方寒不作他想晃了晃袖子,十分满意得道:“宫里的秀女手艺果然精湛。”
  晏瑜棠闻言勾了勾嘴角,看起来心情颇好。
  明星看了眼自家殿下,想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瞒着,不过既然是主子决定的事,她也不好多插嘴。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晏瑜棠看了眼时辰,对着谢方寒道。
  谢方寒点了头。
  今天的事闹得不小,将军府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是该早点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小心些,保护好自己,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今天这一出她是把大皇子得罪透了,晏瑜棠又是来看她的伤势,又是给她送衣服的,宫里眼线这么多,大皇子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就会迁怒于她。
  晏瑜棠点了点头,表示让她放心,谢方寒这才行礼告退。
  刚出了二道宫门,谢方寒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一道门宫门口的一队人马。
  黑缨,金甲,环首刀。
  是禁军。
  谢方寒调整好表情,稳步的向前走去,即将要出一道门时,站在最前面的禁军走了出来,冷着声对她道:“末将禁军副统领周裕,奉命送谢公子回将军府。”
  谢方寒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语气自然的道:“有劳将军了。”
  出了皇城,一直等在外面的胡伯快步的迎了上来,想要说些什么,在看到谢方寒的眼神后,连忙禁了声。
  胡伯看了眼身后的禁军,对着谢方寒招呼道:“小公子快上车吧,我们回府。”
  谢方寒上了车,车夫轻轻一甩缰绳,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
  胡伯担心隔墙有耳,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和谢方寒说:“小公子没事吧?”
  谢方寒摆了摆手:“皮外伤,不碍事。”
  胡伯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点了点头,转而开始给谢方寒介绍身后的禁军副将。
  “这周裕是皇后一派的人,禁军统领虽然是三皇子的舅舅,但是禁军里也不是他一人说的算,副将除了皇后一脉的这位,剩下的几位都是军侯世家出身,用来牵制许家。”
  谢方寒皱着眉问道:“禁军里就没有完全是皇上自己的人?”
  胡伯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准确的答案:“一个也没有。”
  ……
  这皇上做到这份上还没被造反也是挺不容易的。
  手里连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他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胡伯看出了她的疑惑,小声的和她解释道:“陛下也不是没想过培养自己的势力,前些年也是提拔了几个不错的人,但是最后都被几个皇子的外家联合一些大臣们给除掉了。”
  “皇上不忍心这些栋梁之才继续惨遭他们的毒手,之后便没有在扶持过自己的势力了。”
  “是个好人。”谢方寒听完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但是不是个好皇帝。”
  胡伯暗自点头,心道怪不得老将军要“抢”回这个外孙。
  这大不敬的话,老将军早些年也说过。
  如此看来,这小公子说不定真的能继承将军的遗愿。
  吁——
  马车停下,胡伯先一步的下了车,待到谢方寒下车,双脚刚站到地上,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了陌生声音。
  “末将镇北军掠火营副将荆不凡,见过小公子。”
  谢方寒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前的男子,再看看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军府,难得有些茫然。
  这是个什么阵仗?
  自称是荆不凡的副将看了眼身后,厉声道:“愣什么神呢!”
  他这话音刚落,围在将军府外的兵将便学着他,动作整齐划一的单膝落地,齐声对着她道:“见过小公子!”
  谢方寒看着眼前乌压压跪着的一片人。
  红缨,黑甲,□□。
  浓重的血气扑面而来,和看着肃穆的禁军不一样,他们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士。
  “快请起,各位将士都是守土护国的英雄,哪有拜我的道理。”谢方寒亲自扶起来荆不凡,给足了他们面子。
  “小公子言重了,成将军说了,让老将军身陷危局已是办事不利,您是老将军的外孙,要是再护不住您,我们哪还有脸面再见老将军。”
  荆不凡的话虽然是和她说的,但是目光却是落在了后面的禁军身上。
  谢方寒挑了下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仗势欺人的感觉啊……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