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睡醒,所以冯若期的头发像是被人抓过似的,乱的不成样子。
两边的鬓角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从束好的发髻中脱离开来,毫无规则的垂落在一边,木质的发簪也歪歪扭扭的立在头上,好像冯若期稍一动作,它就会毫无阻碍的掉落下来似的。
粘腻的茶水滑落在脸上,甚至就连冯若期的衣襟都不可避免的被弄的脏乱。
嘴角处的余温时刻提醒着冯若期方才发生的事情。
她轻轻挑眉,像是才从睡意中清醒似的,慵懒的眨了一下眼睛。
再次看向冯若云的同时,她便换上了那一双犀利的眸子。
冯若云被自己对面的那个女人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她直勾勾的站在哪里,像是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似的,紧紧的攥着自己手里的瓷杯。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甚至就连冯若云自己都没有想到她自己居然会冲动城这样。
简单的抹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顶,冯若期像是没事人的冲着冯若云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这边来。
见冯若期一脸平和的样子,冯若云心有疑惑。
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冯若期会就这样算了。
趁着冯若期不注意,冯若云将自己手里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下一秒,她就直接坐在了冯若期的对面。
双手死死地扣着桌角,指缝间的疼痛令冯若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自己对面的女人和宫中的那些便宜货色可不一样,对付冯若期,她必须分外小心。
“妹妹,你怎么这么见外,难不成,姐姐还能对你做什么么?”
冯若期看着自己对面止不住的在发抖的女人,心下冷笑。
现在知道害怕了,方才泼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慌张?
“你到底像怎么样?”
好像受委屈的人是自己似的,冯若云一脸正气的看着自己所谓的姐姐,不卑不亢的问道。
“妹妹,这句话,是不是应该由我来问你呢?”
冯若期将冯若云面前的茶杯填满,慢吞吞的说道。
“这下,应该会比方才更加的好泼人了,这里面,可是热水。”
冯若期有意讽刺自己对面的人,她知道,自己就算一声不吭,她现在也不敢动手。
这个女人,胆子可是小的不行。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不过就是片刻的时间,冯若期就不再承认自己方才做过的事情。
看着一脸无辜的妹妹,冯若期真的不知道是该说她愚蠢呢,还是说她单纯。
这里可是自己的地盘,就算她现在否认了又能怎么样,这里可是有人看到的。
就算他们没有看到,也一定会说自己看到了。
如果自己是她的话,一定会趁着现在还没有闹大的时候多泼几次,这样的话,就算之后会有处罚,自己也不算吃亏。
“不知道妹妹这次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呢,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同妹妹要好到可以聊聊家常的程度吧。”
冯若期言语中尽是讽刺,就算是不动手,她也不会让冯若云得到任何便宜。
“你……”
冯若云看着自己面前细细品茶的女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尽管这里没有太多的人在看着,但是冯若云仍是有一种自己在大街上被当众羞辱的感觉。
“我倒是不急,倒是姐姐,还是先处理一下你那不太雅致的身子吧,您是不知道您现在是什么样子,在我眼里啊,你就是一个落水的凤凰,偶,不对,不是凤凰,是乌鸡,对,就是乌鸡。”
冯若云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尽管冯若期脸上依旧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但是冯若云自己却是开心的不得了。
“二小姐,您怎么能……”
“算了,就让她开心一下吧。”
一会儿,就有的你哭了。
一只手拦住想要为自己出头的繁秋,冯若期看着差一点就手舞足蹈的冯若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繁秋,你去,把老爷叫过来。”
就在冯若云高兴的时候,冯若期在繁秋耳边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小姐。”
繁秋了然一笑,转身就离开了,经过冯若云身边的时候,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诶,你干什么去,难道没有看到我么?”
见繁秋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脸上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冯若云就有些不满。
她双手交合放在胸前,原本欢快的五官垮了下去,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气又出来了。
这样不会掩饰自己的脾气,也难怪她会斗不过自己。
“妹妹,她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罢了,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
生怕冯若云找繁秋的麻烦,冯若期将自己的手放在冯若云面前的茶水旁边,紧接着,就将那个刚和自己有着近距离接触的茶杯递了过去。
以为冯若期是在和自己示好,冯若云一时也没有了气,安安静静的喝起茶来。
见冯若云不说话,冯若期甚至以为她是真的来和自己叙旧的。
摇了摇头,冯若期暗笑自己多想了,看着自己对面的人,她从心底生出一丝警惕。
“妹妹,你这次……”
“我这次过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不等冯若期说完话,冯若云就自顾自的说道。
自己的话被打断,冯若期不但不生气,反而示意冯若云继续说下去。
看着和往常不太一样的人,冯若云满心狐疑,不过片刻,她就不在在意这些细节了。
“冯若期,我问你,祖母的死是怎么回事?”
冯若期看着对面一张一合的嘴唇,面露锋芒。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和她算账,她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可惜,她们想要害的人是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一会儿,冯敬安应该就会赶过来了。
但是这样的话,自己再过去找他,岂不就是多此一举了?
因为担心着繁秋,所以后面冯若云到底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冯若期,我在和你说话,你知不知道?”
几乎能够刺痛耳膜的声音传进冯若期的耳朵里,她烦躁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探了探被冯若云刺激到的耳膜。
真不知道,元稹是怎么忍受这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