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塌上,冯若期认真的打量起自己这间房子里面的情况。
像是被人丢弃得痰盂,这屋里不禁阴暗潮湿,有些地方都已经掉下了灰白的墙皮,来回走进屋子的佣人不停的开关着门,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回响。
不用想就知道,这间屋子一定很久都没有住过了,不过就是待了一会儿,冯若期就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了这里面发霉的味道。
仰头看了看外面,在没有看到元稹的身影的时候,她这才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没想到到了大院里面,自己还是受到了和之前一样的待遇。
“小姐,这间屋子可真好,比我们那边的大多了。”
收拾好了之后,那人走出来看着冯若期满心欢喜的说道。
好,好么?
虽然大是大了些,但是这间屋子里面的构造甚至还不如那间小屋,光是味道,就让人嗤之以鼻。
住在这里,不过多久,就一定会发病吧。
“你们都下去吧。”
见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了,冯若期便将这里的人全部打发走了,她坐在一块看上去还算是干净的石头上,细细的打量着这诺大的冠军侯。
眼看着祖母的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可是自己却还没有找到繁秋,再加上那个春鸿和冯敬安的关系,元宗口中的狼,这些事情串在一起,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她甚至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被浪费掉,冯若期不禁为自己的愚蠢而怨恨自己。
要知道这样的话,自己一开始就应该去调查老太太的死因。
一点一点来的话,总是比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起要好。
看着已经黑了的天色,冯若期知道,元稹应该是不准备回去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这里悠哉悠哉的闲逛。
元宗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搬出来了,如果他在去那个地方找自己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一场空。
想到这里,冯若期不禁有些担心,若是元宗找不到自己,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万一他们两个偷偷见面的事情被元稹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现在冯敬安好不容易对自己少了一些防备,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不划算了。
想到这里,冯若期不禁希望元宗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那样的话,自己想要说的话,也会比较容易告诉他。
从冯若期那里回去,元稹的脸上不但没有一点不悦,反而有些欢愉。
他嘴里哼着小曲,让旁人看了,不禁会疑惑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变得这样的欢喜。
本来自己以为冯若期在这里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好待遇的,没想到,她活的倒是比之前要滋润许多。
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自己担心折磨她折磨的不够狠。
想到这里,元稹不禁走到了冯敬安的门口,透过门上的白布,元稹明显的看到了正在品茶的冯敬安。
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元稹的行为和外面地头上的小混混没有什么两样。
毫不理会冯敬安惊讶的眼神,元稹缓缓走过去,坐在了方才冯敬安站起来的地方。
“冯老爷这里,其实也是一个避暑的地方啊。”
元稹眉飞色舞的看着冯敬安,话语里的一起不言而喻。
只不过在冯敬安这里,元稹能不能够留下还是一个问题。
“老臣这里确实不错,殿下喜欢,老臣心里也是欢喜。”
冯敬安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闭口不谈让他留下来的事情。
他就不相信,自己不说,元稹会自己提出来。
“若云,应该放出来了吧,冯老爷,您关也关了,这样的惩罚还不够么?”
见冯敬安没有要自己留下来的意思,元稹干脆也不着急,他把玩着手里的茶展,缓缓摩擦着那上面的纹路。
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冯若期,而冯若云,就是一个无比巧妙的借口,这么便宜的事情,自己可不能错过。
听到他提起冯若云,冯敬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沉痛,那可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可能忍心将她关这么久。
要不是为了让冯若期信任自己,他才不会这样的决绝。
想到冯若期,本来已经心软了的冯敬安开始犹豫,依照她的性格,一定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快就将冯若云放出来,所以元稹的话,他还是要考虑考虑。
“殿下这样关心小女的事情,老臣是在欣慰,但这毕竟是老臣的家事,该怎么做,老臣自有定夺,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冯敬安将话扯到一边,抬起手将元稹面前的茶杯斟满,看着就要过来的小厮,他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
白皙的玉手摩擦着刻着花纹的瓷杯,元稹唇角肆意的勾起,尽管没有人见过元稹的生母,但是单看元稹的长相,便知道那女子定是不可貌相。
虽然元稹是方贵妃的养子,但是单看他那一双细腻的手,就知道他在宫中定是呼风唤雨,加以宠爱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不知礼数。
“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不知道殿下有什么打算没有。”
冯敬安见元稹根本就得有要离开的意思,眼看着外面已经变了天,他不禁有些心急。
见冯敬安给自己下了逐客令,元稹心头一喜,这个冯敬安,和他的女儿还真是如出一辙,如果不是自己还需要他的帮助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哈他周旋。
“您这么一说,本王才想起来,本王这次来,为的就是老夫人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估计您这府里,也忙不开吧。”
元稹双手不停的在茶展上打着节拍,他收敛锋芒,等着冯敬安上钩。
“也不是忙不开,只不过,是有些杂乱罢了。”
冯敬安满头是汗,他时刻观察着元稹的脸色,自己单单是坐在他身边,就已经能够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翳。
他谨言慎行,生怕说错一句话。
“呵,冯老爷,您怎么这么紧张啊,本王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元稹看着浑身发抖的冯敬安,心里不屑的嘲讽着他,和他一比,冯若云倒是显得有胆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