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阿恒找人将摄像头和设备都装置好,聂许梵这才示意蒋先生开始治疗。
抵达医院已经将近一个小时,安达娜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一些,不是一直害怕的抱着双腿一动不动,而是下了床在病房里四处走动观看。
看着屏幕画面里安达娜的样子,聂许梵担忧的问:“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奇怪,觉得好像不是抑郁症,而是一种……退化?她现在看起来像个孩子。”
蒋先生点头道:“没错,抑郁症严重的话,会导致很多并发的心理疾病,譬如自主性失忆症,就是潜意识会自行的删除一些痛苦的记忆来让自己好过一些,而且长时间的精神萎靡和昏沉,会导致智力退化,让人处于一种喝醉的状态。”
聂许梵皱眉:“喝醉的状态?”
蒋先生叹息道:“其实喝醉是一种酒精麻醉我们的器官和神经从而导致的一种精神昏沉的状态,而抑郁症长期的精神萎靡也会起到另一种麻醉自身的作用,过程不一样,但结果很相似,而且酒会醒,这种精神昏沉却是需要治疗的。”
聂许梵了然的点头:“那该怎么办?依你看,她需要多久?”
蒋先生摇头:“心理上的疾病从来没有一个定数,不像感冒发烧,药到病除,只能看个人的意志力,还有是否能真的找到对症的药,这个药并非是真正的药物,而是环境因素,比如她身处的环境,她身边的人,遇到的事,等等……”
聂许梵点头:“我会积极配合她的治疗,不管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不管什么都可以……”
蒋先生为难的看了一眼聂许梵:“不管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假装对她示好?”
聂许梵迟疑:“如果这样能治愈她的话。”
蒋先生皱眉:“那方小姐呢?她同意您这么做吗?”
聂许梵淡淡道:“这件事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这是我和安达娜之间的事情,是我欠安达娜的,由我来弥补。”
蒋先生摇头:“聂总,我要提醒您,这种治疗法见效很快,不过是有弊端的,如果您再次对她示好,让她对您产生了情感依赖性,就相当于让您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一旦您要离开她,她也许就会复发,甚至更严重。”
聂许梵想了想,问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蒋先生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她还有其他的亲人朋友,那方法倒是很多,可问题就是,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唯一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唯一她敢信任的人就只有您。就不说人际关系,说说她的事业,她是个模特,出了这样的事情,想重操旧业也不可能了……”
聂许梵了然道:“这么说来,好像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她重新振作?”
蒋先生提议道:“不过我倒是建议您可以现在开始着手去找安达娜小姐的家人,如果能找到的话,也有更多的机会和办法。”
“好。”聂许梵斩钉截铁道:“我会派人去打听她家人的下落,这期间,我不要求你能够治愈她,但至少要让她的症状能够减轻,起码不要再有自杀的倾向了。”
蒋先生点头:“这个没问题,那我现在就进去开始治疗了?”
聂许梵点了点头,蒋先生颔首,转身离开了病房,进入了安达娜所在的病房。
聂许梵站在监控屏幕前,盯着安达娜病房里那个瘦弱的身影,口袋里,他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是微信来消息的提醒,他却仿似没有听到一样,专注的看着屏幕。
病房里,安达娜听到有人开门,有些紧张的回头警惕的看着门口。
看到是蒋先生,安达娜似乎没那么紧张了,却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警惕的看着他。
蒋先生微笑道:“安达娜小姐,刚刚忘记告诉您,从今以后,我就是负责您的医生,您有任何身体或者心里的不舒适,都可以跟我说。”
安达娜听蒋先生说他是医生,放下了一点儿戒备,却仍旧没有说话,还是站在那里看着蒋先生,蒋先生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道:“安达娜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聊会儿天吗?这里太无聊了。”
安达娜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拒绝。
蒋先生笑了笑,问道:“您和聂总以前一定很相爱吧?他很关心你,关于你的事情一切都亲力亲为,很少看到他对哪个女人会这么用心。”
听到蒋先生这么说,安达娜竟然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脸颊,道:“真的吗……他很关心我?”
蒋先生点头道:“是啊,为了你的事情他奔波好几天了,动用了很多关系把你接出了监狱,而且还花了大价钱请来我帮你治疗,你说他多在意你啊。”
安达娜苦涩一笑:“以前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但我不确定我们是否相爱过,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爱他,不是因为他是聂许梵,也不是因为聂氏集团,只是爱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出现在我身边,选择了我,给我安全感。”
说着,安达娜的眼眶微微泛红:“其实我也知道,他并不爱我,可是我就是莫名的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蒋先生一针见血的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你的过去都告诉他呢?”
听到蒋先生提及过去两个字,安达娜一瞬间就慌了神,有些紧张的后退了几步,缩在角落里,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连连摇头:“我不能告诉他。”
“为什么不能?”蒋先生问道:“他不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吗?难道你觉得凭他的能力,还没办法为你摆平那些人吗?”
安达娜哭道:“我没有那种自信,我知道他不爱我,他娶我就是因为我简单,清白,这是我能待在他身边的唯一理由,我怎么可能毁掉这一切,我不想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