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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炉的檀香袅袅上升,床上的男子却因为剧痛而辗转反侧。久远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让他即使是睡着也无法安然……
  “爹,娘病了,希望您过去见她最后一面。”男孩一身布衣褴褛,浑身是伤的闯了进来,眼神里夹杂的慌乱与渴望在看见床上的男人正与女人交融后,化为冰雪般的漠然。“娘病了,希望您能过去见她最后一面。”他机械式的重复着刚才的话语,濯濯清目黯淡了下来。
  “出去。”男人语气轻柔平和,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女子浪荡的娇喘声呼起,连带着整座屋子也染上了暧昧的情欲色彩。然而即使在这个时候,却依旧没有减少男人宛如神诋般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高贵。
  因为这份优雅与高贵,曾经让他盲目的追求和仰慕,也让母亲因此而陪上了自己的一生。
  柔弱的母亲,怀着少女般纯真的梦想毅然的从罗刹国离乡背井的追随这个男人而来,却不曾料到自己的爱在这个男人眼里只是垃圾。除了那个他根本得不到的女人外,这个男人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没用爱,没有怜惜,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亲眼看着母亲那双蓝色的犹如蓝天一般澄澈,水晶一般美丽的眼睛,一点点的空洞黯淡,直到最后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包括他!母亲的心死了,他知道。却仍尽力的挽留。
  母亲是爱着这个冷酷的男人的,她很想再见他一面,他知道。所以他来了,即使希望渺茫,他也不想放弃。
  “请您去看一下娘亲,娘病的狠严重,希望能见您最后一面。”
  男人挑眉,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轻笑了起来,声音却如刀一般冷漠无情。“病了吗?如果死了,直接拉出去埋了。”男人不紧不慢的叙说着,“你娘是谁?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想见我,只可惜我没那闲工夫。出去吧。”男人扬手,强劲的内力射出,将男孩瘦小的身躯打飞了出去,“还有,不要叫我爹,我没有你这个孩子。”
  没有我这个孩子?不认我,我无所谓。但是你竟然连母亲是谁也不记得!竟然可以毫无感情的让她去死!慕容怀天,你该死!
  费力的支起身躯,鲜红的血从唇角溢出,流过下颚滴落在伤痕累累的手上。男孩的五脏内腹在翻绞,浑身巨痛难忍。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低垂着头,他沉默的倾听着男人残酷的话语,慢慢的抹去眼底最后残留的一分慕儒之情,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恨意。
  母亲因为离乡背井而受的苦,因为一路艰辛所受的伤,因为这份痴傻的感情而丧失的尊严,因为这个绝情的男人而付出的青春和生命……他会要他付出代价!
  “知道了。”男孩突然笑了出来,他抬起头无畏的看着男人的风华绝代,不在有丝毫留恋。“我明白了,主上!”
  既然,母亲得不到爱,那么我要你一辈子得不到爱。男孩暗暗发誓。
  “盟主,该怎么处置月刃‘裴月恒’?”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白伏鹰猛地睁开眼睛,双目迸发出憎恨的光芒。那个那个男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孩子,他要他痛苦!抚摸着空荡荡的右臂,白伏鹰的眼神如冰一般冷酷。
  “留着他,既然秋若谷没有下令追杀他,代表他对他还留有兄弟之情。”
  “那他身上的伤?”
  “叫堂里的大夫去帮他看一下,别让他死,这个男人还有用!”
  “是!”声音消失在门外
  白伏鹰翻身坐起,目光凝注于手上的翠玉朱环。现在这个时候,江湖上对他的事也已经传开了吧,接下来那群老古板会替他收拾他。但是他不想这么简单的就让他死。接下来,就是等那个关键人物的出现了!
  他会让他称心如意吗!?像他那样的多情的人,最痛苦的是什么?不是死亡,是朋友因他而死,爱人因他——而犯罪吧!
  白伏鹰冷笑。
  他很期待,当他发现自己是父亲强bao母亲而生下的孩子时,当他发现自己的母亲因为憎恨而想杀他时,当他发现最好的朋友因为他而死时,当他发现最爱的妹妹因为他而杀人无数时,他会有什么样的回应呢?
  秋若谷,慕容怀天不知道却唯一想要的儿子!他,很期待他发现真相的那一天。
  “就这里?!”罗尔眯起眼睛,遥望伫立于眼前的宅院“朱允天,你耍我!?”
  “我那敢呢?”
  “别告诉我这里不是‘羽扇堂’,慕容山庄的别馆?!”
  “我没说不是啊!不过是‘慕容山庄’的‘羽扇堂’也可以是‘刃血盟’总堂吧!”
  慕容山庄,罗尔皱眉。她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就在脑海里徘徊,却一时想不起来。“你还知道什么?全部告诉我!”
  “你这么肯定我一定知道!?”朱允天楞了一下,狐疑地问道。
  “你那追根究底的个性……把你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
  “没什么?不过‘刃血盟’就是慕容山庄,慕容山庄就是‘刃血盟’而已!”顿了一下,朱允天继续说道,“上一任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怀天,创立了‘刃血盟’。现任‘刃血盟’盟主‘白伏鹰’是慕容怀天的私生子,而‘慕容山庄’的现任庄主‘慕容寺’则是慕容怀天的另一个儿子。五年前,白伏鹰和慕容寺挟天子以令诸侯,逼慕容怀天下了台,然后就两个帮派就变成一个了!不过现在慕容寺已经被白伏鹰控制,慕容山庄也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慕容,总觉得这个名字异样的熟悉。究竟是在那里听过?罗尔皱起眉头,不过随即又放下。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先进去将那个白伏鹰痛宰一顿才是重点。
  “他在里面吗?”
  “他?你是说白伏鹰啊!在,怎么不在,从风淮楼出来他就一直在这里养伤,伺机报断臂之仇。”
  “朱允天,走!”
  “走?”朱允天疑惑的问道,“走什么?”
  “去宰了那个混蛋!”
  “去?!师弟你不会想现在就闯进去吧?”朱允天惊讶的张大嘴。
  “有什么不对吗?”
  “老天,我的好师弟!你没发现现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吗?你到底是想去报仇还是想去送死啊?”
  “两个人又怎么样?”
  “你……哎——”他们都还年轻,吃喝玩乐样样都没玩个够本,犯不着这么早就这么去送死吧!
  “哎什么?去不去随你,我先走了。”丢下一旁哎声叹气的男人,罗尔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向‘羽扇堂’。
  白伏鹰,我回来了!你欠的债,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羽扇堂
  罗尔跃入宅院内,隐身于繁花丛中,仔细的观察整个院内的环境。
  秋菊簇立花似锦,梧桐的落叶幽幽飘落。干净的庭院,宽敞明亮的厅堂,以及曲折的长廊。一切看似简单,但是仔细一看,花成一方,树成一格,庭院的布置隐约成五行八卦,曲折长廊似近还远,厅堂明亮却隐藏着几个不易发现的暗角。
  这个‘羽扇堂’,雅致而暗藏危机。
  似乎,这一切如想象般正常,但是隐隐的她感觉到这个地方有点不太对劲。
  对了,是静!太静了!这个地方似乎没有生命般,除了流动的空气和滴答的水滴声,宅内没有任何的喧哗,走动,甚至连呼吸也不曾拥有,宛若是一室空宅,一个,陷阱。
  顿了一下,罗尔转过身来,面对一旁猛皱眉头的朱允天道,“有可能使陷阱,你出去叫外面的那些人先不要进来。”
  “你知道外面有人?”
  “出去。”这些师兄弟一个个都把她当白痴吗?外面藏了那么多人,她会不知道?!而且看朱允天那怕死的样,如果没有准备,会来才怪!
  “一起出去吧!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不放心。”
  “是要我自己动手把你丢出去,还是你自己滚出去!”
  “好的,我马上回来,你要小心!”知道师妹的硬脾气,朱允天只好快去快回。
  “罗嗦。”看着朱允天消失的身影,罗尔嘀咕,从容的步入厅堂,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师妹——”折回的人再也没有找到那倔强的身影——
  泰山之巅
  “夺救命恩人之基业,残杀武林同道!”鬓白长髯的黄衣老和尚连连摇头,“此等行为,天诛地灭。云风淮,不要怪老纳不顾往日的情面,老纳也只是替天行道而已。”老和尚提起禅杖双手合十,喃喃念道,“南无阿弥陀佛!”随即,禅杖砸向了悬崖边白衣男子的头顶。
  白衣男子并没有反抗,只是安然的等待死亡来解脱自己的罪恶
  然而恍惚间,仿佛有什么事情映入眼帘,男子忽然睁大双眼,后退一步,躲开了禅杖的重击。同时却也因为退势过猛,再加上山风凛冽和男人心志的动摇,瘦弱的身躯突然向后一斜,伴随着另一个黑衣身影,一同落下……
  风依旧幽幽在泰山之巅回荡,但是两条生命却已在风的咆哮中失去踪影……
  仇恨,燃起熊熊的烈火;赤红的双眼,暴射出噬人的恨意。她冷冷的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剑锋撩起,鲜血染红了整个山头。没有理由,无须狡辩,只要在场的每一个人,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