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认识他?认识那个金色的男子?”我惊奇地问道,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安琪儿怎么可能认识变身以后的我呢?
“不能说是认识吧,”安琪儿想了想说,“我的记忆中绝对没有见过他,像他这样的人如果见过有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可是,我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的感觉,似乎……他不但是我所认识的人,而且更是我非常亲近的人,可以信赖的人。我真得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的直觉”?!
说起来,安琪儿原本就是异常敏锐的人,我这些日子以来与她朝夕相处,她对于我的感觉想必也是相当熟悉了,以至于就算我变了身,这些感觉依然奏效,总算变身前后的我反差实在太大,所以安琪儿想都没想过我们会是同一个人,但就算如此,这也是个值得注意的警惕信号,安琪儿在潜意识里其实已经发现我了,在心理学中,潜意识虽然不能直接影响清醒意识,但也同样不会被清醒的意识直接抹掉,以后如果还要变身,最好是挑安琪儿不在的时候比较保险。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镯,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不安。
奇怪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真讽刺,刚才还在分析别人的潜意识,自己现在却似乎也出现了类似的问题,我的潜意识肯定已经发现了什么异常,得好好想想。
终于,我发现了问题所在――黑玛瑙上的数字不见了!
洛基曾说,黑玛瑙上的数字是我变身的时限,其实也就是手镯收集能量的计量器,果真如此的话,没有数字岂不是意味着不能再变身?
假如是数日前的我,对这个变身可谓颇有些痛恨,就算不能使用也根本不放在心上,但现在不同了,面对过一次黑龙王的我终于切身体会到力量的重要性,尤其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所以就算后遗症是如此严重,我也希望能留住这张王牌在手。偏偏这时候却……
冷静,再好好想想,按照洛基的说法,变身满三分钟会耗尽手镯储存的能量,之后手镯回自己慢慢补充,也许现在只是因为时日尚短,没能积聚多少能量的缘故。
唉,但愿只是我自己多心了。
“咚咚!”清晰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哪一位?”安琪儿起身去应门。
“芙若娅……她在休息么?”克雷迪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原来是学长,请进。”安琪儿笑着开了门让他进来。
“谢谢,不会打扰到芙若娅吧?”克雷迪尔轻轻地带上了门,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芙若娅今天精神不错呢,我想学长你终于可以和她好好聊一聊了。”安琪儿说。
由于我病情的缘故,这些日子以来每天的一大半时间不是睡觉也是闭目养神,就算信赖也没有多说几句话的体力,所以虽然众人都时常来探望,每次却也最多说不了三句话,而他们还怕影响我休息,也不敢来得太频繁,所以安琪儿才有此一说。
“是吗,太好了。”克雷迪尔笑了笑。
“对了,我要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学长,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照顾一下芙若娅好吗?”安琪儿又说。
“哎?当……当然。”克雷迪尔也有些突然,但显然没有拒绝的意思。
“好的,那么再见哦,芙若娅。”安琪儿冲我打了个眼色,就出了门。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我自然明白安琪儿是存心制造二人空间,然而我却比克雷迪尔更没有理由拒绝,甚至于,在我心中也隐隐期盼着能和克雷迪尔好好说些话。
克雷迪尔是在我来到异世界的第一天就认识的人,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关怀从未减少过,就算后来来到天神之光以后见面的次数大为减少,但我却时时都能感觉到他那熟悉的气息,我很清楚他就在不远的地方,不知为什么,这给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对我这样的独生子女来说,兄长的关怀曾经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轻声说。
“不……”克雷迪尔微微摇了摇头,怔怔地看了我很久,终于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芙若娅,你……能原谅我么?”
“原……原谅你?你在说什么呀?”我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做了什么让我不能原谅的事吗?”
克雷迪尔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微微摇了摇头,开始诉说:“‘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保护她,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她身边,她的痛苦,我都一定会帮她承担。’,这是在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听了哈里曼大贤者所告诉我的关于你的事情以后在心中所立下的誓言,我没有对你说过,但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誓言,然而我没能达成它,你现在会成为这样,只能说我是一个失败的保护者。”
一席话说得我一愣一愣的,这也未免钻牛角尖了吧?撇开黑龙王不说,鬼冢、天草、加藤、鬼藏哪一个是好惹的主儿?那种局面下就算克雷迪尔霍出了性命又有什么意义?
“你千万别这么想,其实……”
“我知道,”克雷迪尔平静地打断了我,“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责怪我,我也知道你会安慰我说,当时的情形根本就没办法,但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才更加必须来请你原谅,不然我自己是无法原谅自己的,归根到底,只是我不够强而已,一个背负责任的人不能强调客观因素,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可是……”克雷迪尔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说:“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背负这样的责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