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男人产生依恋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就好像嘴里的口腔溃疡,明明知道不去用舌头舔就会很快的好起来,但是怎么可能不去舔呢。
人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明明知道不好,但永远都是趋之若鹜。
很小的时候开始,韩孝珠就记得自己的母亲曾经跟她说过,长大以后不要为了男人让自己辛苦,要找就要找爸爸那样的,有担当,有能力,就算没有情调,但至少能让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并且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家人。
不要去相信什么童话里狗屁的王子和公主。
那是写给小孩子看的。
自己的妈妈是一个传统甚至有些保守的女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平步青云,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茁壮成长,她觉得生活很美好。
韩孝珠真的不想伤母亲的心。
即使是因为楚景言也不行。
所以这是最后一顿晚饭了吗,韩孝珠不确定,也不想,她想两全其美,对韩孝珠而言,郑秀妍又或者其他的人,再往后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她的对手永远是自己,和楚景言。
把明晚熬过去吧,韩孝珠心想。
......
事情要比韩孝珠想象的严重许多。
不仅仅只是李煦的那三条船,但凡和楚景言有过合作的船东公司大都遭到了检察院和警.察厅的联合调查。
这么大的仗势当然不是因为楚景言,而是大势所趋。
今年年末的首尔有些热闹过了头,楚景言手下的裴成俊已经三次被传召,就连一向跟在楚景言身边的李启,也被带走问过话。
江北李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李老太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今年冬天好像把以往积蓄的病痛一次性爆发了出来,而坏事好像集中在了一起一样,横行奖杯的李老三,也被请去了喝茶,在得知自己的三儿子被传召后,李老太爷气急之下直接进了医院,能不能熬过这个格外寒冷的冬天都是个未知之数。
李老太爷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颤颤巍巍的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手机,给议会的某位打去了电话,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李家付出多少。
反正当天晚上,李老太爷的三儿子便走出了监察厅,监察厅的某位次长亲自带着慰问品到医院探望了李老太爷,据在场的人说,他们聊得很开心。
但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结束。
一时间好像所有事情都变了天,楚景言首当其冲,必须得保护好自己的东西。
然后他坐在办公室内,了解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黄金地产的高兴阳社长,也就是高雅拉的父亲,最近和白继明频繁接触,按照孔祥带来的话,高兴阳已经选择在这场内部战争中,站在了白继明的身边。
黄金地产和东方国际联手的那项工程是东方国际建立以来在韩的最大项目,戚清荣已经走了,李赫林接替了他的位置,也就是说,如今那个工程,完全掌握在了白继明的手里。
楚景言接到这个消息后在办公室内沉默了一个下午,随即给那位总工程师打去了电话。
那位工程师言辞含糊,显然不愿意和楚景言多说些什么。
事情好像早已尘埃落定。
李启站在楚景言的对面,询问接下来该如走下去时,楚景言抬起头看向他微微笑道:“以后,就再也没有黄金地产了。”
高雅拉,也没了。
楚景言不会容忍自己现在所得遭到破坏,那么失去一点可有可无的东西,也并不妨碍到什么,伤到一个女孩的心。
对于楚景言来说,这算不上罪恶。
他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东方国际的东西,如果丢了,那么董事会上就很有可能抵挡不住白继明方面的压力,直接罢黜掉他的职位。
这是楚景言无法忍受的事情,说他薄情寡义也好,说他心狠手毒也罢,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是楚景言?
如今高兴阳摆明了是要让楚景言死无葬身之地,不管是出于什么样子的理由,那么他也不想再手软下去。
就这样吧,尘归尘,土归土。
郑秀妍是最后一个知道楚景言要去美国的人,对楚景言每次离开心中都大为光火的她只能说是从小被楚景言弄出来的恐惧症。
数年前那次楚景言离开就再也没回来过,即使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再发生,郑秀妍也还是不太放心。
小丫头觉得自己如今就跟楚景言的亲妈一样。
什么都要操心。
“去做什么?”郑秀妍问道。
“做事。”楚景言回答道。
“什么事?”
“不告诉你。”
郑秀妍冷笑道:“不会是去找以前那些个跟你打架的坏小子算旧账吧?”
“我有那么无聊吗?”楚景言无奈的说道。
楚景言并不清楚到底在美国需要待上多长时间,当年还小,对于签证居留的事情完全不懂,现在开始重新弄起来,幸好有专门的人员去做,不然又是件麻烦事。
幸运的是看样子今年之前是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动静,一整年的频繁出事,所有人都需要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不是吗。
“去了美国,每天打个电话回来。”郑秀妍叮嘱道,“我不能打,跨过电话费太贵承受不住,所以你给我打。”
“你是我妈啊。”楚景言笑道,“凭什么我要向你报道这些?”
郑秀妍听完楚景言的话,使劲揉了揉眼睛之后,整个眼圈顿时红了起来,见状楚景言急忙补救道:“又没说不打,我会打的,还有带礼物,想要什么,古驰,香奈儿,兰蔻?我也就知道这些,你要是嫌档次太低,到时候给我个清单。”
郑秀妍顿时眉开眼笑。
“安全回来就好,别跟人打架,在那可没人帮你。”郑秀妍说道,“我可不想到时候得去美国的医院看你。”
“不会的,我长这么帅,谁舍得打我?”楚景言揉了揉郑秀妍的脑袋笑着说道。
临行的时间越来越近,楚景言竟然有了一些的心慌,在那里他渡过了童年渡过了少年,如今再回去,现在他越发不自在起来。
所以楚景言在办公室坐不住,可这世上哪有什么闲人能陪着他消磨时光。
正好,小肥婆的腿断了。
肯定不明白楚景言是闲的无聊才来找自己的小肥婆起初还十分的惊喜:“哟呵,楚大社长竟然主动来陪我聊天,好感动。”
楚景言蹲下身子敲了敲坚固的石膏,抬头看着小肥婆笑道:“腿都断了还学我毒舌,我毒舌是没人来揍我,你毒舌要是被人揍了怎么办?”
小肥婆冥思苦想,然后拍了拍手说道:“我可以让那群想揍我的人去找你啊。”
听完小肥婆的话,楚景言哑然失笑道:“你倒是好打算。”
“跟你学的。”
“跟我学什么了?”
“栽赃嫁祸啊。”小肥婆理所当然的说道。
楚景言推着小肥婆走在公园,看着她贪婪的呼吸着冬日清晨新鲜的空气,忽然问道:“肥婆,你们女人每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刚问完之后他便自嘲一笑,继续说道:“算了,问了也等于白问,你还太小了。”
小?
小肥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酥胸,然后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发,确实是有点小,不过关他什么事,凭什么用这个嘲笑我?
小肥婆忽然说道:“你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虽然看不出来,这年过完我也二十了,二十岁的人还有什么是不懂的?”
楚景言笑了笑,然后继续往前。
“我现在跟你说的话,听完了就忘掉不要想着告诉别人和她们分享,尤其是你的好姐妹金泰妍,懂了没有?”
小肥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楚景言边走边说道:“你知道我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社长啊。”小肥婆理所当然的说道。
“倒也没错。”楚景言挠了挠耳侧,低头看着小肥婆说道,“其实很多事你肯定也懂,这世道没什么机构是干净的,我们赚的钱,花出去的钱,买到的东西,谁知道哪个环节就是用人命填出来的?”
楚景言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正在晨练的人群缓缓说道:“可反正我们是收益的人,那为什么还有不要脸的混蛋要来抢夺我的东西?”
小肥婆没听明白楚景言话里的意思,但她知道楚景言一定是碰到了麻烦。
“你是不是犯法了啊?”小肥婆问道。
“你才犯法了呢。”楚景言没好气的瞪了小肥婆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电话,你这么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就这么一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小肥婆委屈的说道,“一看就是做贼心虚,小心被检察官带走调查。”
楚景言戳了一下这个嘴巴恶毒的丫头的脑门一下,说道:“我们去的时候你得让家里人来接,我可没什么功夫送你回家。”
“本来就是爸爸来接我。”小肥婆说到这,忽然问道,“怎么,你不跟我去家里吗?”
“我事情很多,有空会去的。”楚景言说道。
小肥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好尝尝我姐姐做的芒果派呢。”
“那是得去尝尝,毕竟我没想到你姐姐竟然长那么漂亮。”楚景言笑嘻嘻的说道,“得认识一下,交流交流感情也好。”
“你!”小肥婆举起了拳头。
楚景言没有去理睬小肥婆完全没有力气的拳头,仰起头看向冬阳,之前些许的负面情绪已经荡然无存。
没什么是过不去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