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瞬间。
傅宁便反击。
但是对方速度太快，她推开的那一刻，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一手鲜血。
鲜血沾上她的手，她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往后退步。
逼仄的室内根本没有多少地方，傅宁一退后就是墙的角落。
赵海宁放肆的笑声传入傅宁的耳中，刺激着傅宁的耳膜。
“罪有应得！罪有应得！你爸爸死了！错的就是你了！”赵海宁一边说一边笑，“要是你死了，你爸肯定会伤心吧？哈哈哈哈……”
赵海宁的脚在推动着桌子，等桌子倾倒下后，赵海宁的笑声扩大，傅宁睁大眼睛，想要往旁边走，可是桌子倒下的时候，撞到她的膝盖，赵海宁抓准机会，整个身子撞上去，傅宁疼到倒了下去，桌子压着她的腿。
傅宁疼到几近昏厥。
“我要压死你！压死你！”
赵海宁的身子站直了身子，大声地笑着，正在他准备整个人压下去的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稍一会儿，门被用力打开——
傅宁在看到来的是保镖后，紧绷的神经刚刚稍微一放松——
“砰！”
耳朵的鲜血有一些凝成块，或许是堵住了耳朵，让枪击声传来的时候，傅宁左右耳感知到的冲击力不同，从而导致她的大脑失重。
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她的眼前，那个刚刚还在猖狂说要杀了他的赵海宁，嘴角的笑容弧度仍旧没有任何改变，但是额头上的那个血洞却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一场噩梦。
在傅宁晕过去的最后一秒，她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
等傅宁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那个逼仄压迫的房间。
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神色仍旧有些怔忪，她的大脑仿佛还在回响着那一声穿透脑壳的枪声，她的视线往下移，才看到一个脑袋正放在自己的手边。
她动了动手，想要抚摸上去时，那颗脑袋也动了，像是迟疑了一会儿，又像是猛然意识到，一下子抬起了头，待看见傅宁睁眼了，那一双布满红丝的瞳孔才蔓延出了喜悦。
“你终于醒了！”
傅宁抿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谁知她刚一点头，左耳就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的脸都要皱在了一起，刚想伸手去出喷。
林霁寒见状才急忙制止了傅宁的动作，声音急切：“不要动，你的耳朵……被那个人伤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透着一道难言的阴翳。
他大意了。
如果一开始，不让他们单独见面，一开始就送到警察局……
或许……
傅宁记得这回事，视线在触及赵海宁疲倦的神色的时候，她沉了沉眼神，“你一晚没睡？”
“怎么睡得着？”
林霁寒握住傅宁的手，后怕道：“幸好来得及，不然我……”他艰难地呼吸了一下，脸颊蹭着傅宁的手，低声道，“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危险。
想到这里，林霁寒的眸色沉如墨。
“没事了。”
傅宁笑着道，被林霁寒扶着坐起来，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怎么样了？”
林霁寒道：“当场死亡。”
傅宁点了点头，迟疑了一瞬，“那他的尸体……”
“准备送去火化了。”
傅宁“唔”了一声，握紧了林霁寒的手，垂着眸说道：“他的后事，就由我们操办吧。”
他的妻儿都死了，他一个人借着仇恨才活了这么久。
林霁寒默了默，还是点头应下。
门外，一个修长的人影靠在墙上，听着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声音，听到最后的话，他的嘴角不由得拉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假惺惺。”
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