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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鳄鱼系统猛的睁开眼,不安的甩了甩尾巴,他调出监控屏幕,想提醒一下白荼,话到嘴边了,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转过墨绿扁长的鳄鱼脑袋,看着孤孤单单被冷落在墙角的小兔子,尾巴在系统空间的镜面上烦躁的拍来拍去。
  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猛的一抽尾巴,将它卷到嘴边,泄愤般用尖利的牙齿磨了磨柔软的兔耳朵。
  你是全世界最坏的一只兔子!
  他伸出短短的两只前爪,恶狠狠的将小兔子刨到自己肚皮底下,藏得严严实实。
  白荼本人对于系统空间里发生过的事一无所知,他正专心对付着余万赢夫妇。
  他坐在紧急更换过一遍的鹅绒垫靠椅上,精致的眉毛皱得紧紧的。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他久久不说话,弄得余家上下都惴惴不安的,余夫人心里更是直打鼓。
  白荼叹了口气,虽然没说别的,但那种眼神、那种叹气声,已经将嫌弃之情溢于言表,都快井喷了。
  余万赢看着老管家,示意他赶紧想办法解决。
  头发花白的管家接收到元帅的意思后心力交瘁,他扫了一眼对于余家来说比平日里要丰盛得多的晚宴,硬着头皮对那位小祖宗说:小殿下,您尝尝?
  有鹿龟兽卤的肘子吗?这是白荼身体出现假孕反应以来最爱吃的一道肉菜。
  老管家满头大汗:没、没有。
  那,原始星的水晶鱼呢?一种只繁衍生息在原始星、对水质要求极高的鱼类,居住在上百米深的水下,浑身透明,没有鱼刺,用来炖鱼羹入口即化,鲜味在喉舌间能持续几个小时也不消散。
  很显然,向来节俭朴实的余家也根本不会有这种奢侈食材的存在。
  老管家取下老花镜,颤抖着手擦了擦,重新戴上:或者,我们可以用鲫鱼来代替?
  不要。白荼摇摇头,他变成人后第一次吃鲫鱼就被卡过,对其深恶痛绝。
  小兔子无奈的双手撑着脸颊,把两边的肉肉都往嘴巴的方向挤,看起来嘟嘟的:好吧,那
  小红果这个总有吧?
  小红果,也就是安宁果,外表艳丽红润,个头很小,常用来榨果汁,味道酸甜可口,很受omega们喜欢。因为产量稀少,又拥有调理omega信息素的作用,所以价格昂贵。
  但还不至于像鹿龟兽和水晶鱼那样有价无市。
  余万赢挠挠头,问自个儿夫人:咱家里有这玩意儿吗?
  余夫人红着脸,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我连余鳄都生过了,还要那个干什么?
  余万赢脚下吃痛,刚想叫出来,抬头一看准儿媳妇还在好奇的盯着他们这边,又硬是忍下了,古铜色的老脸涨得通红,挥着手咬牙切齿道:愣着干嘛?买去啊!
  白天给白荼当坐垫的那个男仆率先站出来,刚走到门口,突然叫了一声,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
  慌慌张张的,到底怎么了?!余万赢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正要发火,却听到了异常熟悉的声音。
  男仆指着门外,情绪有些激动,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那个
  余叔叔,阿姨,是我。
  秦书微微笑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他稍稍一瞥,看到白荼的那一刻愣了下,随即便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对他点点头。
  这就是余鳄哥的未婚妻吧?你好,我是秦书。
  白荼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意点了点头,就当回应过了。
  余万赢一看见秦书就乐了,从板凳里跳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哈哈哈,你回来得正好,来,跟我喝几瓶!
  秦书摆摆手,婉拒道:我一到首都星就往叔叔你这边来了,这中间都没休息过,您今天晚上高抬贵手,先放我一马吧。
  余夫人也跟着帮腔:小书难得回来一趟,你让他多跟小殿下聊聊,同龄人之间才有话题。
  莫名被cue,白荼瞳孔一紧,警觉了起来。
  秦书余光一扫,嘴角含着笑意,还真是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啊。
  真可爱。
  怪不得余鳄这样把omega都看做大麻烦的人,竟然也心甘情愿主动将麻烦招惹上身。
  白荼却被他这种笑弄得心里毛毛的,对于突然出现的未知角色,也有些拿捏不定。
  喂,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用对待余家夫妇的态度对待秦书,你是从边境星回来的?
  秦书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笑着答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哼,那余鳄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上将军务繁忙,第五军的训练和调度都要他一手操办,再加上最近前线虫族侵犯频率增快,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所以没有和我一起回来。
  小殿下别生气,余鳄并非传言中说的那样厌恶你们的婚约,他的确是事出有因。
  秦书既然都这么说了,那白荼必须得生气。
  他一拍桌子,气呼呼的离席而去,走之前还丢下一句话:你说了这么一大堆,简而言之,余鳄就是不愿意从边境星回来。
  他敢讨厌我,我就让他知道后果!
  余万赢懵了,这,这怎么突然就走了?!
  他摸着寸头,粗硬的发茬喇得手疼。
  该死,得杀猪了。
  第22章 剧情崩溃的abo世界(二十二)
  白荼一进为他准备好的客房,小腹处就猛地绞痛起来,像在肚子里安装了个绞肉机一样,剧痛骤然袭遍了四肢百骸。
  力气似乎忽然间就蒸发了,白荼紧紧皱起眉头,靠着木门缓缓滑下,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颤抖着嘴唇轻声喊疼。
  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不止让他失去了力气,连视线都是模糊的,房间里看什么都有重影,一层叠着一层,晃来晃去的眼花缭乱。
  好、好疼
  小兔子难受的闭上眼,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一道白光闪过,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裤子,从其中微微探出了两只兔耳朵,在微弱的气流中抖得跟筛糠似的。
  小兔子!
  鳄鱼系统几乎是在感应到出事的瞬间便撕破了系统空间,甩着粗壮的尾巴,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白荼的面前。
  短小的前爪伸进去,飞快将皱巴巴团成一团儿的小兔子从衣服堆里刨了出来,轻轻地叼在嘴里,生怕锋锐的牙齿会刮伤他。
  鳄鱼系统吭哧几下就爬到了床上,将疼得浑身发颤的小兔子放在中间,自己则弯曲成月牙形,用最柔软温暖的腹部垫着,尾巴顺势卷上来,把兔兔整个围住。
  怎么了?!金黄色的竖瞳睁到了极致,满心满眼都写着焦急和担心。
  疼、疼小兔子痛得几乎神志不清,长长的几根须须颤动着,三瓣嘴杵在鳄鱼系统的肚皮上,不安的嗅来嗅去,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字。
  鳄鱼系统看了心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拿温凉的长嘴蹭着不停发抖的小兔子,试图多多少少能够缓解一些。
  他这样安慰了许久,白荼才渐渐停下来颤动,靠在凉凉的鳄鱼肚皮上不动弹了。
  短圆短圆的小尾巴还在无意识的一翘一翘的,鳄鱼系统看他暂时缓过来了,才又小声的问: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痛成这样?
  叽叽粉红的三瓣嘴努了努,勉强挤出几句哼唧。
  小鳄鱼拿爪子轻轻戳了戳肉肉的、温热的小肚子,一按,蓬松的毛毛就凹陷进去,像团棉花一样。
  到假孕要生的时候了?
  叽呀
  等会儿还要痛?鳄鱼系统急了,那怎么办?
  小兔子鲜红的玻璃眼珠里盛满了水雾,润润的像刚在水中打磨好的宝石,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加漂亮几分。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恐怕鳄鱼系统会不受控制升起很多不该有的绮念。
  但现在,他满脑子只剩下怎么让他的小兔子少遭点罪。
  叽把我的、衣服拿拿来,做一个、兔子窝
  鳄鱼系统闻言立刻将床单撕扯成几块布条,先铺了几层,把小兔子放上去安顿好之后,才又飞快爬下床,从行李里把他的衣服都叼出来,一一堆在上面。
  小兔子砸吧着大门牙,将衣服全都拖到窝里,过程中肚子似乎又隐隐约约疼了起来。他靠在衣服堆里,伸出雪白的兔腿,一蹬一蹬的,像是抽筋了。
  叽叽!
  还不够?
  叽。
  小兔子点点头,柔软的兔耳朵无精打采的趴在脑袋两侧,和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样子判若两兔。
  鳄鱼系统灵光一闪,也顾不上吃不吃醋了,从系统空间里拿出几根鲜脆的胡萝卜,用长长的鳄鱼嘴顶到小兔子面前,边往外走边说:我去把主角的衣服也拿过来,你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小鳄鱼看准时机,在走廊上空无一人的时候迅速冲进了余鳄的房间,打开衣柜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衣物全都一扫而空,鳄鱼嘴张到了最大,叼着一堆衣服又折返回去。
  男仆揉了揉眼睛,在他身后的秦书见前面的人停下不动,笑着问:怎么不走了?
  我、我刚刚好像有点眼花他转过头,表情看起来很困扰。
  秦书少爷,你有看到一只背着很多衣服的大鳄鱼吗?
  秦书似乎没想到他能问出这样天方夜谭的问题,不免好笑道:余家怎么可能会有鳄鱼,你看错了吧?
  男仆挠挠头,也觉得自己傻里傻气的。
  不好意思啊秦书少爷,我总是犯傻。
  没事,你就送到这里吧,房间我很清楚,不用你带着我去找了。秦书善意的笑笑。
  好。
  男仆转身下楼,边走边小声念叨:真的是我看岔了吗?可我明明就看到了一头大鳄鱼啊
  *
  秦书回到他在余家经常住的房间,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可以直接住下。
  他迈着长腿走到桌子边,将个人智脑拿出来,在空中投放出一个淡蓝色的屏幕,赫然正是正襟危坐的余鳄。
  显然他已经等了很久,一看到秦书的脸后便迫不及待的问:安全到家了吗?白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怕被笑话,硬是又将原本要说的话压下去。
  余鳄调整好状态,用一种公事化的口吻道:咳,白天,白天路上情况如何?
  余鳄一直耐心的听着,眼底是了然的笑意。
  在迁跃过程中时空虫洞似乎有些不稳定,除此之外一路平安,一只虫族也没见到,顺利到家。
  他顿了顿,促狭道:但我想,你最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
  余鳄被反将一军,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秦书当然知道眼前浑身不自在的这位上将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眯了眯眼,仍旧是淡淡的噙着笑,只是过于浅薄。
  但余鳄此刻正处于内心的纠结中,从而错过了副手有些怪异的神情。
  屏幕截取不到的地方,上将的两条腿绞来绞去,陷入初恋的人,总是常与矛盾作伴。
  秦书微笑着等了很久,余鳄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问道:我的信你转交给他了吗?
  他是谁,两个人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当然。
  没给。
  余鳄似乎长松了一口气,往常坚毅狠戾的眼神也跟着放松下来,带着些喜悦的、期待的笑意。
  那他怎么说?不等秦书回答,余鳄就说: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一边生气,一边把信收下了。
  他知道白荼,总是亮着牙齿,像未断奶的小兔子一样,哼哼唧唧的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不,秦书不紧不慢道,小殿下撕碎了你的信,并且说:恶心的alpha。
  他注意到,余鳄的脸色似乎在一瞬间便难看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脖子上几根青筋暴鼓。
  原来对你而言,这位小殿下有这么大的影响?
  秦书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面上却始终不显,反而安慰余鳄:你别多虑,亲王殿下性格娇纵,年轻气盛的。我想,他只是生气你不能陪在身边,所以才没能控制好情绪。
  他的声音像林间清澈的风,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舌尖打了几个转,才饱含感情温柔的倾诉出来。
  可在余鳄听来,秦书的每句劝慰都如此刺耳。
  是啊,白荼身份那么高贵,被父母和凯特大帝从小宠在手心上,他们又怎么会接纳一个常年无法回家的男人。首都星繁华糜烂,该有多少优秀的alpha仰慕于自己喜欢的人,他们比起自己,更加年轻,更加贴心。
  最重要的是,能够时时刻刻的陪伴在他身边。
  而自己远在边境星,对首都星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也许就在某一天,就会有一个可恶的alpha趁虚而入,将他视为己有的omega偷走。
  余鳄闭了闭眼,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攥紧了拳头他绝不允许有这样一天的发生。
  白荼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秦书,我郑重的拜托你,替我看好首都星的动向,我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存在。
  秦书笑了笑,伟大的帝国之星,所向披靡的余鳄上将也会有恐惧这种情绪吗?
  他不禁想起了餐桌上见过一面的白荼,那样的外貌和矜贵气质,的确是能够轻轻松松勾走任何一个alpha的心呢。
  好啊,秦书垂下眼睫,遮住眼眸中爆发出来的阴鹜,我会帮你,好好看着小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