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想说菲尔德知道你带着任务还跟你月下一吻,那完全是不在意的意思;
它想说连个ai都知道菲尔德未来的设想中王座上绝对给你留了一半
但是来不及了,戈斯已经要去干掉尤金了!
戈斯迈出了走向城墙的一步
嘣
一支箭,一支雪白的箭,穿过千军万马,发出爆裂的破空声,凶猛地直指尤金短窄的眉心。
噗
尤金的瞳孔扩得极大,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惊讶,双手微抬,好像要挡住什么。但是他的脑袋就像个被贯穿的水果,汁水四溅。
戈斯怔怔地看着城墙顶上,仿佛幻视到了世界线的剧烈波动。
没等他去思考分析接下来世界线会产生的繁杂变化和角色变动,他被纳入了一个微凉的、就算是在西域也充斥着冰雪气息的怀抱。
抱着他的人用的力气很大,下颌抵着戈斯的头顶,气息有些不稳。
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戈斯。
两个字,却凝结着公爵的千言万语。
我好想你。
战争结束了,我很高兴。
你没有违背承诺,我一直在你身边。
戈斯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从刚刚怒气上头的玄妙状态逐渐恢复过来。
戈斯笑了笑,手搭上公爵的后腰。
他柔情似水地说:谁让你亲自参战的?
疼,常年表情管理女团级别的公爵面部扭曲一瞬,握住戈斯扭住后腰软肉的手,说,别掐了,我错了。
报蒙面死神居然是公爵!
军队赢下了攻城战,全军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刚简单修整了一番,就有空去议论上级了。
有崇拜的:公爵牛批啊,百步之外直取尤金狗头!
有押赌局的:完了,我押的丑,赌输了赚了!看那身段我就知道绝对是个帅逼!
有八卦的怪不得鸦首席围~追~堵~截~啊,原来是追老婆。?你他妈站反了吧打一架
有文豪:《他逃,他追,他俩都插翅难飞》
阿罗拉大陆对这些看得很开,人们公认为,只要是互相深爱的恋情就是值得祝福的。
如果说队伍那边风和日丽,一派祥和的话,公爵这边就是狂风骤雨。
就算公爵当了个弓兵,他还是有跟人冲突留下的伤口,不深,在公爵苍白皮肤上看着却触目惊心。
戈斯:还画眼线,你搁老子这儿装什么呢?切根手指头我都能认出来你!
戈斯:刚解完毒就敢上战场,调理好了您是不是要窜上天了?
戈斯:医生让你好好休息你就不听,夜不归宿是吧?
戈斯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连串的质问喷得公爵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他有话想说:没夜不归宿
戈斯脸上笑眯眯,跟后勤部部长的表情高度重合,话里却带刺:怎么,难不成你还隐身了?
菲尔德环住了戈斯柔韧的腰。
戈斯举着医疗工具,心想,感觉还有点熟悉。
那天我趁你睡着了跟你一起睡的。
原来不是梦。
别凶我了,我就是怕你担心。
戈斯愣了愣,没错,担心不是医生对病人的责任,不是宿主对任务者的关注,而是人对亲近之人的担心。
菲尔德紧紧拥着戈斯,感受他身上令人着迷的木调气味和温度。
我喜欢你。
菲尔德看见戈斯的耳廓又染上薄红,眼神又开始可爱地躲避,眼眸晶亮。
菲尔德喉结一动。
我的专属医生实在是太招人了。
不过很快,戈斯清朗的声音扬起,装作很勉为其难的样子:行吧,那我就接受你的喜欢。
就算再没有恋爱经验,面对这样的直球也是能懂的。
草,你是狗吗!别咬你阴鸷公爵的包袱要掉光了!
汪汪。
差不多得了,遮不住就唔
阳光下,最新诞生的一对恋人正在交换亲吻。
公爵,军长强迫自己忽视戈斯和公爵红肿的嘴唇,尤金确认死亡,西域和南域可以进行交接,但是身边的一个近臣下落不明。
戈斯坐在公爵的腿上,神态悠然自得,冲军长挑挑眉:不称呼一下我吗?
军长面色一黑,手指把战报抓出几道指痕,咬牙道:公、爵、夫、人。
戈斯满意颔首。
这时,有侍卫突然来报:大人,有人拿着这个,说是鸦首席的朋友。
他手里,是一只小巧的乌鸦形状折纸。
*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骂骂咧咧:合着我劝半天没一个公爵的抱抱管用是吧
第15章 附身 这是魔鬼,还是他爱的人?
那是之前,戈斯在中部酒馆给依耶塔和他的同伴的信物凭证。
戈斯面色一肃,这个节骨眼上门,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外人来了再放肆坐着就不合适了。他换到旁边位置上坐下,跟菲尔德对了个眼神。
让他进来。
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穿着带帽斗篷的人进来了。
帽子掀开,底下是一头色彩热烈的红发。是当时依耶塔身边那个话多得恨不得帮依耶塔那份也说了的猛男执事。
还没等戈斯开口问,他一句话就石破天惊:尤金身边那个侍臣的尸体,出现在了依耶塔大人的领地内。
戈斯手指点点桌面,跟他确认:全白头发,小胡子?
红发男点点头:是他。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那个间谍还维持着老管家的伪装,跑到依耶塔领地,然后死在那儿了。他图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戈斯鼓了两下掌,神色赞赏:你们把他给鲨了?动作挺快啊,都不用我再出手。
红发猛男:
红发猛男:他不是我们鲨的。
红发猛男:我怀疑他的死另有蹊跷。
戈斯来了兴致,后背都直起来了:哦,怎么说?
红发猛男面色有些恐慌和迷惘:依耶塔在昨天晚上眼睛突然变成了蓝色,后来在境内发现的尤金侍臣的死亡时间也是同样的时间段。
昨晚,东方领地。
依耶塔,你怎么了?克里什那看到依耶塔眉心紧蹙,抱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依耶塔痛苦的神色只维持了短短一段时间,很快,她恢复了平常的神色,面上是一个满意的微笑
但露出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依耶塔明明是棕色眼睛,怎么会突然变成蓝色?!
而且,依耶塔很少会笑,她认为这是一种无用的、软弱的表情,所以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的微笑,她现在太不正常了!
克里什那压下自己的惊惧,强迫自己不要流露出任何不自然。
他想到了很多,比如传说中的种种邪术、敌人狸猫换太子的手段
克里什那,蓝色眼眸的依耶塔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叫出了红发执事的名字,不用替我担心,刚刚只是突然有些头痛。
她的语气、姿态、甚至是喜欢抚摸披在肩上一绺绺脏辫的小动作似乎跟之前的依耶塔别无二致。
但克里什那忘不了刚才她抬起头那个混合着得意、傲慢和阴沉的笑容。
克里什那脊背发凉。他想知道,这是魔鬼,还是他爱的依耶塔?
依耶塔,克里什那勾起一个假笑,好像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他温柔地说,很晚了,我回去睡了。
依耶塔神色自然,对他点点头:好的,你退下吧。
克里什那从房间离开,关上门之后满头冷汗终于控制不住地流出来他明明是跟依耶塔住在一起的,依耶塔怎么可能自然地让他出去?
他慌乱之下,从密兜里突然碰到了一枚折纸。这是之前碰到的那个奇怪装束的人留给他们的信物,他有预感,戈斯对这种情况会有办法。
克里什那连夜上路,带着那枚小小的乌鸦折纸凭证马不停蹄地赶来。
事情就是这样,克里什那风尘仆仆、神色痛苦疲惫,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长早就退出了房间,现在只有菲尔德、戈斯和克里什那三人会晤,气氛沉重,均是双手交叉,摆在桌子上。
所以,戈斯深沉地说,你跟依耶塔结婚了吗?
克里什那:喂!能不能正经一点?这是重点吗?
开玩笑的,戈斯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尤金的侍臣之前是菲尔德庄园的管家。
什么?克里什那大惊,怎么会这样?
贵族身边的管家执事一般都是从小培养,忠心耿耿,几乎不可能出现背叛的情况。
有一说一,一个肌肉猛汉的眼睛经常瞪得圆溜溜的还挺好玩的。戈斯恶趣味地想。
那人在尤金口中被称为间谍,应该是专门负责潜伏在别人身边窃取情报的。
好了,收起你那瞪得像铜铃的眼睛那个附身的人太傲慢了,他觉得没人能识破他的伪装。但是,老管家是从小伴在公爵身边的,依耶塔跟你是恋人,所以你们都直接认出他们被换人了。
克里什那再次大惊:所以管家也不是他的本来面貌!
戈斯点点头:是这样。我的菲尔德当时可没你那么幸运,就在被换的人身边,迅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他是慢慢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中察觉到,那已经不是陪伴自己的人了。
克里什那毛骨悚然。从小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被置换,还顶着原来人的脸孔若无其事地生活这真的不是什么恐怖故事吗?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是北境公爵,会有多么恐慌。他偷偷瞄了一眼公爵,发现公爵眼帘低垂,神色自如。
不愧是打败尤金的帝王之才啊,面对如此惨痛的事情也能表现得冷静镇定。自己也不应该这样方寸大乱,应该去寻找接下来的做法。克里什那被公爵的平静感染了,精神缓和了一些。
事实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戈斯安慰地轻轻牵住了菲尔德的手。
菲尔德侧了侧脸,看到戈斯故作端庄的正经表情。
很可爱。
我没事,菲尔德轻轻说,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没有意义,我现在只想让他付出代价。
戈斯转过头,明亮的眼睛跟他对视,语气坚定:一定会的。
菲尔德一手牵着心爱的医生,对克里什那淡淡地说:尤金的间谍会的很可能不是伪装,而是附身。
附身?!克里什那表情整个破碎,他控制不住地站起身来,这怎么可能?
摆在台上的线索就是这些,再怎么不可能的结果也是真实。
他在一个人的近距离范围内,可以用某种手段附到别人身上,继承别人的皮囊和惯性动作。破绽就是记忆。
菲尔德将真相简单地梳理出来,明明是如此荒谬的言论,却蕴含着强大的信服力。
戈斯问:瞳色呢?
菲尔德摇摇头:瞳色不是。沃克的瞳色一直是棕色。
他到现在还是习惯呼唤管家的名字。
没错,就是这样克里什那被说服了,但是他想到那具无明显死亡特征的老管家尸体,面色出奇的白,那依耶塔还能回来吗?
克里什那不想去相信那个可能性最大的未来。他跟在依耶塔身边二十余年,看着依耶塔从满头羊毛卷的小女孩长成独立、自信、美丽的女子,他们陪伴着对方度过了千万个日日夜夜,他们相爱。
现在,他可能失去自己的半身。只因为一个邪灵想要实施他的阴谋诡计
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戈斯和菲尔德没有说话,屋子里静默下来。
老管家被附身,他的灵魂归处,很可能就是依耶塔所在的地方。但现在老管家变成了一具尸体。
戈斯没办法给克里什那任何承诺。
克里什那明明是个肌肉壮汉,现在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幼童一般无助。
他在眼眶发红时捂住了眼,恨声说道:我明白了。如果你们想要对付那个邪灵,请一定让我帮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戈斯叹了口气,提醒他:你跟依耶塔住在一起,屋子里会留下明显的生活痕迹,况且你连夜离开了东部领地,她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穿帮的事实。
克里什那眼中满是仇恨的火焰:让她找上门来我绝对不能容许有别人挤走我所爱之人的灵魂,还顶着依耶塔的身躯生活!
戈斯跟他击了个掌,叫仆人为他安排住宿,恢复一下精神。
他走到静默的菲尔德面前,弯下腰,跟他额头相贴。
阁下,你知道吗,你现在在我眼里,是大写的我是小可怜儿,我好难过,我需要贴贴。
菲尔德的眼睫上下扑扇了一下,轻轻笑了笑,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戈斯环着他的肩颈,一条腿支在他的腿侧,像个恶霸一样恶狠狠地说:你做梦,你在我眼里就是赤|裸|裸的,一览无余,明白了吗?不用在我面前戴上冷静强大的面具。
菲尔德抬头,啄了一下戈斯的唇。
那我真是太幸运了。能有理解我的你陪伴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