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害怕了,医师冷笑一声,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
哥哥戈斯软下语调,用头去蹭戈里的掌心,企图用撒娇攻势缓和气氛,我就是想参与进去嘛。
我看是想去跟解炎一块儿吧?医师推推眼镜,言辞犀利,你之前就缠着他,比你哥哥都亲。就非得是他?
必须是他。戈斯直直看过去,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好,好,好,医师一连说了三个好,甚至鼓起了掌,真是绝美动人的爱情,是不是?我成了恶人是吧?
没有,只是哥哥你如果可以把机器还给我,那就更好了。戈斯露出了一个卖乖的神色。
医师揉着太阳穴摇摇头,意识到戈斯是铁了心的要参与活动,根本不可能安分待着。与其让他自己偷偷摸摸地自己折腾,还不如把人放在自己监督之下。
我可以把机器还给你,不过我有要求。你不许载入自己的感觉,不许载入自己的形体,只能留在现实世界里远程提供援助,做得到吗?医师仔细地看着戈斯的脸,不放过每一个微表情。
戈斯的嘴角微微下撇了一点,显然是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医师:彳亍口巴。
医师把他的机器给他推回去,看着人兴高采烈地开始调试数据,转身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他来到隔壁,看着里面安安静静闭着眼睛的解炎躯壳,勾了勾嘴角:哎呀呀,主神的眼光真是一流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请影帝一号揭开面纱!
掠夺者总是组队来,我们戈斯这回终于也有队友了!
第116章 非礼勿视 我今天就要给它立个规矩
快穿局里主神没几个, 而最新任主神更是个谜。所有任务者只知道他是反派扮演者上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像个工作狂一样不停接任务, 几乎很少有碰见他的时候。
每个任务者的目标都是升职成为主神, 这意味着自己可以挑选世界、拥有更高扮演权限、跟世界意识对话, 最重要的是有固定假期。摸一把中央操控版可以说是很多快穿者心底藏着的梦想。
快穿者本质上也是打工人, 打工人就没有不向往假期的。而这位主神却从没在总部休息区露面, 也就是说他很少给自己放假。
怪不得人家能当主神啊。快穿者们幽幽感叹。
身为分到新任主神手底下的哥哥扮演者,庄不凡比起别人显然要更了解主神一点。这一点,充其量也不过是多见主神几面, 有过几场谈话,登门拜访过一次而已。
可能是反派扮演者的关系,这位新任主神长得就不是一副亲和相,有时候从小世界回来还来不及变回本来样貌, 也都能从眉宇间窥见一丝戾气。也正因如此, 庄不凡在这位主神面前那可谓是毕恭毕敬礼貌端方, 毕竟上司脸上就写着无聊了就鲨几个人玩玩这种大反派专用气场。
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呢似乎是从一次失败的任务之后。那天的主神满脸沉郁, 又混合着对仇人咬牙切齿般的痛恨, 但神奇的是眉宇间萦绕的那股戾气居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究竟是哪位神仙改变了主神的心态不得而知, 但庄不凡知道的是主神当场压着眉眼问怎么才能拯救一个世界。
那样子, 既悔又恨, 眼底还残余着些痛苦深情的余韵,跟死了老婆没什么两样。
一般来说,主神是快穿者能力的天花板, 他不知道的事情别的快穿者也不太可能知道。但庄不凡不一样, 他是个不那么兢兢业业的快穿者, 就喜欢在穿梭世界的时候找点八卦乐子,顺便探听探听消息。
像什么哪个世界的男主又暴走了啊,哪个世界里又出了一对怨侣啦,哪个世界有系统求着人签订宿主契约啦他还真就知道怎么给世界续命。
他先是确定情况:世界的状态怎么样?灰飞烟灭了没?
主神摇摇头:差点。
那好办,庄不凡说,先保住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然后去找其他世界意识要能量给它。对了,世界是怎么被破坏的?
主神目光如炬,眼中像含着一团冰凉的火焰,此刻正熊熊燃烧:掠夺者。
庄不凡摸摸下巴:那你这得一边铲除掠夺者一边给世界意识打工收集能量,忙不过来啊。
怎么忙不过来?忙的过来。
随着这话,庄不凡眼睁睁看着主神碎成了好几块。
庄不凡:
牛'逼,不愧是主神,说分魂就分魂。
这种方法当然能极大地提升效率,但风险同样很高。首先,每个分魂之间是没有记忆的,就算都是自己也不可控,谁知道另一个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曾经的分魂案例里连把本体鲨了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分魂之后如何回收也是个问题。主神这种情况必须得有个人在他给世界意识打完工以后一片片再给收回来,才能不伤及本源。
不是吧不是吧,自己不会要加班了吧?庄不凡忐忑地试探主神:那我是要帮您收集灵魂碎片吗?
主神眉头一皱,嘴巴一撇,端地是副嫌弃的神态,嘴里的话也一样不善:用得着你?该干嘛干嘛。
好嘛,这是另有其人帮他回收碎片,用不着手下任劳任怨的下属了。这可是把庄不凡好奇得抓心挠肝,到底是谁能让一个一直扮演反派祸害天下的主神付出完全的信任?
庄不凡明里暗里多方打探,就差跟踪主神的灵魂碎片了,结果也只试探出一些边角料,主神把人遮得太严实了,像个恶龙盘踞在财宝上,一分一毫都不容他人窥探。
庄不凡只知道主神突然建造了一座酒窖,里面装的是不知道哪个世界里取来的黄金酒,名字不知道,主神不愿意说。另外,还到处标一些鸦型的符号。
搞什么,这是玩上鸟了?还是乌鸦?
信息太少,庄不凡也不能光凭这两点就推断出一个大活人(他甚至连主神喜欢的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只能任凭好奇心不停地骚动他的心肝。
就这样,他接了好几个世界的任务,玩了挺久之后,突然接到了主神的命令:在掠夺者系统分区辅助他。
掠夺者系统分区是够危险的,但是辅助他?他是谁?
我这个老臣终于要面见皇后了吗?庄不凡搓手手进入那个世界,还心思险恶地把身份设定成了皇后的哥哥。
我是专业做这个的,可不是故意的哦庄不凡挂着笑成为了老大名义上的大舅哥,顺便发现皇帝皇后居然都没记忆。
一时间,庄不凡眼前闪过了曾经被主神压迫、恐吓得瑟瑟发抖的画面。
人啊,做了恶就是要还的。
庄不凡仗着哥哥的身份,在戈斯和解炎的爱情路上当了个巨大的绊脚石。但是不管他怎么阻挠,怎么翻脸,怎么挑拨离间,那俩人最后居然还是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了。
明明是文明失散的危险背景,却还是产生了坚固无可撼动的爱情,像是高高崖缝间生出的绚丽花朵,夺目而动人。
庄不凡同样也看出了戈斯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对此,他只想说,主神估计是上辈子拯救了百八十个界面今生才能娶得这种老婆。
戈斯他骨子里带着如孩童般的天然纯稚,好奇心是他并生的特质,任何一个在他身边的人都不会感到无聊。
他最珍贵的更是那颗放眼天下的心。他的共情能力和同理心到了一个让庄不凡担心的程度,但庄不凡发现他只会在适合的人身上使用这份心思,这让他能把所有在意的人都紧紧抓住。
世界于他像是个永远也不会厌倦的琉璃珠,他会两眼放光地伸手呵护着世界,也同时对里面的每一点折射出的光华大惊小怪地称赞。
不难理解为什么主神都没了那股戾气开始拯救世界,连庄不凡这个咸鱼都感觉自己按捺不住想要做点什么了。
戈斯拥有一种天然的感染力。
庄不凡走到解炎病床边,为他检查了一番身体状态,撇嘴: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又整得双双失忆但这次我可懒得再拦你们了。赶紧搞掉分支系统,去掀了掠夺者老巢吧。
戈斯拿着机器开始调试,十指翻飞,神情是非同一般的专注。
可能所有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驰骋时都会熠熠发光。磁、波、能、机械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是头昏脑胀的冰凉死物,但对于戈斯来说就是熟悉的伙伴。
先锁定大磁场,再绕开那些回状的、长短不一的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找到了!
戈斯勾出了一个自信的笑,抓过来两枚贴片放置在太阳穴上,转瞬就得到了跟头号玩家相同的视野。
那边似乎正在高速行进,视野里的画面糊成一片虚影,右手还拎着一个人。
等等,右手拎着什么???
戈斯定睛细看,原来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抓着后脖领子的人就是之前的许骞,估计是解炎嫌他太慢,给人抓起来了。
戈斯?
解炎非常敏锐,直接就捕捉到了不同的精神。
戈斯再固定一下传感贴片,确保自己的声音能传过去:是我。你们这是进入第二阶段了?
大逃杀最危险的地方从来都不是恶劣的环境,而是环境里拼命求生的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会被积压在失落世界低端,只以为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了,所以拼尽一切努力想要淘汰别人、留存自己。
大逃杀的第一阶段是缓冲期,给所有玩家一个适应环境补充物资的机会,随后就会进入第二阶段:逃杀。
环境里会出现安全点,所有人都要在限定时间里前往安全点,否则就会被沼泽吞没、雷电劈死、风暴掩埋等等各种意外弄死。
而到了安全点之后也不意味着安全,在那里会有新的、关于玩家间的争斗。
戈斯轻轻一挣,精神从依附着解炎变成了纯然的上帝视角,一边把声音清晰地传到解炎耳边:西北方向,最近的安全点。
解炎脚下一转,完全没有怀疑地换了方向,这是属于他们之间不需要思考的信任。
许骞缩着身子,一张脸木呆呆地听着大佬跟他神出鬼没的伴侣又聊开了。
你怎么样?
你怎么样?
问题不大啦,就是哥哥不让我再身体载入了,只能为你提供语音辅助和小物品载入了。
也好。
好什么啊,你难道不想见到我吗?
想。但是你的安全更重要。
我也很担心你耶,你的状态如何?
没问题。
许骞恍恍惚惚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确定了自己是在大逃杀第二阶段前往安全点的途中。
哈哈,他还以为是误入了什么小情侣热聊通话线路呢。
猛然间,天空又要罩上一层阴翳,红云沸腾一般翻卷起来。
戈斯砸了咂嘴,面色不善地伸展精神,瞬间把能量铺散出去,一边挤压抵抗着来自另一侧的压力。
他的语气凝沉,说:没人告诉它,非礼勿视吗。
第117章 安全屋 你可真会说话
你的存在感太强了, 我做不到把你从它的感知里光明正大地抹去,但是可以动一些其他的手脚。戈斯清朗冷静的声音在解炎脑内响起,转换成了精神之间的加密沟通, 解炎感觉像是一缕清风掠过心尖, 来回奔波了好几个小时的疲劳被轻轻抚平。
这个大漠环境的昼夜温差极大, 此时天色刚染上一滴墨色, 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就已经能感到寒冷刺骨的前兆, 从之前烈日之下的柔软濡湿变得僵冷起来。
此时,昏暗的天色下,一片雾气悄然蔓延, 像另一个罩子般半扣住了大片区域。要是有人从正上方的天空投下视线,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的模糊大雾和隐约透出的棕黄沙色。
想要隔绝监视者的视线只能从三方面入手:监视者本人、玩家和环境。我现在只对监视者的插手机制有一个隐约的猜测,不能确定具体的施行方式,所以不能在这方面冒险。至于你又是被关注的重点对象, 平白消失肯定会引起警觉, 这条路也行不通。
思来想去, 只有环境这方面可以动手脚了。
解炎轻声喟叹:辛苦你了。你感觉怎么样?
嗯?受到意料之外关心的戈斯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突然被揭开面纱的无措, 心脏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些许。
他表面是个极其外向擅长表达与沟通的人, 但只要仔细注意一些, 就能发现他的表达大多都是为了别人。
说别人在乎的事, 对别人的苦痛加以安慰, 将别人在乎的东西也一并抗在肩上。
说不清这个毛病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但到了现在,这已经成戈斯性格里根枝的一部分了。
别人跟戈斯聊天总是舒服的, 因为戈斯会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 又能顺滑地跟他们共情, 感他人之所感,惑他人之所惑。
人人都有情绪,人人都需要一个情绪的倾诉口,戈斯如果去竞争一下最优秀树洞奖,就算不是三甲,也一定榜上有名。
久而久之,戈斯本人的情绪却被忽略了。
不止是被别人,连他自己也是。
那些向他倾倒过来的情绪总是深刻震撼的,往往是过度痛苦或是无边悲伤,让他的情绪显得不值一提。
别人都经历了丧子如此痛苦的事,自己还要因为一点点休息不足而委屈吗?别人都感受过了身体残缺的痛苦,自己再嫌弃日头毒辣这种小事是不是太娇气了?
解炎已经为了重拾文明在大漠里费尽心力前往安全点,自己只是有些精神力使用过量的不适,与之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吧。
戈斯张张嘴,没去管喉头那点轻微的滞涩,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这种柔和的问询下说谎,只好道:感觉一般吧。
解炎放慢一些速度,向后把遮眼的头发捋开。他已经在沙漠里奔波了将近一天,换过两身衣服、三把长刀,虹膜上还残余着棕金沙的残影,鼻间留着血腥与灰尘的幻嗅,手臂挥动间也隐约有了阻塞感。
这是他一天下来得到的血腥后遗症。
你能看见我吗?解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