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眼珠子转动，故意说：“我是你儿子的护士，医生让我来问一下岳子谦的情况。”
霍素凝神情这才放松了，冲过去，双手抓住门上的栅栏：“护士，你和医生一定要治好子谦啊，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他染上那种脏病，连孩子都生不了，肯定没法跟老三争家产了！”
苏莞心跳得更厉害：“好。不过你要告诉我，岳子谦是怎么会染上脏病？”
霍素凝的双眸顿时迸射出恨意：“都怪那个小贱人！她就是个红颜祸水！要不是她，老三怎么会一气之下，用那种手段对付子谦？老三把那个浑身是病，肮脏的妓女送上了子谦的床，害得子谦得了性病，要不是这样，子谦怎么会丧失生育能力？……那个贱人，那个该死的贱人！”
苏莞倒吸口气。
原来那次霍北丞那次送上岳子谦床的夜总会小姐，是有脏病的，让岳子谦也染上了性病。
而岳子谦也还真是倒霉，因为那脏病弄得失去了生育能力！
难怪霍素凝离婚前后、精神失常那段日子，岳子谦都没怎么露面，估计是在养病。
若不是霍素凝疯了，胡乱说出口，谁又会知道这个秘密？
等等……岳子谦早就染上了严重的性病，而且不能生育了，那苏蔓肚子里的孩子……
真的是岳子谦的吗？
苏莞脑子一闪，突然响起苏蔓和苗小雅在酒吧的约见……
一直就想不通为什么苏蔓无缘无故会想杀害小雅……
如果小雅知道苏蔓肚子里不是霍家的的骨肉，一切就说得通了！
苏蔓肯定是为了封住小雅的嘴，才杀人灭口！
对了，她又想起一件事——
那天她和小雅送完沈颖，走出机场时，小雅还问过她苏蔓怀孕的一些细节。
当时她还挺奇怪小雅为什么关心苏蔓，现在仔细想……
难道小雅当时就已经知道苏蔓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是。
一定是这样——
小雅这么袒护关心自己，又是喜欢出头的性子，一定是私下单独去找苏蔓，试探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苏蔓见小雅发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岳子谦的骨肉，生怕小雅去告发，起了杀心！
苏莞捂住嘴，心潮奔涌，许久都无法自持。
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
就算明知道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没证据，也无法告苏蔓！
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扎紧，又慢慢松下来，半会儿，才背离病房走去。
*
傍晚时分，心事重重地额苏莞陪着老爷子坐车回到了霍宅。
刚进屋，她便感觉屋子里的气氛格外冷峻紧绷，佣人们都站在各个角落，不敢作声，笔直看过去——
客厅里，霍北丞已经来了，正背着手，站在光滑如洗的落地窗前，神色冰若冰霜，眼角眉梢皆被寒气覆盖。
显然，他已经知道她陪老爷子去精神病疗养院看望霍素凝的事了。
苏莞不禁呼吸一顿，暂时收回了苗小雅的事。
她擅自跟着唐管家来霍宅，本来就拂了他的逆鳞。
又跟着老爷子跑去疗养院，一定让他更恼火。
不过，他更紧张的是她怀孕的事会被霍家人发现吧？
霍北丞见她和老爷子回来了，已经大步跨过来，一把将她不轻不重，半牵半拉到了落地窗边。
“你放心，老爷子他们没看出我怀孕了，我也没说。”苏莞压低声音，让他放宽心。
霍北丞浓眉蹙得深如山峦，暂时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低声冷冷：“你来霍宅不跟我打招呼我可以不计较，居然还去了精神疗养院？是谁逼你去的？”
“……没有人逼我。霍素凝突然在疗养院发病了，还弄伤了自己，老爷子很担心，想去探视，我看他情绪不大稳定，怕有事，就陪着他一起过去了。”
“那是精神病疗养院，不是儿童游乐场。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霍北丞眸色冰冷一片。
她咬咬唇，有些好笑：“放心，精神病是没有传染的，霍三爷不会认为我去一趟精神疗养院就会让宝宝传染上精神病吧？”
她知道这男人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是看重，却没想到精神紧张到这个程度。
“那也不行！那个地方不安全，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或者，你又是故意的？”霍北丞眸底生焰。
“老三，你跟小莞在嘀嘀咕咕什么？”老爷子只当老三是不高兴苏莞一个人来了霍宅，正在责怪苏莞，忙走过来帮苏莞打圆场。
霍北丞这才敛了声音，给苏莞整理了一下外套：“没什么。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你刚刚才来。吃完晚饭再走吧。”老爷子提高声音。
“不用了。被老爷子您这么一吓，哪还有心情吃饭？”霍北丞清冷扬唇，不无讽刺。
老爷子明白儿子怪自己不跟他说一声，就派唐管家在路上把苏莞给接走了，干干一笑：“老唐有打电话给你，不过你在开会，手机关了机。”
“我的手机关机了，还有秘书，助理的电话可以打。下次，想要接走我的人之前，请派人通知一声。不然我可能会随时申请法律禁止令，严禁外人靠近她。”霍北丞反握住她的手，朝外面走去。
苏莞知道他今天心情不是太好，在霍宅留下来吃饭怕是不可能了，只能朝老爷子看了一眼，示意先走了。
老爷子也只能点点头。
离开霍宅，上了车，霍北丞给苏莞系上安全带，最后一颗暗扣扣上时，俯下头颅在她耳边嗓音低沉，再不必有什么掩饰，赤裸裸地警告：
“还敢擅自不打招呼回霍宅吗？”
苏莞感觉贴在自己耳边的呼吸格外深重，却还是禁不住弱弱嘀咕：“唐管家请我去，我能说什么。”
“所以你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是的。我并没觉得有错。”苏莞鼓了鼓气。
霍北丞没说话，发动引擎，一踩油门，兰博基尼低低轰鸣一声，如箭矢出鞘，在渐渐暗沉的夜幕中，顺着宽敞的马路绝尘而去。
比起平时的快速，今天他开车相对比较慢，比较稳。